难怪罗斯纳皇室会这么害怕,急着逃走。
在弄清了历史背景之后众人又同时沉默下去,因为他们突然想到当下的这一幕似乎跟他们所想完全背离了。
祂们本认为那绘卷中被民众包围的人是一位掌权者,至少也得是位有身份的虔诚之人,可现在来看,这罗斯纳帝国里哪里还有一个虔诚的位高权重者。
从皇帝到大臣到贵族到士兵,背弃了信仰的弃誓者们全部消失于一个被损坏的传送阵中得以苟活,只剩下一城普通民众被蒙在鼓里傻傻等死。
真是可笑又可悲。
如此看来,那绘卷上描绘的场景,莫不是真的发生在过去?
大乙烦躁的挠了挠头:
“姥姥的,我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能召集群众的人全跑了,看来还得从【记忆】上动手。
蒋兄弟,接下来就得指望你了,你放心,报酬少不了你的。”
蒋迟没有应声,他似乎还在思考,倒是程实朝着大乙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急,而后笑着看向眼前的老人再次开口道:
“这么说,你也是这罗斯纳帝国中的一位大臣?”
老人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僵硬的点了点头,他听出来这几个人似乎在找什么人。
“很好,那么请问你的职位是?”
老人嗫嚅半天,颤巍巍道:“史官,我是一位记录历史的史官......”
史官!?
众人一脸错愕,程实更是直接咧开嘴笑了起来。
你看看,这就是命运啊,它不断的制造歧途,却又总能在山穷水尽的末路上给人以惊喜。
他看着脸色复杂的老人,笑的更开心了。
“那我大概猜到为什么会是你留下了,史官大人,这自生命纪元流传下来的传送阵在整个帝国中大概都没有几个人懂得使用吧,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懂的摧毁......
但熟知历史的你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对吧。
你说的真是委婉,幸运儿,啧,看起来这幸运还挺既定的。
我很好奇罗斯纳皇室到底用什么东西威胁你留了下来,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当你说出你是史官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拯救了自己。
相信我,你热爱的历史会成为救赎你的力量。
不知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史官大人?”
老人听的云里雾里,但他还是在程实的话里听出了一丝生机,于是他略显忐忑的配合道:
“加仑,我叫加仑。”
“加仑,好名字!”程实轻轻鼓掌,继续问道,“作为史官,加仑大人想来对罗斯纳的历史应该了如指掌,那么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于你。
不知在这短暂的百年罗斯纳历史中,有哪一年在皇庭外的那座广场上出现过超大型的集会呢?
我可以再给你一些提示,这场集会有关你们的信仰,并且......”
话还没说完,加仑的脸色便凝固了。
程实见对方面色有异,心底咯噔一声,略感不妙的问道:
“我说错了什么?”
老加仑抽了抽干瘪的嘴角,小心翼翼道:
“大......大人,我不得不提醒您,您所说的皇庭外的那座广场叫做罗斯纳征兵广场,是今年下半年才建成的,为的就是广募兵员支援首都之外的其他城市。
但在它落成后的第二个月,也就是现在......陛下带着他的征兵大臣和首席战争大臣......逃跑了。”
说完,老加仑僵硬的咧咧嘴:“如果您还对这短暂的历史有疑问的话,我想我可以去建筑大臣的阁楼里翻翻建造明细,再予您解答。”
“......”
“......”
“......”
程实脸都黑了:“这广场才建成了一个月?”
“是......”
几位玩家对视一眼后纷纷看向毒药,毒药面色一凝,极其笃定的说道:
“我不会忘记,也不会看错,一定是那座广场,那石柱和台阶的位置根本就一模一样。”
说着她拿出一柄匕首直接在白雪覆盖的地面上刻画起来,这次的速度明显比在民房里那次要快很多,几笔就勾勒出了线条和轮廓。
毒药的画技不错,很快众人就看出这确实是罗斯纳征兵广场,并且这个视角大概就是在皇庭方向画的,不像是毒药临时解构视角位置后随意杜撰的。
这下刚刚还面带希冀的大乙脸色又沉了下去。
而程实也是目光一凝陷入沉思,他根本不用看地上的画,因为欺骗大师告诉他毒药没说谎。
既然绘卷上的内容未曾发生在过去,那就意味着它将要发生在不久后的未来。
但问题是,到底是谁召集了满城民众?
莫非这坎纳尔城里真有一个从天而降的救世者?
嘶——
总不能是面前的加仑吧?
黑衣倒是对的上,不过......
程实后撤一步,转头看向毒药小声问道:
“你看到的那拼图是......彩色的?”
毒药一愣,而后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道:
“肌皮作画何来颜色,皮肉上只有血红的沟槽,不过我可以确认那人穿的衣服是黑色的,因为只有那身衣服被涂黑了。
作画者似乎在铭记对方的这一特征,而那也是那幅拼图中唯一的色彩。
你......怀疑是他,史官?”
程实点了点头,目前来看这个就老加仑最像,身份地位时机都勉强对的上,如果不是他,那再找到一个那个画中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毒药仔细审视了加仑一番,难得的正经道:
“他的衣服没有兜帽,而那个黑衣人,带着兜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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