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官道两边的缓坡密林中一个洪亮雄浑的声音叫道:“全体出击!一个不留!杀貂裘者赏十万金!”
官道两旁,六十丈外,三千曲水胡骑盔甲明亮刀枪闪烁寒光,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镖队发起了冲锋。
在山坡的上方,孟立虎为首的六十骑肃然无声的罩上面甲,马蹄上裹着棉布,无声无息的从三千曲水胡骑的后方杀了过去。一百丈的距离顷刻而至,竟赶在了曲水胡骑的先锋部队前面将三千曲水胡骑凿穿,一路无阻的杀到了陈醉面前。
龙马咆哮,曲水胡骑的马儿纷纷惊慌失措,甚至有大小便失禁的,原本完整的阵型一下子乱了套。
“三十在左,三十在右,交替攒射掩护,孟立虎,你有一炷香的时间杀光这些曲水胡骑,做不到就给我滚回炼锋城抱孩子去。”陈醉看着前方被冲乱的三千骑军,目光遥遥锁定了中军队伍当中的一匹白马。
马上坐着一员武将,用的是一柄造型夸张的大锤,那人全身盔甲闪亮,面上还罩着面甲,只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
“这个人就不劳烦兄长出手了!”霍鸣婵腰间宝剑自动弹出,一抹流光电射而出,她飞身跃上去,踩着残月龙鳞剑直奔魏笑冲飞了过去!
以区区六十骑就要杀光三千曲水胡骑?
一直在暗中留意陈醉动向的镇威镖局少镖头方文山心头一震,如此苛刻荒诞的命令,这个炼锋城主竟然还给他的手下限制了时间?
“半炷香的时间就够了!”孟立虎唇角撇起嗜血残忍的狞笑,罩上面甲,提起亘古战斧,看着两边冲上来的骑兵在神机连弩的交替攒射战术面前,好像割麦子似的一排排倒下,前面的战马和人倒下去以后挡住了冲锋的道路,预计五轮攒射过后,对方就发不起像样的冲锋了。自信十足的:“攒射五轮,全体跟我冲上去!”
五轮攒射过后,道路两旁三十丈外已经遍地是人和战马的尸体。曲水胡骑冲锋的势头果然不出孟立虎所料的缓慢下来。对方的主将看出战场态势不对,想要调整战术,但霍鸣婵御剑飞来,他根本无暇他顾。
蛇无头不行,雁无头不飞。三千曲水胡骑损失惨重,又失去了指挥官,一下子乱做了一锅粥。
孟立虎一声令下,特战队员们放弃战术配合,各自为战,猛虎入群兔般杀了上去。
这是方文山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情景,就好像六十头猛虎钻进了三千只不知道逃跑的兔子当中,那些大赵军方标配的刀枪就好像兔子的牙齿,对这六十头猛虎完全不起作用。而那六十头猛虎,无论是獠牙还是利爪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兔子们。耀目的战斧和锐利的钢矛成了收割生命的镰刀。
装备,实力,战术素养等等因素,造成了彼此双方巨大的差距。
作为司旭飞暗中培养于江湖的年轻谍报人员,他对于军事战争比普通人更多了一知半解。见此情形,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情报。
魏笑冲完蛋了!
这六十骑就仿佛来自地狱的索命罗刹鬼,他们来去如风,人马合一,一招一式都是为战阵交锋设计的,随便一斧子砍下去就能轻松将曲水胡骑军士们手中的武器斩断。在武装到牙齿的龙马骑军特战队面前,这支身经百战的曲水胡骑军就好像蛮荒部落举着木棍的土著,人数虽多却是土鸡瓦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他们骑的战马在对手的龙马面前都已经先腿软了。
方文山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活着把这个重要消息带回去。
陈醉满意的看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这支特战队的战力惊人,打造这支队伍所耗费的银子更是一个天文数字,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一支用黄金堆砌起来的队伍。先天体魄都是大肚汉,级别越高就越能吃。光是满足这帮无肉不欢的野兽的食欲,每天需要耗费的钱粮便不逊普通军人一支万人队了。花了这么大代价,为的就是眼前这投资回报的时刻。
“多花点银子算什么?”陈醉自言自语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我的兵,每一个都价值连城,无论是战斗素养还是忠诚度都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存在,所以我才要给他们武装到牙齿,他们可以败也可以牺牲,但我决不允许他们因为身上装备逊色于对手,训练水平和后勤给养不如对手而死!”
孟立虎带着特战队员们大显神威,漫山遍野追兔子似的屠杀曲水胡骑。另一边霍鸣婵也在展示她越发纯熟的仙元八品带来的技能将对手牢牢压制。
残月龙鳞剑光华冲射斗牛,婵儿凌空而立宛如谪仙人,手掐着剑诀,仙元八品的力量超凡入圣,隔空控制着宝剑团绕飞纵,忽而刺击,忽而切割,婉转自如电射往复,天下剑法莫过于此。那骑白马的大将已经左支右拙狼狈不堪。身上铠甲连接处的薄弱点都已经挂彩,落败身亡只是时间问题。之所以他还能活到现在,却是因为陈醉想要捉个活的。
陈醉一边关注战场变化,一边心中暗自判断,在大赵心腹之地,组织三千兵马来袭杀稽查司总巡将军,这样的案子当然值得大做文章一番。
首当其冲者便是大赵将军稽查司魁首魏无极,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又是针对稽查司内跟他平起平坐的总巡察使,他责无旁贷要查清楚真相给陈醉和陛下一个交代。其次是枢密院掌院使曹宝珍,这个铁杆的武威王嫡系大员。这么大的兵马调动还直接越过了大将军岳恒,这官场不倒翁想要含糊过去怕是不大容易吧?
镖队众人在曲水胡骑出现的时候原本已经被吓的魂飞魄散呆若木鸡,却不料天降神兵,孟立虎等人突然杀到,一下子扭转了战场局势。这些江湖客们虽然见惯了生死,却曾几何时见过这等场面,一个个惊讶的目瞪口呆。
方镇威总算有些见识,立即意识到这才是抱天揽月楼暗中保护这批红货的真正力量。
魏笑冲自信满满,根本没打算留下活口。所以曲水胡骑们并未易容改扮。
方镇威一介江湖草莽的确认不出谁是曲水胡骑,但是他却认得出这是大赵军方的人马。过往的人生阅历让他敏锐的意识到这是多严重的事件。为了抱天揽月楼的这批红货,魏氏竟然不惜出动军方的力量。这种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留下活口的。如果不是抱天揽月楼留有后手,只怕今天在场的镖队人马不会有一个活口留下。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六十骑特战队员毫发未损,仍然撵兔子似的在战场上收割对方所剩无几的生命。这些魏氏亲军虽然不敌,却没有一个选择逃离战场的。
那白马大将此刻已经血染征袍,连锤子都提不起来了。面对空中那仙人般的对手和那柄神出鬼没灵动无双的宝剑,压迫的他连弯弓射箭的空隙都没有,通身本事没有施展的余地,疲于应付中身上多处挂彩,血越流越多,他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弱。终于举不起战锤,一头从马上栽落。
秋风瑟瑟,战场上血气弥漫,肃杀冷冽的气氛让人从心底里升起寒意。
当六十骑完成任务,无声无息聚拢到镖队周围的时候,方镇威才猛地省起,这场灭口危机还并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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