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直没有通知宗门吗?”倪瑾萱忽然眨着眼睛开口。
雎渊假笑一声,他害怕。
比起白袍人,还是宗门里等着问责他的掌门大师姐更让人害怕。
男子承诺了之后跟裴钦好好打一场之后,送走归元宗的灵舰,转头看向船上的五个人。
“今日求助之事,你们……不要告诉掌门,只说,有人劫船,被我击退了。”
他真诚地看着眼前的孩子们,一贯正派的脸上显出了一份恳求。
倪瑾萱沉默地看着眼前气势突然变怂的师父,觉得有什么师尊的高深滤镜,喀嚓一声碎了。
两个时辰之后,灵舰甫一落到无上宗的地界,凤朝就笑吟吟地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听说你这回带孩子出了点岔子?还让我们家小师妹惨兮兮地在灵舰上自己布阵抵御你们打架的灵力威压?”
雎渊悚然一惊,瞪大了眼睛,“大师姐,你怎么知道?”
凤朝和善一笑,艳光四射,声音温柔至极,“啊,因为归元宗的掌门,跟我传过音了,咱们无上宗上下一百代,你是头一个打不过求助外人的,真给咱们无上宗长脸啊。”
雎渊后退了一步,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大师姐,那一个乾元境,十个至少腾云境的修士,我一个人,是真的……”
“懂了,那是练得少了。”凤朝眯起眼睛,“既然打架不行,那就老老实实干活儿吧,以后别给我出去丢人了。”
她笑眯眯地数了起来,“咱们宗门九道峰,所有山头和后面的良田,明年春日所有的耕地、播种、施肥、除草、育苗、插秧,都归你了。”
“冬日也别闲着,给我滚去钧定府算年账收租,算错一块灵石,仔细你的皮。”
雎渊垮着一张脸,“师姐……我还有两个徒弟要教呢。”
“没事这期间,我会亲自教导他们的功课。”凤朝看了一眼林渡,“林渡书都是我教的,你看看她现在的素养。”
林渡想到了那个书里的小人,嘴角一抽。
雎渊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修士此刻当着一帮新弟子的面,被大师姐训得头都不敢抬,缩着头跟鹌鹑一样乖乖听训。
林渡下了船拢了拢大氅,看到了凤朝身后的姜良师兄和那个高大的白发男子。
这是什么奇景,一个自闭死宅一个重度社恐都出来了?
“哟,师父,您怎么舍得从冰窟窿里出来了?”
阎野的神识落到了林渡身上,这小兔崽子居然在幸灾乐祸?
她在幸灾乐祸个什么东西?
快要死了很开心?
很快他就知道林渡为什么那么开心了。
“师父,您猜怎么着,您给宗门灵舰刻的防御阵,它被破啦。”
“阵道魁首,挂牌价五十万,重霄榜第二,给自家人设计造出来的防御阵,被十个腾云境的云盗破啦。”
阎野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开口声音冷淡,“姜良,去给我那不中用的徒弟看看脑子,我看她只怕也被不干净的东西夺舍了。”
姜良不习惯有这么多人,背着身子,等着林渡自己过来。
林渡抬脚走了过去,手腕被扣住。
“威压之下强行动用灵力?你想找死?”姜良冷声道。
阎野眉头一动,抿着唇,身上气息愈发冷寂。
“死不了,不是有五师兄吗?你可是活判官啊。”林渡依旧嬉皮笑脸。
姜良骂了一句,“我就是真判官,要你再这样,你的名字我一天能在生死簿上划四五次。”
“你知不知道你的心就跟碎了的琉璃重新按原样拼起来的一样?但凡有个大波动,就又该四分五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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