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就这么盯着彼此，谁也没先说话，也没动。
足足十几分钟后。
对方这才张了张嘴，依旧没有发出声响，但仅仅是看那嘴型，仿佛在对叶归尘说：如果有胆量，就跟我来。
说完后转身快步离开。
每一步虽然看起来跟普通人差不多，可仅仅十余步后，却已经走出了很远。
周围的人根本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
叶归尘望着对方的背影，犹豫片刻，也迈出脚步，紧紧跟在对方身后。
走了又差不多十几分钟，对方终于在一条无人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巷子是个死胡同，对方就站在巷子的尽头，背对着叶归尘。
叶归尘走到他身后十余步外，开口道：“封护法？”
封狐转身，意外地望了叶归尘一眼，赞叹道：“你果然聪明如斯，竟然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身份，呵呵，看来，无论是人凤还是于农，都真的败在你的手上了啊。”
叶归尘皱眉：“王人凤做为阎罗殿的阎王，咎由自取，谈不上败或者不败。再说了，他是自杀，临死前，他自己也真切忏悔过了，我也选择原谅他了。”
“至于于农，身为一名先天高手，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就好了，非要出来掺和青龙商会的事，我也是一时心起，把他的双臂废了，后来想想，似乎有些过了。”
“哦？”封狐本来还想逼问两句，见叶归尘都承认了，反而有些意外：“你可知于农是我的人?”
叶归尘点头：“最开始时不知道，可现在知道了。”
“那既然知道了，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向我道歉吧？”封狐声音已变得冰冷：“既然你敢跟我来，证明你胆魄过人，在年轻一代中，的确算是佼佼者了！可是，在我眼中，你的那点儿微末道行，却不过是小孩过家家而已。”
“是吗？”叶归尘反问道：“既然是小孩过家家，那封护法，现在却在跟一个小孩废话这么多，难道不掉身份吗？”
“哈哈，哈哈，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封狐不怒反笑，冲着叶归尘的身后喊了一嗓子：“于农，出来吧！”
巷子的另一头，闪出一个人影。
正是于农。
于农脸上有好几处伤痕，两条胳膊就那么随意耷拉着，整个人显得阴沉到了极点。
他出现后，两只眼睛宛如要将叶归尘千刀万剐一样，低着脑袋，眼珠子上翻，牙齿咬得嘎巴乱响，仿佛叶归尘已经被咬在了嘴里，要用牙齿狠狠咬死的感觉。
叶归尘不为所动，看了于农一眼：“于农啊，你出来了？”
“小子，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张狂！”于农声音低沉，显然在段南夜那里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哼，你没想到我还会出来吧？你真以为把我交给小小的龙牙，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错了！今天我出来，就是要报仇的！”
叶归尘摇头：“你的话有歧义，其实我把你交给龙牙，只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落在我手里，你会生不如死的。如今你能出来，也不是因为我怕了你背后的人，而是我不想因为我的事，牵扯龙牙而已。所以，你还是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小子，你欺人太甚！”于农感觉自己肺都气炸了。
于农虽然知道叶归尘厉害，也原本已经放弃了要找叶归尘报仇的打算。
毕竟当初叶归尘所展现的本事，让他想想都后怕。
最重要的是，于农也清楚，自己的双臂已废，变成了废人，封狐恐怕根本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却没想到，封狐竟然动了手段，把自己从段南夜手里救出来了。
这让于农感激不已，发誓这条命就是封狐的。
现在封狐都亲自出手了，于农却完全没想到叶归尘还敢这么嚣张！
“小子，我知道你武道天赋极高！而且，你竟然能够废了我的双臂，可你别太张狂了，现在有封护法在，你根本逃不掉的！”于农往前走了两步，远远的身上仿佛散发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戾气，仿佛要将叶归尘给吞噬一样。
叶归尘仿佛没有感觉到于农身上那浓郁的杀气，叹息道：“你说你出来也就出来吧，老老实实缩着脑袋活着不行吗？却偏偏来招惹我，还这么多废话！”
不想再理会于农这个废物，而是望向封狐：“封护法，你的图谋于农基本上也告诉我了，不好意思，我也没征求你的意见，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今天封护法把我叫来，究竟所为何事？”
“小杂种，你闭嘴！”于农差点儿发飙。
自己当初被逼无奈虽然招了一些东西，但根本没敢跟封狐提，现在叶归尘说出来，这不是往死里坑自己嘛。
叶归尘嘿嘿奸笑着，却完全没有理会于农的咒骂。
封狐哈哈大笑，仿佛根本没把于农的话放在心上：“小子，我很欣赏你，今天把你找到这里来，其实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的。”
“封护法……”于农一听急了。
他可是想要叶归尘死的，封狐这话是什么意思？
封狐冷哼一声，瞪了于农一眼，吓得于农把后面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叶小子，你也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我自有分寸。今天我来找你，也不是想听你巧舌如簧，只是给你一个天赐良机，如果你能抓住，你放心，于农我可以交给你处置。当然，如果你不想抓住，那就别说了。”
于农闻言，不由出了一层冷汗，心里愈发紧张了起来。
叶归尘露出意外的神色：“还有这么好的事？”
“呵呵，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人该作对，什么人该服软，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封狐似乎根本不担心叶归尘会拒绝：“从今天开始，只要你跟着我，可以接替于农的位置，等回头，我会带你引荐秦王，到时候，什么青龙商会，什么金陵王府，那还不是探囊取物？对了，我还知道你在云城有个未婚妻，你放心，待你接触到一个全新世界后，你根本不会再看上那等庸脂俗粉了。”
句句蛊惑。
字字诛心。
于农完全没想到封狐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还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当成了筹码，虽然害怕，但却根本不敢动弹。
他心里祈祷，叶归尘千万不要答应。
如果叶归尘真答应成为了封狐的手下，凭着他对封狐的了解，自己绝对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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