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这不关我的事啊,我是听信了这个婆子的谗言,一时迷了心窍。”江彩蝶说着直接将那倒地婆子狠狠一踹,扬起一抹难看的笑意,“大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真不是有意的。”
江子笙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放到江炳坤身上。
她原本以为当江炳坤知道杨花语去世的真相,会对她这个嫡女重新相待,会对她心生愧疚。
结果呢,他的悔恨估计也就那一瞬间吧,本就是凉薄的人,又怎么会有多少真情呢。
江炳坤被江子笙看的发毛,重重地咳了声,“都退下去吧,把那多嘴的婆子的舌头拔了。”
“饶命啊,相爷,老奴的确没有说谎啊,老奴对天发誓。唔……”
那嬷嬷还想说什么,江子笙蓦地蹲下身子,双眸如刀子一般盯着她,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嬷嬷说亲眼所见是吗?我倒奇怪了,你一个怜香苑的旧人,怎么会来我百竹苑?该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老奴……”嬷嬷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
“小姐,您的珠钗丢了。”奶娘火急火燎地从房间出来,焦急地看着江子笙,“这是皇后娘娘赏给您的珠钗啊,若是丢了怕是要遭祸事啊。”
奶娘的一番话,连一旁江炳坤都无法淡定了,这皇后赐下的东西,若是丢了再传出去,他们相府一定会受到牵连。
“可有仔细找过?”江炳坤急声问道。
“回相爷的话,珠钗一直被小姐保存在盒中,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刚家丁搜查后,奴才再去看就没了。”
江炳坤面色更加难看了,当下便让所有搜查过的家丁,将所有东西都翻出来。
结果一无所获。
现在只有那嬷嬷没有搜了。
嬷嬷看着所有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立即缩成了一团,惊恐地看着江炳坤,“相爷,老奴没有偷啊,老奴只是在墙外站了会。”
“搜!”江炳坤经过刚刚这么一遭已经不信嬷嬷的话,此时哪还管她说什么。
嬷嬷认命的闭着眼睛,反正她没偷东西,他们要搜那就让他们搜。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果然不安好心!”江炳坤看到家丁从嬷嬷身上摸出的珠钗,当下便一脚踹了过去。
嬷嬷吃痛的叫了一声,根本就不知道珠钗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没有拿,怎么会跑到她的身上。
江子笙冷冷地勾起嘴角,“原来是贼喊抓贼,我说窗户怎么会破一个大洞,原来就是你趁乱逃走撞坏的。”
弄清了事情始末,江炳坤深吸了一口气,下令把嬷嬷拖走,乱棍打死。
嬷嬷就算在傻也知道此事是江子笙做了手脚,不甘地道,“大小姐果然好手段,难怪二夫人斗不过您。”
江子笙冷哼一声,“康姨娘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好东西,死到临头还要陷害本小姐,真当本小姐软弱可欺吗!”
嬷嬷一双污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子笙,似要将她拖下地狱……
深夜,乱棍之下,嬷嬷凄厉的声音,响透了整个相府,每一句都诅咒着江子笙,直至自己断气的那一刻,眼睛也还是盯着百竹苑的方向。
江子笙本就是地狱归来的人,根本就不把她的怨毒的诅咒放在心上。
倒是唤春小丫头,吓的够惨,连觉都不睡,非要跟着江子笙呆在一起。
江子笙看着从残破的窗户透出来的月光,柔柔的洒落在床上,就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纱。
就如任锦轩一般,缥缈虚无。
她只要一闭上双眼,脑中就会浮现任锦轩那张如月般的绝世面容,他说的那句他跑不了,眼中是多么的确定。
她还以为任锦轩能够抓到那个偷听嬷嬷,谁知他是料到嬷嬷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打压她的机会,重新回来。
那个嬷嬷其实也算聪明,若是旁人,在戒备森严的相府中,早就有去无回了。
可惜她并不知道,任锦轩武艺高强,别说是相府,就算是皇宫,他同样来去自如。
“唤春,你猜江彩蝶会不会知道了康姨娘的事情?”今天江彩蝶过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就盯着自己,眼中的恨意,比任何一次都要多。
若江彩蝶真的知道了康姨娘的事,一定会再次找机会对她下手。
“唤春脑子笨,想不来这些事。”唤春撑着下巴,迷迷糊糊地看着被夜风吹得歪歪斜斜的烛火。
“还是你好,没心没肺。”江子笙无奈摇头笑笑,不由有些羡慕她,如果自己也能够像她这样无忧无虑,就算当个小丫鬟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她现在只有一步步走下去,哪怕万劫不复。
“江彩蝶,事不过三,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江子笙缓缓闭上双眼。
……
第二天一早江子笙便打算去回春堂,谁知还没出院子,江炳坤就叫她去正厅用早膳。
江子笙才踏进饭厅,便感觉到一道锐利刺骨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江言旭回来了,他的脸颊的轮廓越发的刚毅,早已没了少年该有的青涩,那双眼睛也变得更为阴鸷。
“大姐。”
江子笙轻轻的嗯了声,便没有再理他。
对于江言旭这样的人,她是一刻也不想接触,若不能一下扳倒他,她不会轻易动手。
江太夫人看着这面和心不合的姐弟三人,最后将目光放到了江子笙,“昨夜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也别怪你父亲和三妹,他们毕竟也是为了你好。”
江子笙点点头,乖巧地道:“太夫人放心,昨夜的事不过都是一场误会,子笙并未放在心上。”
江太夫人人满意地点点头,自打江子笙清醒过来,她便对这个孙女越发的满意,再加上康姨娘那档子事,让她心中对江子笙又多了几分怜悯。
放下碗筷,江太夫人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看着江子笙语重心长地道:“虽然昨夜发生的不是什么好事,倒也给老身提了个醒,子笙你也是时候定下门婚事了。”
一直在用早膳的江炳坤也放下了碗筷,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如今皇上都下旨免了江子笙的守孝期,也该重新谈门亲事。
江子笙手微微一顿,心中直呼不好,她最怕就是江炳坤给她定亲,现在没了守孝这个理由,她根本找不到什么借口拖延。
“子笙啊,你不是跟二殿下的关系不错吗,他有没有向你提过什么?”江炳坤满含期待的看着江子笙,现在太子的位置,基本算是任承泽的囊中之物了,若他真对江子笙有意的话,那他们相府的势力一定会大涨。
江子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异想天开的江炳坤,毫不留情地泼冷水,“父亲不要忘记了,子笙之前跟三皇子有过婚约,作为一个臭名昭著的弃妇,您觉得他能提什么?”
果然,江炳坤听到江子笙说完话,脸色立即垮了下来,看着江子笙也多了几分冷漠。
江子笙翻了个白眼,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也没了吃下去的胃口。
江炳坤心中想什么,她自然一清二楚。
江太夫人也是一脸惋惜,摇了摇头,“有缘无分啊,不过老身心中倒是有一个更为合适的人选。”
江子笙耳朵立即竖起,生怕这个太夫人一时兴起,又给她安排一个无所事事,纨绔的官二代。
江炳坤知道江子笙靠不上任承泽这棵大树,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眼都没抬下。
“此人正是你的表哥。”江太夫人看着江子笙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杨勇。”
江子笙眉头一皱,怎么莫名其妙又蹦出个叫杨勇的表哥了。
江炳坤一听杨勇二字,立即拍案道:“不行,花语嫁过来之时便与杨太傅断了关系,我们怎么能拉下这个脸,再说杨家也不会同意结这门亲的。”
江太夫人脸色一沉,“终归是我们江家欠了杨家,将子笙嫁过去也算是还了他们的情。”
“母亲,杨守诚那人顽固守本,就算在朝堂之上也跟我势同水火,那就是个处处与我作对的老顽固。”江炳坤越说越气。
江子笙仔细地听着江太夫人跟江炳坤的话,不一会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了个大概。
杨花语之前跟江炳坤相识的时候,江炳坤不过是个一清二白的芝麻小官,除了会几句酸溜溜的诗,在杨太傅眼中几乎一无是处。
得知自己的女儿跟江炳坤好上之后,杨守诚曾不止一次将杨花语锁在房中威严恐吓。
可是杨花语却像是吃了迷魂药般,非江炳坤不嫁,为了这事,最后还跟杨太傅断绝父女关系。
后来江炳坤步步高升,成为了一国丞相,可杨太傅也并未将江炳坤放在眼里。
这样僵硬的关系到杨花语死后更是加剧,杨太傅明着暗着不知给江炳坤使了多少绊子,江炳坤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杨太傅是开国元老,连皇帝都得给他三分面子。
“到底也是亲家,你若拉不下这脸,我去。”江太夫人看着江炳坤一副孬样,恨铁不成钢地道。
“母亲,世家公子如此多,那杨家真的不行,您就听我一句劝吧。”江炳坤是个十成十的孝子,看着母亲这般坚决,一脸苦恼。
“老身听你什么?”江太夫人板起一张脸怒气冲冲地道,“再找个像康强那样败坏家风的?我意已决,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带着子笙亲自去拜访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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