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问问怎么回事,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儿。”白景亭说着,朝着里面挤了进去。
我跟徐悠等在外面,可等了半天,白景亭都没有出来,我心里越发的着急了,忍不住朝着人群挤了进去。
我进去的时候,白景亭正在里面查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现在正在跟警方交涉。
段明轩就躺在地上,丝毫没有什么异样,看上去不像是他杀,倒像是毒瘾发作了。
“白律师,发现什么没有?”我隔着警戒线问他。
白景亭回头看了我一眼,视线却立刻越过了我,看向了我的身后,面色瞬间大变,三两步便朝着我冲了过来,急切的追问,“徐悠呢?她人呢?怎么不见了?!”
我回头一看,徐悠刚刚还在这儿,怎么转头的功夫就不见了,我也跟着着急了起来。
“分头找她,肯定还走不远。”白景亭丢了一句话,立刻朝着外面冲。
我看白景亭着急的样子,应该是很紧张徐悠,怎么看都不像是徐悠说的那样,白景亭囚禁她,把她当囚犯一样。
我看白景亭走远了,这才拨了电话给徐悠,我觉得徐悠现在很正常,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可我没想到,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我这才开始着急了,难道真的跟白景亭说的那样,徐悠的病还没好,她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犯病。
我也立刻转头,朝着跟白景亭相反的方向去找,可绕了好几条大街,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徐悠的任何音信。
我更加着急,拨了白景亭的电话,白景亭那边也没有找到徐悠,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徐悠能跑到哪里。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撞见了许晗,他见我满头大汗的,把我扯到了路边,追问,“干什么呢?锻炼身体啊!”
“徐悠不见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也帮忙找一找。”我没闲心跟他多说,徐悠精神不好,必须尽快找到她的人。
我刚要走,许晗就又拉住了我,“放心吧,徐悠那边我会派人找到的,少不了她一根儿头发,倒是谭季川那边,似乎情况不太乐观吧。”
我听许晗的语气,似乎是知道什么,于是上下打量着他,“许晗,谭季川的事情跟你有关系么?”
“你觉得呢?”许晗笑嘻嘻的反问我。
我看着他那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心里反而安心了,看样子,应该不会许晗的问题。
有了这样的认识,我才又问他,“季川的事情,你都知道什么?”
“有人想要他坐牢,这说明他一定是碍了别人的事儿了,你好好想想,他最近做了什么妨碍别人的事情。”许晗提醒我。
他说的话白景亭已经跟我说过了,可我不了解谭季川最近几天的行踪,也不知道他跟什么人结下了仇,所以,我现在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你先帮着找徐悠,谭季川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我也不想跟许晗多说什么。
许晗吹了个口哨,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阵,还是拿出了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说了徐悠的事情,让他们在整个香港寻找。
有许晗帮忙,还有凭着他在香港的实力,我倒是不担心徐悠找不到,心里也稍稍踏实了下来。
“谭季川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许晗又问我。
我其实不想跟许晗多说谭季川的事情,可现在估计也就许晗有能力查清楚谭季川的事情。
可我还是比较小心,只说,“我还没有打算,许晗,你究竟知道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谭季川这次凶多吉少,有点儿担心你。”许晗耸了耸肩膀。
我看他的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又在我这里卖乖,等着我死命的追问他。
所以,我如他所愿,继续追问他,“说吧,到底知道什么。”
“什么知道什么?”许晗跟我装傻充愣,还等着我扒着他问。
“算了,我自己去查。”我也不跟他再多废话,又开始满大街的去找徐悠。
许晗却立刻追了上来,拉住了我胳膊,“唐蜜,别走呀,我告诉你还不成么!”
“许晗,我现在很着急,没工夫跟你开玩笑,你要是知道什么,就直接告诉我。”我现在真的没什么耐心。
许晗见我这么说,也不跟我绕弯子,“其实,我也一直在追查谭季川的事情,可背后那个人还是没揪出来,可能是大有来头,凡事都做的天衣无缝,我才刚追查到段明轩这里,线索就又断了。”
所以,许晗跟我们调查的进度是一样,都是找到了段明轩这根藤,可惜,这根藤断了,我们又成了无头的苍蝇。
“你认识的,在香港有这么大本事的人,都有哪些?”我想一个个的排除,看看谁最有可能会做这件事情。
许晗却摇头,“香港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能做到这些事情的人数不胜数,唐蜜,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到底是谁的动机最大。”
“我只知道他见了沈先生,又见了周主任,除此之外,他没见过任何人。”我真的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许晗皱着眉思索了一阵,还是摇了摇头,“你说的那个沈先生不可能,周主任也不可能,还是再想想其他的人吧。”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两个人,其他的人只能让白景亭再去问谭季川了。
“这样,我们有消息了通知对方,互通有无。”许晗提议。
我心里有些犹豫,可面上还是点了点头,“行,互通有无。”
我们这边正说着,许晗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嗯嗯啊了两句,收了线朝着我说,“徐悠找到了,跟我过来。”
“好。”我立刻跟上了他,上了他的车子。
“徐悠人找到了,只是跟人发生了些冲突,不过你别担心,她人没事儿。”许晗安慰我。
人没事儿就好。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问。
许晗指了指前面的街角,说道,“就在那个地方,被人扣下了,应该是损坏了人家店里的东西。”
我赶忙给白景亭发了一个位置过去,告诉他徐悠找到了,省得他再担心了。
我们过去的时候,徐悠正蹲在地上,一脸的惊恐,双手抱着头,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
“徐悠,你怎么了!”我立刻冲了过去。
徐悠却吓得朝着角落缩了缩,嘴里一个劲儿的嘀咕,“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徐悠惊恐的跟个小孩子似的,我看着心里一阵难受,俯身抱住了她,“徐悠,别怕,我是唐蜜,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徐悠这才抬头,弱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把用力的推开了我,嘴里低吼着,“是你抱走了晴晴,是你带走了晴晴,你是坏人!”
“徐悠,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白景亭就冲了进来,直接朝着徐悠跑了过来,把她抱在了怀里,“悠悠,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别怕,别怕……”
白景亭抱着徐悠,她果然很快就安静了,乖乖地躲在徐悠的怀里。
“你们来的正好,你们看看,这个疯子把我们店砸成什么样子了,你们是家属的话就赶紧赔钱!”老板怒气冲冲的朝着我们嚷嚷。
我起身走过去,“多少钱,我赔。”
老板四周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精光,“一共二十万港币。”
这些东西也就值五万港币,这个老板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了我们二十万港币。
想来是看着我痛快,许晗穿着又比较高贵,所以才想着狠狠地宰我们一笔。
“老板,我朋友砸了您的店,我代她像您赔罪,不过您也看到了,我朋友精神不太好,至于您的损失,我给您五万港币,从损失到维修的人工费,再加上您这几天不能正常经营的损失。”
“五万太少了,这个我不能接受!”老板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看他态度坚决,于是拿出了手机,“既然您不同意,那这样吧,我们报警,香港是一个讲究法治的地方,我们让警察过来评判。”
老板一听我这话,脸色变了变,“叫警察就叫警察,反正是你们砸了我的店,我没什么好怕咧,倒是你朋友,说不定还得进去蹲个四五个月咧!”
“我朋友精神不太好,按照香港的法律,我朋友是完全不用负刑事责任的,而且,我朋友的丈夫是律师,他对法律的了解比我还要透彻,要不,我让他来跟您讲解一下。”我说。
老板听着我这话,立刻没有底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五万就五万吧,你们给了钱赶紧走人,下次要是再这样,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既然老板松口了,我也痛快的拿了五万给他,这才又过去,想要扶徐悠离开这里。
可徐悠见到我,就像是见到了瘟神一样,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朝着白景亭的怀里钻。
原来,白景亭说的没错,徐悠根本没有好,她的平和只是在特定的场合和地点罢了。
“白律师,你打车带徐悠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回去。”我有些疲惫的说,
白景亭点了点头,别有深意的看了许晗一眼,没多说什么,扶着徐悠离开了。
我跟许晗找了家咖啡店,他把他查到的东西告诉了我,说是找到了那个护士,查出了段明轩的身份,现在基本已经确定,杀姚眺的人就是段明轩。
可现在,段明轩死了,而且死的莫名其妙,我们的线索几乎归零,除非找到杀害段明轩的凶手,可这基本上是难上加难。
“段明轩的死亡原因是吸毒过量,你觉得这个说法可靠吗?”许晗问我。
我摇头,“段明轩意外死亡,这肯定是人为,只不过,段明轩原本就是个瘾君子,现在他吸毒过量致死,没有人会怀疑是他杀。”
“警方那边几乎已经下了结论,属于自己吸毒过量,不存在他杀的可能。”许晗说。
估计他是跟警察局那边沟通过了,所以,段明轩的死亡原因,我们只有靠着自己去查了,如果查不出来的话,我们很有可能走进死胡同。
“所以,我们现在的关键,是要找出谭季川的不在场证据,然后证明杀害姚眺的人是段明轩。”我分析。
段明轩杀人是受别人指使,指使他的那个人不可能没有跟段明轩接触过,只要仔仔细细的查,一定会有所发现。
“那个段明轩已经死了,我们现在是死无对证,已经不可能再证明是段明轩杀了姚眺,除非有人亲眼目睹。”许晗否定了我的提议。
“那就去查谭季川的不在场证据,至少现在保镖和司机可以证明谭季川不再场,这样总算是有力证据吧。”我感觉我是在自我安慰。
许晗摇头,“保镖和司机都是谭季川的员工,说服力不大,而且,根据警方掌握的证据,除非你有实证,单凭人证很难翻案。”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如果真的像许晗说的那样的话,谭季川就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我心里有些焦躁,也不想再多说话了,许晗看我这样子,语气也软了下来,“当然,想要洗清谭季川的嫌疑,也不是没有可能,唐蜜,你在想想,还有什么不在场的证据没有。”
被许晗这么一提醒,我倒是还真的想到了一个地方,说不定就能找到谭季川不在现场的实证。
“许晗,你慢慢喝,我先走了。”我说着站起了身,快步的朝着外面走。
现在必须立刻把证据弄到手,别再让背后那个人抢先,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了。
许晗却追了上来,拉住了我胳膊,“怎么走的这么急,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我去找证据。”对于许晗,我还是不想多说,即便他主动提出要帮助谭季川。
可许晗却先了我一步,拉着我的胳膊上了他的车,“走,我带你去,必须要赶在对方下手之前。”
我看着许晗紧张的模样,还有对事情的关心,心里忽然有些惭愧,为自己的‘防微杜渐’。
“去香港洲际酒店。”我朝着许晗的司机说。
许晗有很多的司机,这个司机也姓许,跟了许晗很多年了,我还在英国的时候,就跟过许晗,现在更是成了许晗的心腹。
“唐蜜,洲际酒店能有什么证据,我查过了,酒店的监控已经全部删除了,根本找不到事发当天的记录。”许晗说。
我摇头,“不是酒店的监控。”
许晗狐疑的皱了眉头,漫不经心的问了句,“那是什么?”
有了刚刚的事情,我心里原本就惭愧,没有多想就说道,“是行车记录仪,谭季川的车子上都装了行车记录仪,我猜想那上面应该会拍到谭季川的影像,如果能找到的话,我们手里就有谭季川不在场的实证了。”
许晗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嘴里嘀咕了一句,“确实,如果这样的话,就能证明谭季川不在现场。”
我内心无比激动,心里一直祈求着,希望老天爷眷顾,能让我在行车记录仪里面找到证据。
可我不成想的是,等我们到香港洲际酒店的时候,谭季川车子竟然被人给砸了,前面的挡风玻璃砸的粉碎,里面的行车记录仪的存储卡也不见了。
对方又快了我们一步!
这怎么可能!
“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监听设备?”许晗立刻问我。
原本,我已经开始怀疑许晗了,可听他这么一问,我又开始犹豫了,马上仔细的翻看了一遍我全身上下。
我不成想,竟然被许晗给猜中了,我身上竟然真的粘了一个小小的芯片,想来,我们说的话就是通过这个芯片被透露的。
“究竟是谁,竟然想的这么周到!”我嘴里嘀咕着,脑子里却飞快的把我近期接触过的人过了一遍。
我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是很熟悉的人,这个芯片想来是某个陌生人,借机黏在我身上的,毕竟,我自从谭季川出事,忙的都没换过衣服。
“找找附近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砸车的凶手。”许晗说着,立刻安排人去附近排查。
附近有很多家店铺,大多店铺里都有监控,酒店里也有监控,而且应该有目击证人,毕竟砸车玻璃的动静会很大。
我们查了大半天,最后只知道是一个带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把车子玻璃砸了,拿走了行车记录仪的存储卡。
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又破灭了,我感觉我自己的一切都在那个人的监视之中,但凡是能想到的可能,全都被他给扼杀了。
“别灰心,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许晗拍了拍我肩膀安慰。
我现在已经身心俱疲,几乎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可谭季川现在被关押在警察局,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证据。
“我先回酒店休息了,你也先去休息吧。”我有气无力的应承了许晗一句,然后无精打采的回了房间。
我回去的时候,许晗正在酒店的门口等我,见我过去才说,“我明天去给季川做保释,等季川出来了,说不定他会有其他的办法。”
“能保释出来吗?”我一听白景亭的话,立刻又燃起了希望。
白景亭点头,“能,季川是大陆人,而且又要与香港政府有合作,在保证案件审结之前不离开香港,就能办理保释手续。”
“辛苦了,白律师,悠悠怎么样了?”我心底松了一口气,可又放心不下徐悠。
白景亭看了一眼他房间的方向,脸色有些晦暗,“已经好多了,只是现在还不能受刺激。”
“白律师。”白景亭要回房间,我喊住了他,有些迟疑,可还是问出了口,“徐悠在清醒的时候,说你囚禁她,白律师,徐悠是有病,可她不是犯人。”
“我知道怎么对她好,唐蜜,你还是多关心季川的事情吧。”白景亭一句话给我打了回来。
我被噎得够呛,只能目送着白景亭进屋,心里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或许,白景亭说的对,他才是最了解徐悠的。
晚上我躺在床上,在想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我身上的那个芯片,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仿佛幕后那个人的每一步,都早我们一点点,就只是一点点。
这样的大手笔,究竟会是谁呢……
我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可又想不到问题的所在,翻来覆去一直到后半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刚好白景亭过来敲门,让我帮忙照看徐悠,他去警察局帮谭季川办理保释手续。
白景亭走了,我陪徐悠等在医院,她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跟昨天那个徐悠判若两人。
“徐悠,白律师其实人不错,对你很上心的。”我试探着开口。
徐悠摸出根烟,嗤了一声才点燃,猛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儿,才说,“他对我的上心就是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我踏出房间半步。”
“悠悠,白律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应该多体谅他一些。”我观察着徐悠的神色。
徐悠很不屑一顾,吸了两口把烟头儿扔进了垃圾桶里,“唐蜜,你怎么还是这么嫩,他那些鬼话连小孩子都骗不过,你竟然也会相信。”
我相信白景亭是我亲眼看见了徐悠的情况,可现在的徐悠,却冷静理智的出乎意料。
“徐悠,你还记得昨天的事情么?”我试探着问她,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徐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似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唐蜜,如果你失去了诺诺,或者弘弘,你会怎么样?”
我会疯掉,这是实话,所以,我也能理解徐悠。
“悠悠,你相信转世吗?”我问她,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看开。
徐悠却根本不相信这些,嗤笑了一声,给了我一个爆栗,“你呀,还是多想想你们家老谭的事情吧!”
听着似曾相识的话,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可有说不上是怎么莫名其妙。
后来,我又跟徐悠聊了很多,可大多都是无关痛痒的话题,一直到中午时分,白景亭跟谭季川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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