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半天,谭季川都没有说话,我狐疑的去摸索了一阵,他仍旧坐在我旁边,我以为他走了呢。
“你怎么不说话!”我假装生气。
谭季川却劳神在在的问我,“你不是跟我绝交了么?”
“额……”我想掐死他。
“所以,你是不准备告诉我了呗?”我也看出来了,谭季川就是知而不道。
谭季川也不骗我,直接就承认了,“没错,不想说,也没什么好说的,徐悠那点儿事情,说出来也不光彩。”
谭季川这么说,那就证明他是一定不会告诉我了,可听他的语气,徐悠的事情,似乎是跟赵文之有关系。
想来,也是感情上的事情,如果徐悠真的需要我帮忙的话,应该过来找我了吧,我心里这么想着。
下午的时候,谭季川去了公司,据说是香港那边的项目出了点儿小问题,需要他处理。
谭季川刚走,徐悠就过来了,我陪着她在客厅聊天,顺便也想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唐蜜,我新学着做了点儿点心,给你带了几块儿过来,你尝尝。”徐悠热情的拉着我,把一块儿点心放在了我手里。
我刚吃过午饭,有点儿吃不下,“你先放着,等我一会儿饿了再吃。”
徐悠却立刻不高兴了,“我亲手做的,你好歹也尝一口啊!”
徐悠平时最不屑这些事情,这可不像是她的风格,她经常说,女人就得对自己好一点儿,像做饭这种活,就得男人来做。
没想到,她现在也学着做点心了,她执意要我吃,我也不好意思再推拒,拿着点心刚要往嘴里送,吴妈的忽然喊住了我。
“太太!”吴妈的声音有点儿急,我狐疑的问她,“吴妈,怎么了?”
“太太,谭先生吩咐了,您饭后不能吃点心,这些东西我还是拿下去吧。”吴妈说着,快速的把我手里的点心接了过去。
徐悠却有些不高兴了,“唐蜜,你现在可是金贵的很呀!连一口点心都不能吃了!”
我听着徐悠尖酸刻薄的语气,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徐悠吗,我怎么感觉不认识她了一样。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忽然响起了白景亭的那句话,唐蜜,你眼睛看不见了,徐悠有发现么……
我这才忽然意识到,徐悠已经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人了,我不能再用之前的标准来想问题了。
“悠悠,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岔开话题问她。
徐悠却继续说点心的事情,“唐蜜,你他妈太不够意思了,我亲手做的点心,好心好意给你拿过来,你居然连一口都不吃!”
我实在不理解她干嘛这么激进,于是朝着吴妈说道,“吴妈,把点心端过来吧,我就尝一口。”
“太太,抱歉,谭先生嘱咐过,一口都不行,对您的眼睛不好,万一耽误了恢复,您后悔都来不及。”吴妈说道。
这也夸张了吧,就一口点心会影响视力的恢复么,再说,平时的时候,也没见谭季川让我忌口啊,昨天还吃了好几块儿点心,也没见他说什么呀。
“算了,唐蜜,你自己看着办吧。”徐悠丢下了一句话,急匆匆的就走了。
“徐悠!徐悠!你先别……”‘走’还没说出口,我就听到门‘啪’的一声,徐悠走了。
我心底越发的疑惑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吴妈,你过来一下。”
吴妈走过来问我,“太太,有什么事情?”
“刚刚的点心,你为什么不让我吃?”我问她。
吴妈故作镇定的回答,“是谭先生的吩咐,让您以后少吃点心,尤其是甜的,会影响视力的恢复。”
“吴妈,你就别骗我了,实话实说就行。”我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
吴妈沉默着不说话,估计是在考虑我究竟知道些什么。
“吴妈,说。”我言简意赅。
吴妈估计是招架不住我了,这才解释,“谭先生吩咐了,不让您接触徐小姐,但凡是徐小姐的东西,都不能近您的身。”
“去吧。”我没再多问了。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谭季川在防着徐悠,这说明徐悠是想对我不利,或者,徐悠已经对我做了什么事情,让谭季川有所察觉了。
再加上白景亭的话,我终于恍然大悟了,徐悠要对付的对象是我!
我得出这个结论一阵毛骨悚然,徐悠为什么要害我,徐悠怎么可能,会不会是我想错了……
谭季川是怎么发现的,白景亭又是怎么发现的……
我把之前徐悠接触我的事情全都回想了一遍,其中确实疑点重重,徐悠也很可疑,可我实在不敢相信,徐悠会想要对付我。
我坐在沙发上,一直等着谭季川回来,可谭季川没有等回来,等来的是他的电话,香港那边出了事情,他要亲自过去一趟。
他说的很急,我来不及多问,他就已经收了线,估计是要登机了,要他亲自出马去解决的事情,估计香港那边的事态比较严重。
现在鼎华在东南亚的业务已经进展的差不多了,现在忽然出现这么大的纰漏,我猜,是应该跟许晗有关系。
毕竟,那边是许晗的地盘,他在东南亚的势力根深蒂固,想要在谭季川的项目上动点儿手脚,不是没有可能。
我整个晚上都惴惴不安,直到第二天早起,我接到谭季川的电话,说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他很快就会回来。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应该是我多心了。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天中午,我没等来谭季川的航班,倒是等来了英国警方的电话。
电话不是打给我的,是打给吴妈的,打的是家里的座机,说谭季川涉嫌故意强奸罪,已经被香港警方控制了。
这怎么可能!
“太太,这可怎么是好,谭先生这才可是遇到大麻烦了!”吴妈急得团团转。
我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估计是想骗谭季川过去,然后再设了这么一个陷阱。
我相信谭季川的能力,应该能处理的了。
后来,吴妈联系了白景亭,请他过去香港一趟,这样也好,免得他还要面对徐悠的婚礼,徒添烦恼。
原本,想要问清楚徐悠对我的事情,可这么一闹,我根本来不及问。
这次谭季川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虽然事情存在很大的疑点,但是,媒体都捕风捉影,对于真相他们并不关心。
他们在意的是美男总裁嫖娼的事件本身,这有可炒作性,也更加能博大众的眼球,点击和关注度才会居高不下。
更何况,其中还有很多落井下石的人,估计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一直大肆报告这件事情,而且夸大其词。
这件事情一出,谭季川在东南亚的发展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最直接的就是,因为谭季川个人名誉受损,给公司带来的负面影响,导致鼎华的股票一路下跌,在东南亚的合作商开始徘徊,对鼎华的态度开始犹豫不决。
我觉得这些事情对于谭季川来说都不是问题,凭着他强有力的手腕,他最后都能顺利的摆平,所以,我没太往心里去。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谭季川和白景亭都去香港期间,徐悠又找上了我,而且是她在婚礼的那一天,她婚礼刚刚结束,她就跑到了我这里。
我有了之前的猜测,我对徐悠已经有些戒备,可心理上还是不愿意承认,徐悠会对我下手。
“唐蜜,怎么没去参加我跟赵文之的婚礼?”徐悠坐在我对面问我。
我看不见她,只听语气就觉得凉飕飕的了,只能解释,“我看不见,谭季川又不在,所以,没能去参加你的婚礼。”
徐悠似乎起身想要坐到我旁边,可吴妈却适时过来送茶水,估计是拦住了徐悠的路,总之徐悠没能靠近我。
“徐小姐,您这刚刚举行完婚礼,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不是大煞风景么。”吴妈客套的笑着。
徐悠也跟着打哈哈,“我过来看看唐蜜,谭总出了那样的事情,我担心唐蜜心情不好。”
“徐悠,你既然都跟赵文之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一辈子还长着呢。”我有些语重心长。
“唐蜜,你现在怎么跟老古董似得,说话一套一套的,你都快赶上你们家老谭了。”徐悠大大咧咧的说道。
我听着徐悠豪迈的语气,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觉得可能是我想多了,徐悠可能没有那个心。
“徐悠,咱们有的是时间聚,你跟赵文之难得的时光。”我简单的解释。
徐悠却不以为意,只朝着吴妈说,“吴妈,我想喝西瓜汁,你去帮我榨点儿西瓜汁呗?”
吴妈一直没有离开,徐悠这么说,吴妈有一会儿没回应她,不知道吴妈在想些什么,可最终还是说道,“徐小姐你稍等,我这就去榨西瓜汁。”
“辛苦吴妈了。”徐悠乐呵呵的道谢。
我听徐悠的语气,她应该心情不错,我猜,她过来可能真的只是关心我,又或者跟我分享她新婚的喜悦。
“徐悠……”
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忽然感觉一阵风从面前刮过,凉飕飕的,紧接着就是金属落地的声音,‘哐当’一下,然后是徐悠痛呼的声音。
不等我问出口,吴妈急促的脚步声便传了过来,然后是吴妈的低吼,“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幸亏谭先生早有安排,在家里藏了保镖,专门防着你。”
“怎么回事,吴妈?”我这才心有余悸的追问。
吴妈立刻回答,“太太,徐小姐想用匕首杀你,谭先生早就怀疑她要对你不利,所以吩咐的保镖在家里保护你,今天我看徐小姐过来,就让保镖藏在了窗帘后面,果不其然,徐小姐要对您动手。”
我听着吴妈的话,心里一阵阵的发凉,虽然我之前就大致猜到了,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我仍旧无法接受。
“徐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她。
徐悠声音里带着愤恨,朝着我低吼,“都是因为你,害死了我的晴晴,唐蜜,凭什么你儿女双全,我就一个女儿,你还害死了她,我恨你,我也要你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儿!”
徐悠朝着我发泄着愤怒,我心里闷得难受,过去这么久了,徐悠终究是过不了晴晴这道坎儿。
“徐悠,晴晴的事情大家都很难过,只不过,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如果你一直走不出来,你就要痛苦一辈子,又何苦呢。”我有气无力的说。
徐悠却冷笑了起来,“大道理谁他妈的都会说,可如果现在谭弘或者许诺其中一个死了,我看你是不是也能走出来!”
徐悠的控诉震在我耳膜,让我难受的上不来气,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除了无力,就只能说这些不怎么中听的话安慰她。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努力维持冷静的问她,“徐悠,你跟白景亭离婚,是不是为了报复我?”
“不是!我爱赵文之,我就是想跟赵文之在一起,我不想再活在拘束之中。”徐悠一口否认。
我却摇了摇头,“徐悠,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想要报复我,又怕连累白景亭,所以才利用赵文之跟他离婚,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跟赵文之结婚,不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你跟白景亭已经没有关系了么?!”
“唐蜜,你确实很聪明,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即便你猜中了一切,你依旧害死了那么多的人,晴晴死了,楚辞也死了,下一个或许就是我!”徐悠朝着我低吼。
我的心‘轰’的一下,徐悠是故意往我心尖子上戳,她一定是恨毒了我了。
“徐悠,为了报复我而跟自己爱的人离开不值当,别再一错再错下去,好吗?”我仍旧希望她能够幸福。
时至今日,我跟徐悠的友谊已经走到了尽头,可即便如此,我依旧希望她能幸福。
“唐蜜,我徐悠今天发誓,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让你一无所有!”徐悠恶狠狠地朝着我吼。
“太太,要不咱们报警吧,让警察把她带走?”吴妈询问我的意思。
我摆了摆手,心累的说,“让她走吧,离开别墅,以后不要再放她进来。”
“太太,你今天放了她,她日后还是会害你,倒不如让法律来制裁她。”吴妈赶忙说。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说,“让她走。”
后来保镖把徐悠给轰出了别墅,我听到她在外面骂我,说总有一天会让我尝尝她现在的滋味,总有一天会让我一无所有。
她曾经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送走了徐悠,我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休息,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吴妈给我切了水果,在一旁不住的开导我。
“太太,您别往心里去,徐小姐是精神不太好,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偏激。”吴妈说道。
我整个人几乎躺在了沙发上,搭着我妈说话,“吴妈,其实我能理解徐悠,晴晴是她的一切,她原本怀孕就困难,生晴晴的时候又落了病,没有了晴晴,她以后就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可即便这样,也不能对您下手啊!晴晴小姐去世,也不是您的错,当初,您也已经尽力了呀!”吴妈说道。
“无论如何,如果没有我的话,晴晴也不会被林泽害死了,我其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哎,我真是担心,徐小姐会因此毁了自己的一生,她现在跟白律师离婚了,以后白律师估计很难再照顾她了。”吴妈叹息。
其实,人的本性大多都是善良的,希望徐悠能幸福吧。
“等白律师回来之后,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吴妈,季川的事情又有什么新的进展没有?”我问。
“这两天倒是没有什么新闻报道,估计是被谭先生压下来了,倒是有几家网站,一直在为谭先生洗白,估计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吴妈说道。
我听吴妈这么说,也就放心了,我了解谭季川,这些事情难不倒他的,可是,我们都想错了,对方的目的不在公司,不在谭季川,而是在我。
媒体对这件事情的酝酿,最后把我给扯了出来,有大篇幅的新闻报道,专门写的我是如何借死金蝉脱壳。
更有甚至,说是我策划了那起火灾,活活烧死五十七个人,一切都是我的幕后主谋,而楚辞曾经是我的下属,只是一个替罪羊。
这篇新闻报道一出,比谭季川嫖娼的热度还要高,一下子引起了热议,网上大家都把我骂的狗血喷头。
我听吴妈帮我念那些评论,我根本听不下去。
新闻出来的当天下午,我们刚刚吃过午餐,就有警察找上了门,点名道姓的说要找我。
“请问,这里是唐蜜的家么?”警察问的是吴妈。
吴妈立刻回答,“我们太太早就去世了,怎么还可能会在。”
这个时候,我就坐在沙发上,只要警察进来,就会看到我。
我这边正想着,那边的警察就开口了,“我们需要进去检查一下,”
我知道,这都是一早就策划好的,他们一步步的设计,最后的目的就是为了揪出我,看样子,这应该不会是许晗的手笔。
如果是许晗的话,我猜,他应该不会利用这件事情炒作,也不会对我下手,毕竟,当初策划这件事情的就是许晗,他不会去拆自己的台。
警察进来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的我,“你就是唐蜜?”
“有什么事情吗?”我反问他们。
其中一个警察立刻说,“你现在涉嫌一场刑事案件,需要跟我们回局里走一趟。”
“不行,我们太太现在有病在身,眼睛也看不见,不能跟你们走!”吴妈立刻站了出来。
那两个警察可不管那些,语气更加严肃了,“唐蜜,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走吧。”我起身,摸索着沙发朝着外面走。
我知道,他们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带我走,所以,我的反抗毫无意义。
谭季川被拖在香港那边,白景亭又过去处理谭季川的案子,而徐悠跟赵文之结盟,他们这个时候把我带走,是最好的时机。
“太太,你眼睛看不到不方便,我跟你一起去。”吴妈说着,扶住了我的胳膊。
那两个警察立刻说,“只带唐蜜一个人回去问话,你不能跟着!”
“我们太太看不到,行动不方便,我陪着她也是受法律允许的,怎么,你们以为我一个保姆不懂法么,想糊弄我么,别忘了,我们谭先生,怎么也是鼎华集团的总裁!”吴妈很机智,用谭季川和法律来压这两个警察。
那两个警察自知理亏,再加上谭季川在京都的地位,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任由吴妈扶着我,一直把我扶上了警车。
家里还有保镖,弘弘放学也有人照顾,吴妈扶着我出门的时候,我已经小声告诉了她,让她尽快联系谭季川或者白景亭。
我们到了警察局,我听到有两个警察给我做笔录,其中一个人问我,“你叫唐蜜?”
“是。”我如实回答。
我知道,我这次肯定躲不过去了,就算我不承认,他们也可以用DNA比对进行确认,我也没必要再费那个事。
“在之前的女子监狱纵火案中,你被鉴定为医学死亡,怎么会又出现在谭季川的家里?”还是那个警察问我。
我在来的路上,就猜到了他们会从这件事情入手,也可以说,他们会抓着这件事情不放,所以,我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我失忆了,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我醒来的时候,许晗只说我是从假山上摔下来的,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些事情。”我说。
我承认我是唐蜜,可我不承认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个失忆,他们就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自己去查证。
“失忆?怎么会这么凑巧,你不会是故意骗我们的吧。”那个警察又说。
我知道他是在诈我,所以,我依旧气定神闲,“可以做医学鉴定,我确实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许晗上次给我用的药物,已经累及了许多的神经,就算是医疗鉴定,我也不会被戳穿,所以,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知道。
那两个警察似乎嘀咕了一阵,这才又继续问我,“你说的许晗是哪个许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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