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娘娘……”
声音若有若无,柔柔弱弱,带有哀求。
原是华胥曲不知何时醒了。
“并非是我要来救你的,你也无需做出这样的神情……”
“求天后娘娘垂怜,护幼儿一命。”华胥曲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不由一疑:“你这是何意?”
“求天后垂怜……”华胥曲从床榻上滚了下来向我哀求:“不过是个刚出世的孩子,又如何担得起封印魔渊的职责……”
我从未见过华胥曲这样哭过,一时竟不知该得意还是该怜悯。
“天后娘娘!”华胥曲狠狠的磕了一个响头,阿锦误以为华胥曲是想闷声做什么坏事,连忙挡在我身前冷语:“姑娘好自为之,我家娘娘可帮不了姑娘什么忙。”
许是华胥曲这个模样太过反常,我忽想起莫宸沇抱着那个奶娃娃离去的身影,不由觉得毛骨悚然,立马将跪在地上的华胥曲扯了起来:“莫宸沇,可是要用那个孩子的命去封印魔渊?”
华胥曲不答,只是缓缓又落了一滴泪。
“哭哭哭,你又哭。”我不免烦躁起来,语气便重了些:“你既是那小家伙的亲娘,为何不去拼了命拦下,却来同我嚎丧?”
“阿锦,你留在这,我去去就回。”我松开华胥曲将她推到阿锦怀里,阿锦眉头一皱,伸手拉住我的衣角:“娘娘……”
阿锦是怕我又和以前一样伤痕累累的回来。
“劳烦……”华胥曲终于不再哭哭啼啼,眉眼一低:“带上我。”
华胥曲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眼神坚定,我看了她一眼,竟有些失了神。
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这样眼神,可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将这九重天的规矩牢记于心,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了呢?
我终归还是带着华胥曲去了魔渊,阿锦搀扶着她,神色阴晴难定。
我虽知莫宸沇是个不择手段的神,却也无法想象莫宸沇那样宠爱华胥曲,到了最后却会用他们的孩子作为牺牲品。
直至我亲眼看着莫宸沇将那个孩子祭台之上,而那些九重天的仙神没有一人露出不忍,就连莫宸沇的神情都是冷冰冰,就如同放弃了一颗举足轻重的棋子一般。
“我的…我的孩子……”华胥曲不过是凡人之躯,冲不进这结界之中,这一丁点的动静让莫宸沇侧脸看了过来,他似乎有些惊慌,可是这样的惊慌,却是对着我的。
“阿锦,看好她。”我将长鞭握紧,用力抽开这结界,那奶娃娃从梦中惊醒后号啕大哭,可这仍旧没有唤回莫宸沇丝毫的怜悯,甚至加快了封印,我长鞭挥去,莫宸沇转身扯住,语气都有些急促:“是谁让你来这的?”
“这是你同她的恩恩怨怨,我本该管不着这些,可封印魔渊的法子有千千万万中,你却为何要用个刚出世的孩子做誓?”
奶娃娃的哭声越渐凄厉,我便不再与莫宸沇多言,只是用力一扯,反手破了这祭台,华胥曲跌跌撞撞冲下前抱住奶娃娃,莫宸沇脸色一沉,未等他开口,我便划开手掌,以神血为誓,将那封印死死的按了下去,周围魔气散去,我往后一仰瘫坐在地,忍不住瞅了一眼华胥曲:“奶娃娃可还活着?”
华胥曲不答,只是抱着孩子起身走向莫宸沇,红肿着眼睛问道:“殿下从头至尾,可有过丝毫的真心?”
华胥曲那爱恨交织的神情让我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样好的一出戏,偏生没个瓜果什么的。
“娘娘!”
心里这寻思着这些,便听到阿锦惊呼一声,我转过头去,只见魔渊涌出的一团黑气直面涌进我的眉间,顿时两眼迷离,正要倒下,却不想被人抱在了怀里,更不想这个人,竟会是莫宸沇。
“殿下果真如同阿姐所说,是为了华胥灵心而来。”
“只是可笑,我虽知殿下是位无心之神,却期盼着殿下对我总归是会有些怜悯的,可如今看来,殿下哪里是无心,分明是一颗心都放在了天后娘娘这儿。”
华胥曲说着说着竟痴痴的笑了起来,之后又胡言乱语的说了很多话,而莫宸沇就这样抱着我,连冷眼都不曾去对待这个他曾经视若珍宝的人。
我忽然觉着有些可笑,我曾经以为莫宸沇爱着我时,他却亲自敲醒了我,待到我知晓他不爱我时,却被告知他是如何的一腔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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