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叶将老宅起火的事避重就轻说了一下,略过杜澜心那段是为了不让杜爷爷操心。
哪知,老爷子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家里都没有人受伤吧?”
“没有没有,就是……烧掉了您的一些宝贝字画,只有两幅哦,我已经托朋友找到那字画的书画家,请他们重新再作画裱好送来,一定跟您之前那字画一模一样。”
深知老爷子酷爱当代书画,在得知他最喜欢的字画惨遭池鱼之殃,她即刻找人打听那位作画的书画家,亲自上门邀请他重新作画。
“那些烧了就烧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爷爷,您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了,过段时间我就来接您回家,待在医院太难受了,空气闻着都不舒服,您好好配合治疗,然后我们早点回家好不好?”
听到回家,老爷子果真眼底一亮。
没有任何东西,比“回家”这两个字,更让他觉得向往了。
罗叶一直待到夜幕降临才离开医院,爷爷这边情况渐渐好转,临走前她跟医生聊了病情,得知这段时间杜爷爷身体有所好转后,才安心离开医院。
举步走出医院,她接到一条信息,看后将手机塞进包里,拐过医院右边的岔道,又转了几个弯,终于在后面一条人烟稀少的步行街,看到了靠在小卖部门外抽烟的莫褚寻。
指尖夹着的香烟,在黑暗中点点光亮晃动,烟雾缭绕间香烟不动声色的变短,昏黄的灯光将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小卖部的年轻女老板不时拿眼偷瞧他,露出花痴的目光。
两个经过的小姑娘眼睛看得都直了,激动地悄声议论着:“好帅啊!是不是哪个大明星微服私访啊,要不要偷偷拍张照片啊啊啊啊?”
“你小声点——真的好帅啊,长得帅就算了,抽烟都这么帅……你看他抽烟的动作,我男神张国荣抽烟就是这个魅惑销魂的姿势,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跟哥哥抽烟一样帅的……”
似乎察觉到被围观了,莫褚寻皱了皱眉,果断将没有抽完的烟蒂掐灭,然后准确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正要转身离开时,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斜对面的罗叶。
他一顿,然后急步朝她走来。
“有事吗?”冷冰冰的询问,一如既往。
他没有说话,长达十几秒的寂静后,突然拽着她的胳膊往旁边的岔道上走去,罗叶被他拽着不容易挣脱,索性随他去。
几分钟后,罗叶被他抱上了。
这次,再没有人围观,而他似乎也不怕她发火或者什么,强势地把她往怀里带——正确地说,是被他圈住困在了墙壁和他怀抱之中,也就是传说中的壁咚。
两人的身子贴的很近,呼吸紧密相连,他刚抽了烟,所以罗叶还能闻到很浓郁的烟草气息。
她讨厌这种气息。
头皮一麻,她紧绷着神经,“你喝酒了?”
“我脑子很清楚。”他冷静道,而且刚才抽了根烟后,脑子更清楚了。
没喝酒大晚上耍什么酒疯!
他笑,抬起空着的一只手,小心翼翼将她乱糟糟的发丝拨到额头上,靠近她,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我就是想你了,想见见你,听听你的声音……”
“那现在见完了,可以放我回去?”
“明珠,你还是……算了……”他嗤笑,蹭了蹭她的脸,意犹未尽。
下一刻,他的嘴唇猛地贴上了她的唇,罗叶一惊,头拼命往后仰,毫无意外的听到“碰”的一声后脑勺撞到墙壁的声音。
莫褚寻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有些郁闷的离开她的唇瓣。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这个女人的心就是铁做的。
他不能着急,千万不能着急,要徐徐图之。不然以这个女人的疯狂,随时有可能再次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莫褚寻是真的怕了。
他甚至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曾经有恃无恐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现在的他,每天提心吊胆,一刻也不想让她离开视线。每晚从噩梦中惊醒时,他第一件事,就是确定她的存在。
怕她不告而别,怕她人间蒸发。
罗叶被他牵着手被迫走在他身边,两人靠得极近,他的掌心还在轻揉着她的后脑勺。
把她送到杜悉家楼下。
“明天,杜慎会正式邀请你加入他的团队。你尽管放心去,那边已经有我安排的人接应,之后杜慎提议的一切条件,你只管答应,其他的我会想办法。”
罗叶从刚才就一直憋着气,闻言白了他一眼:“这是杜家的事,不用你插手。”
“除非你离开,否则我没办法袖手旁观。”他说:“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问题的。”
她懒得理会,白眼做多了眼睛也是会酸的。
进入小区大门,她才后知后觉察觉莫褚寻好像随时随地掌控她的行踪,不由眯了眯眼。
杜悉难得没有出去鬼混,和老婆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到她回来后,瞟向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味,罗叶一琢磨就猜到大概是何舒将今天她们的谈话内容告诉这位了。
也好,省得她一个一个去解释。
杜悉应该有话要跟她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说。罗叶跟他们夫妻二人打了招呼后,就去盥洗室洗漱了,等她再出来后,杜悉假装不经意拿东西从她身边经过,停下来叫住她。
她故意不主动说话,等着他开口。
“那个……我听内子说,你们今天聊了许多。”
罗叶点点头。
他很是难以启齿,犹豫许久,在罗叶快要不耐烦时,吞吐道:“那个,子、子笙的事……”
原来是为了这事。
杜悉深呼吸,正色道:“罗小姐,既然你叫我杜叔叔,那你和子笙的关系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请问子笙他……他现在人在哪里?”
“杜叔叔这十几年都不关心他的死活,怎么突然问起来了?”
罗叶心里冷笑,表面冷静无比,她白天跟何舒说的那些话,主要就是说给这位知道的。
“我不是不关心他。”杜悉脸色难看,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找过了,整个青省都没有他的下落,连爸那边都找不到,我怎么可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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