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姜子涵就被姜女士带去了乡下,不知道是打哪儿听来的,听说家里的一个神庙特别灵,所以姜女士一听,就要把姜子涵带去拜一拜。
虽然姜子涵不信那些,不过待在家里确实也挺闷的,而且赵默生也没时间陪她,她跟着出去走走也挺好。
第二天一早母女两就出发了。开始赵默生执意要送她们,不过被姜子涵给拒绝了。他本身就忙,而且她现在也没到行动不便的地步,开个车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赵默生知道姜子涵性子拗,所以几次三番没有同意,也就算了。
于是姜子涵开着车带着姜女士回乡下去了。
乡下比城市里要凉爽,听说她们要回,姜子涵的舅母早早地就在村口等候。姜子涵父亲过世以后,基本上就没多少亲戚了。而外婆家就舅舅舅妈两人,姜子涵对于他们没多大印象。
结婚的时候,她那位舅舅倒是来了,不过也只是礼貌性的打过招呼也就没有注意了。姜子涵自幼就跟着父母去了城里,在乡下的日子少的可怜,可能也接触过舅舅,不过也已经不太记得了。
不过对于姜女士的意义就不同了,她跟姜子涵还说,自己和她父亲离婚后,也曾饱受流言蜚语,是她这位舅舅一直在背后关心她,给予她力量,才让她坚定不移。
姜子涵听了,虽然对这位舅舅没什么亲切感,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好感的。毕竟曾几何时,他父母离婚,也只有她最明白,这位母亲承受了多少。
此时,舅母正站在村口,看上去挺朴素。姜女士说过,这位舅母比她大了也就三岁的样子,不过嫁给舅舅的时候,随着外公的去世,家里就没落了,她自然也没享什么福,还才五十岁,就头发白的差不多了。
姜女士和舅母寒暄了一会,然后就介绍姜子涵,“说起来也不怕别人笑话,也是惭愧,她二十七了,我都没带她回来看望你们一下。那些年一本本道起来就真的一天一夜说不完了。”
舅母也笑,看着姜子涵的目光和蔼可亲,“子涵结婚的时候,我家里的牛正好生产,所以没有参加。回来听她舅舅说起子涵出落得水灵漂亮,心里也是安慰。城里和我们这乡下隔得也不近,家里的琐事又太多,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和这个孩子亲近一下,倒是我这个做舅母的失职了。”
谈起往事,姜女士浮现出一丝的悲戚,转头对姜子涵说,“这是你舅母。你外公去世以后,家里一直是她在打点,实在是辛苦她了。”
姜子涵闻言,立即笑着喊了一声,三个人瞬间相视而笑。
到了舅舅家里,姜子涵第一时间打了个电话给赵默生报平安,电话是贺助理接的。他告诉她,赵默生正在开会,姜子涵一听,只得嘱咐他,让他提醒赵默生注意休息。
挂了电话,便听到院里传来一阵笑语声。
姜子涵放下手机,打开门走了出去,原来是听说姜女士回来了后造访的一些邻居。
姜子涵她们不认识,但是从这里出去的姑娘大家还是记得的,所以一下子院里就坐满了人,都围着姜女士。
见状,姜子涵也不急着走过去凑热闹,相反她只是静静地靠着门,看着她们。还有脸上全是笑意的姜女士。
看得出,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姜子涵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想起了赵女士。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点挂念她。
姜女士和她父亲离婚的那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是木着脸,但也没有因此而迁怒与她。只是明显的笑容少了,也不和她说笑话了。整个人沉默的可怕。
赵默生曾经和她说,每个人都会经历自己的一段低谷期,那种迷茫和无奈等夹杂在一起的矛盾感,别人既不能帮你,而你自己也不能走出来。
当时姜子涵还问了他一句,“那你经历过吗?你的低谷期又是什么时候?”
问完她就后悔了。
在心里,她认为他是不会说的。
而他想了想,却开口了。
“有。”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侧过头看向她,“和你离婚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反复想,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和你分开。”
姜子涵忘记了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只是印象深刻的是自己很震惊,久久都没有动弹的那种。
思绪有些飘远,姜子涵回过神来,不知大家何时注意力已经到了她身上。
这时,姜女士朝她招了招手,“子涵,过来,你小时候这些叔叔阿姨都抱过你呢。”
姜子涵露出一丝笑容,然后顺从的走了过去。
中午,舅母知道她肚子里有了小宝宝,又是杀土鸡又是炖鸭子的,天然无公害的,对孩子最好,所以姜子涵喝了好几碗。
下午的时候,姜子涵每天准时一个午觉,所以姜女士硬是等她午睡醒了才让她开车去庙里。
这座庙据说这里的人都十分尊崇,姜女士也是一脸敬畏,还不忘告诉姜子涵一些忌讳什么的,姜子涵都一一应下。
拜了菩萨又添了香油钱,姜女士还提议晚上住在庙里。
姜子涵起初不同意,但是又不想麻烦到舅母她们,只好答应下来。
晚上的时候,姜女士很早就睡下了,姜子涵倒是没什么睡意,想着给赵默生拨了个电话,隔了好几下才接通。
听着他略显疲倦的声音,可他明明很累,却还一直问她这里问她那里,生怕她有个不舒服,姜子涵哪里感觉不到他的疲惫,没有心疼是假的。
姜子涵和他说了一些关于今天的所见所闻,他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说了一阵,赵默生就催着她早些休息。
正好姜子涵也希望他早些睡,就欣然同意了。
末了挂电话之前,她默了默,忽然道,“默生?”
“怎么了?”
“我永远都不会再弃你了,不会让你经历一个人的低谷,无论怎么样,我都要和孩子一起陪着你。”
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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