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满脸惊喜的看着阿雾,“这,这是在凡间巡回来的?”
阿雾点了点头,颇带了几分调侃,“师父~您怎么连姻缘线丢了都不知道呀!这还是神君提醒我,带我去将线收了回来呢!”
月老着实高兴,心满意足的将红线攥在手中,拍了拍阿雾的头顶,笑着道,“有你这么能干的徒儿,师父粗心些也无妨了!”
阿雾抿唇一乐,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月老收起线言道,
“为师也是今日晨间才发现姻缘线丢失,正四处寻找,哪曾想竟会跑到了凡间去!你是如何寻回的?”
阿雾四下看了看,伸手拉过月老,师徒二人进了里间坐下,将自己这些时日在凡间遇到的事都说与了他听。
月老听后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阿雾见师父神色凝重,便咬了咬唇,试探的说道,“我觉着,这事还有幕后之人,七王妃不过是凑巧撞进来的罢了……待徒儿日后再查探……”
月老想起天帝的嘱咐,神色郑重的打断阿雾道,
“不可,此事并非如你我想象的那般简单,陛下昨日也下了旨,此事不得旁人插手,你还是莫要再参与其中。”
阿雾闻后有些郁郁,“师父……徒儿总觉得这事并非是我一味躲避便可逃得掉的……”
可眼下神君和师父都不愿意再让自己追查下去,她心头难免有些不舒坦。
虽然明知是为了自己好,可对于阿雾来说,比起躲在他们的羽翼之下,她更想与其并肩作战。
……
阿雾拜别了月老后本想去九重天上看看常乐,却不想没走两步,上层天的天梯忽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抬眼望去,只见上层天祥云缭绕,天梯两旁守着的童子还是上次那二人,她歪着头看着他们,“这是……?”
两位童子相视一眼,朝着阿雾行了一礼,齐声道,“老祖已恭候多时,仙子请。”
老祖要见自己?!阿雾心头一喜,提起裙摆便嗒嗒嗒快速上了天梯。
待她行至顶端,上次那冷面的大童子正候在一旁,像是在刻意等她,此番脸上没了上次的盛气凌人,如同老僧一般无悲无喜。
他瞥了阿雾一眼,双手合十道,“且随我来吧。”
阿雾压下心头疑惑,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进了一间十分宽敞的大殿。
阿雾余光悄悄打量,瞥见老祖正盘腿坐在莲花座上,面前摆放一口极大得香炉。
她连忙上前行礼,格外恭敬道,“阿雾拜见无量老祖。”
无量老祖睁开眼,手中的如意还在转动,他对扶尘点了点头,那童子便离了此处,独留下阿雾与他两人。
阿雾歪着头看他,忍不住道,“老祖召见阿雾,可是有什么事?”
老祖未动,只轻轻阖上了双目,殿中静默了几瞬后,他忽地开口言道,
“先前老朽乱了你的机缘,想着总该弥补,便寻你过来问上一问,你眼下可有所求?”
阿雾怔了怔,思忖片刻,面露诚恳道,
“多谢老祖,阿雾眼下着实有一难事,想必您也知晓了凡间因着姻缘册被毁一事大乱,阿雾这会儿只想早日寻出真凶,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
无量老祖仍未睁眼,微不可闻得叹息了一回,方道,
“人在局中方需脱于纷争,以求太平,而这万千世界也需解脱,何以求太平?”
阿雾愧然,小声回道,
“阿雾知晓自己只是个小人物,但也想尽力保全自己和身边的人,天下大义难以肩负,也承担不起。”
老祖摇了摇头,“待你站于高处,便可知晓,天下事,便是身边事。”
阿雾怔然,半晌不曾开口,只听无量老祖又说道,
“你如今虽未曾进阶,可对于凡间众生来看,你已是肩负苍生的圣人,既有机缘升仙,并非是为己,而是为更多“身边人”拓一处太平盛世。”
阿雾有些听不懂,垂下头想了一会儿,这才抬眸道,
“阿雾听闻老祖弟子多是建功立业,他们才是拯救苍生之圣人,
阿雾素来懒散,岂称得上圣人?不敢不敢……阿雾只知这世间既有人,便会有善恶,既有善恶,便太平不得几日……”
老祖知她内中其意,也不细说,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境乱,心性越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普天之下众生皆有因果,但于你磨砺心性一事,乃是多得的好果。”
阿雾自是知晓因果,眼下境遇纷乱,也终会有消散的一天,如今未曾遭遇天道轮回,千万年后难保恶人未有恶果,善人未有善缘,
就如战神此前说过的话一般,一切从不会结束,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最终改变的只是自己的心境罢了,并非是故事改变人,而是人心足以改变境界。
阿雾默了默,又想到什么开口问道,
“可那贼人……以老祖看,该如何去看待?既要等待因果轮回,是否不该去查?那便随天下大乱,令吾师姻缘殿蒙羞,贼人得逞吗?”
“天界众生与上层天不同之处,便是天界更需能力强盛之人,玉帝虽责罚姻缘殿,心中却也如明镜般,谁人犯错,谁人受冤,不过只是表面,
他看的是自救和救济苍生的能力,非天生之仙,必然要受千万劫,才能负起重任,便如天界玉帝那般……”
阿雾骤然一愣,她倒不没想到天帝竟也是修升的。
这如今一劫便令阿雾如此作难,那天帝可是经历了千万劫才得以升帝位,也难怪这天宫纷乱他多袖手旁观,怕是有心让其磨砺劫难罢了。
老祖顿了顿继续道,
“那贼人已然堕魔,早已修错路了,便是你不插手,他亦是不会有什么好造化。”
阿雾漠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无量老祖点到为止,他先前承了墨卿的情,这次便当是还了他,至于面前的丫头能不能听得进去,那就另说了。
阿雾从上层天出来,心中不断琢磨着老祖的话。
这说来说去,不过就是想让她莫要参与这姻缘册的事罢了。
可如今事事指向自己,又怎是她想不管就不管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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