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总是这么不爱惜自个儿?总是这么受伤怎么成?”
周桂兰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徐常林摇了摇头:“没法子,那册子被他们拿走了,我只能再去试探端王府了。”
“什么……”
刚想问,周桂兰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她和两个孩子被绑架那次的事儿,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因为那个册子护住了那些贪污的人,皇帝就拿卫大人开刀?”
在她惊诧的目光里,徐常林点了头。
“这么说,是我们害了卫大人?”
想到这个可能,周桂兰都懵了。
“有册子,皇上还是会杀人,只是杀的人时谁,就不得而知了。”
徐常林这会儿好似一个残忍的屠夫,对着周桂兰的胸口插刀子,白刀子进去,硬是要戳出几个血泡出来。
周桂兰脑子里已经将这整个事儿都连起来了,原来那么就之前,他们就已经在搏斗了。而她,还在稀里糊涂得过日子,如今,竟是还害了卫大人?
这个念头在脑海出现以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就是个傻子啊!
到底是觉得还是自个儿媳妇儿,总是得宠一下的。
徐常林帮她理了下头发,“你不用想太多,就是有那册子,皇上也不会让我拿出来的,牵扯太大了。”
“那卫大人是不是还有活的可能?”
周桂兰追问。
徐常林摇了摇头:“他不开城门,便触众怒了,皇上不会放过他。”
不知为何,周桂兰就觉得徐常林在安抚她。
愧疚盘旋在心口,压不下去。
“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周桂兰很不甘心。
为何如此不公?
徐常林指了指自个儿的胸口,“这就是代价。”
想要得到什么,总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有的时候就算付出了代价,也不一定能成功。
这是两人上回吵架之后说的最多话的一晚上,周桂兰却觉得心里更是难受了。
徐常林没一会儿就困了,闭上双眼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桂兰顺着徐常林也躺在了床上,时不时翻个身。脑子里全是卫夫人那种带泪的脸,她很是烦躁,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也是兵荒马乱的,全是她认识的大石村的人。
黑暗中,徐常林睁开双眼,摸了摸她额头的冷汗,眼中的情绪极为复杂。难过、不舍,甚至带了一丝决绝与不舍。
周桂兰到半夜就醒过来了,她实在躺不住了,就坐了起来,转头看了睡着的徐常林,只觉得胸口闷着一口气。
眼睛习惯了黑暗,也能看到徐常林的脸。
她伸手,顺着徐常林的轮廓慢慢摸下来,手上除了温热,就是硬的。
太瘦了,几乎是一点儿肉都没有,比在大石村时怕是瘦了二十来斤。
这段日子她是真的太忽视他了,也不晓得他每天在忙什么,也没问过他到底辛不辛苦。
她就是怕被连累,只想着护着大家的安全,却没想到他为何想做那些事。他面对的,又是何等危险的境地。
想到这儿,她手好似被烫了一下,急忙收回了手。
再看徐常林,他还是安安静静睡着。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往日的气势,只觉得他虚弱。
或许……是她自私了……
周桂兰靠在床头,侧过身子,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徐常林。
第一遍鸡叫时,徐常林就醒过来了。一睁开双眼,就对上了自个儿小媳妇儿的双眼。
“你没睡?”徐常林声音带了刚刚睡醒的慵懒。
周桂兰擦了擦自个儿的双眼:“睡了,半夜醒过来就睡不着了。
说着,起床,去拿了他的朝服,帮着他穿。
徐常林非常享受这被小媳妇儿照顾的过程,眼睛都是眯起来的。
刚穿好衣服,外面就要人敲门了。
周桂兰去开门,下人们就将梳洗用的东西送了过来。
等两人梳洗好了,去餐厅时,护国公大人已经坐在桌子前了。
在瞅见他们两个过来之后,转头就让徐管家赶紧将早饭上来。
周桂兰喊了护国公大人一声,算是打了招呼,随即自个儿就乖乖坐到了徐常林对面。
通过前段时间跟护国公的斗智斗勇,两个孩子总算是能睡到天亮之后起来了,周桂兰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自然对护国公大人很是尊敬。
三人安安静静吃完了饭,护国公就整理自个儿的朝服,去上早朝了。
徐常林临走之前,周桂兰拉住他的衣裳,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开口:“要是有可能,你帮帮卫大人吧?”
“会的。”徐常林应了一句,在周桂兰的目送下离开了。
得了这个空闲,周桂兰也出了门去白逸轩家。等她到地方时,天还没亮。
周桂兰当着白逸轩的面儿跟卫夫人说了这事儿,末了安慰卫夫人:“要是能帮忙,他肯定尽全力的。”
卫夫人感动得又哭又笑的,周桂兰又是好一阵安慰。
一整天,周桂兰都觉得自个儿头有些疼,去看了学校的状况,材料什么的差不多都买了,地基也都打完了,房子在一间一间建。
又去了铺子,看了下账目和铺子里的人流,还算满意。
因着如今已经有六间铺子了,周桂兰和白逸轩也不再在铺子里守着了。
按照周桂兰提出的想法,每个铺子找了个掌柜的,按照分红给钱。而她跟白逸轩需要做的,只需要看账本,管理这些掌柜的就是了。
回到家时,徐常林已经回来了。
周桂兰急忙问他有没有办法,徐常林无奈摇头。
“今日端王在朝堂上提了卫如,怕是这几日皇上就要下令了。”
“杀了个人就算完了?元河省这么多人还居无定所呢!他们怎么就光想着杀人,不想着善后呢?”
周桂兰惊呼。
她真是觉得自个儿要气死了。
多少人指望着朝廷能拨款救灾,可如今,他们竟是准备杀一个好官平民愤,然后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徐常林捂住她的嘴,对她摇了摇头。
周桂兰绷紧了下巴,只觉得可笑。
“小心隔墙有耳。”徐常林提醒完了,还是松开了她。
周桂兰舔了下后槽牙,不屑:“元河省如今还有多少人?一半儿人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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