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痕猛然一怔,瞪大明艳的眸子道:“我们两个怎么会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呢。”
唐僧望着凝眉努嘴的俏丽仙子色心又起:这傻丫头可真是提醒了我,说不定再入空门真就不能亲近女色,我何不趁机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呢……
便道:“紫痕,我今天很高兴,咱们喝几杯吧。”
“喝酒?好啊。”
二人坐到石桌前,开始推杯把盏。
唐僧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好话说尽,还不住的劝酒。
紫痕本来就不胜酒力,但不忍有薄救命恩人的佛面,咬牙硬撑着喝了十几杯。
终于,她醉倒了不省人事。
唐僧不禁坏笑,这下连软骨散都省了。
耳边忽而又传来那些熟悉的呱噪之声:“唐僧,你是神佛金蝉子,绝不可亲近女色!”
“唐僧,你身具天心之血。天地将临大劫,只有你才能救苍生与水火!”
“你不可破了纯阳之体,否则就永远做不回金蝉子!”
“唐僧,你想做忘川河中那群永世不得超生的蛇虫吗!”
……
“不,我一定做回金蝉子,我不想下地狱,我一定要做回金蝉子……”
他痴痴呢喃,拎起一壶酒走出了洞府。
山风轻柔,像佳人的纤纤玉手拂过。
夜空漆漆,偶现的几颗残星泛着嘲讽一样的冥光。
“也许阎王判官他们说的对,我唐僧前九世作孽太多。这最后一世还没去西天取经就已经磨难重重,想做一个真正的男人都不行。”
唐僧心躁,提着酒壶百无聊赖的在山间游荡。偶尔遇见几个巡山的小妖,也只是点头而过。
前方一团熊熊篝火,飞毛兔和野猪精跟聚英山上的几个小头目正在把酒言欢。
他们看到唐僧走来都拘谨的站了起来,性情和牛魔王一样憨直的野猪精大着胆子说道:“大王,今日小的们几个闲来无事,便就聚在一起喝几杯,大王你不要见怪。”
唐僧顿生一股陌生感,心道:“我都做了什么?我若成了佛,就不能再跟他们称兄道弟了吗?”
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赧颜笑道:“哪里哪里,我又没说不让你们喝酒。来来来,坐下咱们一起喝。”
为了彰显亲民本色,唐僧特意把“本大王”那句口头禅给免了。
他见小妖们仍旧面面相觑仍显生分,就一屁股先坐为敬。
举起酒壶说道:“我也是在洞中憋得久了烦躁无趣,正愁没地方解闷。天可怜见,正好碰到诸位兄弟,咱们就在一起快活个够。”说罢便仰头咕咚咚灌了几大口酒。
还是那个最有眼力价的飞毛兔先打破尴尬道:“既然大王想痛快,咱们就不能扫了大王的雅兴。来来来,都坐下陪大王喝酒。”
小妖们这才一个个席地而坐,壮着胆轮番给唐僧敬酒。
半壶酒下肚,彼此间便又热乎起来。
唐僧一心想成佛,早忘了刚才在洞里的惆怅。
他已喝得意味兴然,望着熊熊烈火凛然道:“兄弟们,你们可愿意跟着我一起成神?”
小妖们立时群情激奋道:“愿意,我们当然愿意成神了。”
“好!”唐僧兴奋的把酒壶猛磕在地上,双眼被火光映的通红。
又道:“我已和二郎神私下讲和,明日午时他会来接管聚英山。而后我去西天取经,你们先老老实实做几天妖怪。待我成神归来,就把你们一个个都封了神仙。”
“大王你……”飞毛兔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以后……不和天庭对着干了?”
“我当初与天庭作对是为了成神,如今和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也是为了成神。与其做一个乱世之神,何不去做一个规规矩矩的正神呢!二郎神已自知有过,会放了孙悟空和紫霞仙子他们的,他也答应了我绝不为难你们。我此去灵山快则一年,最迟三年。你们在聚英山等着我,咱们在一起做逍遥快活的神仙……”
唐僧这些话虽是临时起意,但并非信口胡诌。二郎神的意思是牛魔王他们几个成神指日可待,可这些小妖本领低微又无甚功德。只能靠自己金蝉子的佛光普照,众生平等天下大同,人人皆可封神。
我乐则众生乐,绝不可独乐。
飞毛兔喝了一口酒,又道:“小的们都成了神自然好,可是西天路远,只怕苦了大王圣体。”
“这有什么,”唐僧凛然道,“免人之死,解人之患,救人之难,济人之急,德也,我无德怎可为佛。你们以后也要多行好事,要做更大的神。”
这些小妖们都心思单纯没什么主见,在唐僧的训诱下又改变了想法,认为还是做一个太平神仙最好。
唐僧又叮嘱道:“这件事暂时就你们几个知道就好,先不要声张出去。牛魔王东方朔这几个大头领性情桀骜不驯,我怕到时候他们一时冲动坏了我们成神的好事,事后我会跟他们去解释的。”
“这是自然,来,小的们再敬大王一杯!”
唐僧又跟他们举壶灌了几大口酒,那个野猪精又冷不丁的说道:“大王真是宅心仁厚,就算一起下地狱又何妨!”
下边几个小妖也开始起哄:“猪大哥说的不错,大王是金蝉子转世,是天底下最大的神。小的们跟着大王无论上刀山下火海,还是登天堂入地狱都在所不辞……”
“就怕连天堂地狱都放不下咱们大王这尊佛面……”
最近唐僧对这地狱二字很是忌讳,忙打断道:“不可不可,天地人神鬼,六道众生谁个生来不想光宗耀祖名留后世。我曾经说过,妖魔鬼怪宁有种乎?你我虽有人畜之别却皆有灵根,地狱只为恶人所设,万万去不得的。”
“大王说的是,怪老猪又多嘴了,自罚三大口。”
唐僧大方一笑道:“猪兄弟不必如此,我酒后也多有失言,咱们一起共罚三大口。”
……
这一夜喝得昏天黑地痛快淋漓,唐僧在乱草丛中醒来,那些小妖想必都去巡山了。
此时日已三竿,他找了一处泉水洗净了嘴脸。
又对着水中倒影心思神往:“金蝉子,我快回来了。”
从前他那张老脸经常三五天不见水星,如今就要成佛,也应该顾及一些体面了。
“唐僧。”
紫痕走了过来,一副难以为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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