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向丁依依投去羡慕的目光,有一些人甚至还想开口让男人也搭乘自己一把,可是男人却始终看着丁依依。
“我没有钱。”丁依依当然很心动,但是她的钱全部都落在旅馆里了,连手机都没有带在身上,她不相信那个男人会免费载她。
男人似乎皱眉在思考,而后才说道:“要不你留下你的联系方式,以后付给我,不过这费用得高一点。”
丁依依很高兴,立刻点头上车,男人给她留下的是副驾驶的位置,不用和身后的旅客挤在同一个地方。
车子一路朝着避难所开去,很快就能看到一个半椭圆形的巨大场地,不断有人从场地里进进出出,门口还有穿着蓝色夹克的工作人员。
丁依依下车,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递给她一条毛毯,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从对方的语气来看应该是鼓励的话。
她笑着点头,刚想留电话给那个开车的男人,男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路上,叶念墨慢悠悠的走着,偶尔震感强烈的时候才会停下来,面前驶过来一辆车子,车子正好是刚才的男人。
“先生,我已经把人平安的送到了。”男人眼中带起期待的光亮看着他。
叶念墨点头,“我叫叶念墨,这是我的银行卡账号和密码。”
男人接过,笑着道了声谢,随后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我载你去避难所,这可比走路要快多了。”
叶念墨笑笑,指了指正从身边经过,互相搀扶的老人,男人会议,打开车门招呼这那些老人上车,临走时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那个奇怪的男人。
夜幕降临,诺大的避难所里工作人员正在井然有序的分发着方便面面包还有矿泉水,四周很闹,到处都是孩子的哭声。
“喂,你怎么乱丢垃圾呢。”#@$&
“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情了,你这乱丢垃圾很容易造成疾病传播的知不知道,这里现在那么多人你还不注意一点。”
丁依依听着不远处人的对话,叹了口气后巡视了现场一圈,然后看到了叶念墨。
对方靠在柱子上望着窗外,神色十分淡然,好像面对的不是地震而只是一次外出郊游。
正好有一个孩子跑过去撞到了他,他弯腰扶正孩子,似乎对孩子说了什么,只见孩子乖巧的点头头才重新离开。%&(&
她收回视线,喝了一口水,祈祷着赶快得到地震解除的信号,然后她就回去英国,也不知道爱德华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剧烈的咳嗽声再次吸引她的注意,从进到会馆不久后,有一个女人就一直在咳嗽,可以听得出来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咳嗽声,但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还是会大声咳嗽出来。
她身边已经空出来一块,尽管场地有限,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意坐在她身边,一方面是觉得受到了打扰,另一方面也有其他的考量。
工作人员上前递给她一个口罩以及一瓶新的矿泉水,并且鼓励着她,女人低着头,隐约能看见疲倦的神色。
一个晚上,避难所里一直响着女人的咳嗽声,第二天,丁依依很早就醒了,同时醒来的人还有很多,大家有的围坐在一起,有的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她知道叶念墨就在自己几米开外的地方,却故意不从那里经过,想用冷漠的态度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就在这时,另外一名小女孩也一直咳嗽,一直抱着她的一个女人给她喂了水和面包,还没吃两口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不知道是不是传染病咯,咳了那么久。”一个女人站在角落里嘟哝一句,虽然很快就被旁边的人制止不再让她说下去,但是这一句话却好像被风带动的蒲公英吹到了避难馆里。
很快,原本还愿意坐在女人身边的人都默默的挪开了一点,带动的是越来越多人这样做,很快以女人为中心空了一大块。
“不是,我只是一直在感冒,那天太着急又吸入了冷气,所以才会咳嗽个不停。”女人虚弱的解释着,咳嗽刚解释完又是一阵咳嗽。
似乎想要验证人们的恐慌,刚才咳嗽的小女孩也跟着咳嗽起来,她妈妈急忙捂住她的嘴巴,低声说道:“乖孩子,忍一忍。”
“很好,现在又有人咳嗽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现场先是静谧了一会,随后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怯生生的说:“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些感冒的,咳嗽的隔离起来啊。”
她的话立刻得到了支持吗,很多人甚至在讨论着是否应该让这些身体出现问题的人暂时先集中在一块共同疗养,避免馆里空气不好导致病菌流通。一旁的工作人员见到事情苗头不对,急忙上前安抚众人,效果却十分的低微。
“我们都知道在这种环境下要保证卫生是很困难的,不是不关心他们,只是这生病的如果和不生病的放在一起,很容易出事的嘛!”
一名男人用流离的日语喋喋不休的说着,越来越多的人站在他那一边,公开说出自己的看法。现场的两名工作人员也只好扯开嗓门和大家对喊,希望用这种方式让大家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人们看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喝着矿泉水走到一直咳嗽的女人身边,仿佛没有看到现场的胶着情况一样怡然自得的坐了下去。
那些之前还坚持立场的人脸色都有点放不过去,有人对她喊着,“那边的小姐,你最好还是找另外一个地方坐着比较好。”
丁依依本来只是专心盒喝水,没有想到有人会叫自己,更没有想到一下子有那么多人同时看着自己,一诧异,水流进器官,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们看,她也咳嗽了。”最开始起哄的人更加得意忘形,大声嚷嚷着,“我可不是挑玻璃间的小人,但是你看那位女士也咳嗽了嘛,虽然说不一定是另外一位女士传染的,但是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不是?”
现场大部分人还是静观其变的不说话,亦或是干着自己的事情不去理会这边的情况,而少部分的人倒是因为男人的说法微微变了脸色。
“我刚才只是因为喝了水而呛到,你们不要冤枉这位女士,她生病已经很难受了。”丁依依挺身而出,没有想到遭遇的是男人的嘲讽,“现在你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说什么我们都是不会相信的。”
丁依依气急,“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她生气极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不远处的叶念墨叹了口气,“愚蠢。”
“你说什么?”正好站在他旁边的一个男人再问了一次。
叶念墨加大音量重复了一句,“愚蠢。”
他的声音具有穿透人群的魔力,明明诺大的会馆却恰好没有人开口,很多人都听见了他说的话。
最开始起哄的男人摸不准他说的是谁,所以呆在一旁没有说话,倒是丁依依看到是他开口,嘴唇又抿紧了。
叶念墨抬脚往一处走去,两旁的人自动给他让路,直到他停在一个瘦弱的,带着眼睛的男人面前,“你是医生吧。”
男人诧异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叶念墨对于自己要重复一遍的话有些不耐,“在看向女人的时候你的嘴唇一直翻动着,头也微微摇晃,似乎有话要说,更是像反驳,而你的身上很明显还有西药的味道。”
男人低头,他确实是医生,而那个起哄的人是附近有名的小混混,他并不想惹麻烦上身,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去。
“她的病不会传染不是吗?”叶念墨继续循循善诱。
医生这次没有犹豫,“那个只是季节性咳嗽而已,根本就不会传染的。”
听到医生都这么说,刚才起哄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纷纷瞪了男人一眼,然后走开。
闹剧结束,不少人都向那个睿智的男人投去赞赏的眼光,但是却见那个男人拿着一瓶药走到刚才喝水的女人身边,两人似乎有争执。
“把脚给我。”叶念墨皱眉。
丁依依撇过头把脚往后面缩,却被一把捞住硬生生的抬起来。
叶念墨扯掉她的鞋子,看到她肿得高高的脚背后眉头皱得更深,他拿起面前,又沾了一点消毒水,见到她又把脚缩回去,语气一沉,“脚。”
“我没事。”丁依依边说边碰到脚背,痛得她音调都有些微变。
叶念墨扬眉,健硕的身躯微微朝她靠拢,“两条路,自己伸过来,另外一条我自己去抓。”
听了他的话吗,丁依依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你怎么这样,我都躲着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
叶念墨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伸出温暖的手轻柔的把她的眼泪擦掉,柔声说道:“别哭。”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深情的呼唤着这个名字,丁依依甚至都忘记了哭泣,只是傻傻的看着他,而后脚背上一痛,消毒水沾到红肿的伤口,伤口处冒出白色的泡泡。
丁依依沉默着没有说话,而叶念墨也专心致志的帮她处理着伤口,良久她开口,“我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以前的事情。”
“我知道。”叶念墨把瓶子的盖子扭紧,不慌不忙的应答道。
丁依依继续说:“而且我觉得这样的人生是我想要的,我不想改变。”
“恩。”叶念墨已经开始准备把她的裤腿放下来,看到她小腿肚的地方也有伤口,他眸色一深,动作更轻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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