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目光闪着讶异,“这倒是难得,难道郡主与独亭山有什么渊源?”
“你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楼容颖手里握着长鞭,一丝不敢松懈,只是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珠。
林生笑着摇头,“你要是不下来,我总不可能追着上去对你出手。所以,郡主说得不对。”
“郡主,疼吗?”林生目光悠悠的看着她,又道:“这鸣蓝火,可不是肉体凡胎所能受得住的,再过个一时半刻,怕是这晔王府的小世子或者是小郡主,也会有无妄之灾的。”
楼容颖目光一凝,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然后她感觉到有人扶住了她的胳膊,侧过头,是任珖溪铁青的脸。
“她不会有无妄之灾,你绝对死无葬身之地。”任珖溪看了一眼她右手紧紧压制住的三柄长剑,目光有些狠戾。
楼容颖轻轻开口,“不要被它影响,鸣蓝火是太原温氏嫡系所炼制,有蛊惑人心的用处,不要盯着它看。”
任珖溪立即收回目光。
楼容颖抬头盯着林生,按道理,太原温氏每一位嫡出子女可操纵一抹鸣蓝火,而这一抹如今被她控在手里,林生是不可能这么有恃无恐的。
她紧紧盯着对面,就见林生抬手,从手中升起了另一缕鸣蓝火。
直直的冲着她而来。
楼容颖一惊,意识到什么,手里长鞭甩脱那裹着火焰的三柄长剑,转而迎上新的鸣蓝火。
果不其然,刚刚那簇火焰连同长剑一起,已经慢慢消弭,化作乌有。
果真是只能存在一缕鸣蓝火。
林生眸中闪过诧异,唇角微微上挑,赞叹道:“将军于癀明都郎,年不过十四,果真无愧小战神之衔。”
楼容颖一面缠着鸣蓝火,一面从袖中抖出扇面,揽月一出,林生眸色渐深。
“揽月?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楼容颖轻嘲一声,“你是哪座山头蹦跶出来的,揽月和揽舞乃我自幼相伴之物,这世间还有人不知道吗?”
林生顺着她的话笑起来,“是我认为传言不可信,还望郡主海涵。”
楼容颖长鞭微动,鞭上变密密麻麻生出许多细小的刀刃,颜色明亮而晃眼,她手指在刀刃上一滑,瞬间便有血珠冒了出来,她也不废话,将血珠滴到扇面上,转而塞到任珖溪手里,道:“滴血,护着自己。”
她现在分身乏术,同时护着自己与任珖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她也不能收回揽舞,只要林生不召唤出新的鸣蓝火,她就不知道她手里牵制的这一缕火焰,到底有没有消弭掉。
是真的,还是假象。
揽舞可以牵制鸣蓝火,但是也有短处,只要一直捆着它,那就算鸣蓝火已经召回,形体也不会散,回馈到她身上的压力也不会减少。
林生就是打定这个主意,要慢慢耗光她的心力。
楼容颖咬着唇角,飞快的思索破局之法。
她自己可能没什么大碍,顶多于身体有所亏损,但是如林生所言,她不是一个人。
在今日之前,她从未这样清楚明白的意识到,她的身体中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他会慢慢长大,就像阿娘生下她,然后一天天迁就宠爱着她一样,也会有这样一个娃娃。
她也不过才嫁人一个多月,从怀孕以来也是呆呆的,因为其实除了得知这个消息之外,她本身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整天跟景修晔斗智斗勇的时间变多了而已。
但这是第一次,她强烈的感知到,她想保护好这个已经悄然来到她生命中的小宝贝。
她抬头看着林生,眸光明亮而璀璨,差点儿让林生一愣,觉得她找到了什么方法。
其实没有,楼容颖咬着唇,他有鸣蓝火,任珖溪根本不是对手,她有后顾之忧,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前一黑,楼容颖指甲死死掐着手心才缓过来,她吸了一口气,等眼前清明了些,才重新打量着对面的林生。
这里是军营重地,底下还有无数将士在看,但任珖溪不可能下令,这里几乎是弈国四分之一的江山,非皇命不可调动。
今天她在不在这里都是一样的,就算是任珖溪今天以少将军加上任王府世子的身份折在这里,这里的兵马再躁动,都不可能动。
弈国兵力不够充沛,能够随意调动的只有护城军三万人左右。东西南北四营都是为应对防线而设,动一处都是失衡。
若是别的,可能因着她和任珖溪的身份,还能在应急的情况下先斩后奏。但是对面是太原温氏,手里的鸣蓝火不废,那这里所有的人都只有挨打的份。
楼容颖叹息一声,到现在还没有人出手,她就知道了,景修晔安排在她身边的那些人,无论以什么样的办法,总归是不可能出现了。
弈国,终归不是封国。
暗流涌动,太过于频繁了些。
林生似乎是叹息了一声,“晔王妃,您实在是太过聪慧了些,不能让您继续想下去了。否则,我今日可能是要得不偿失了。”
楼容颖在这句话落下之后就已经拂袖收回揽舞,果不其然,又一道鸣蓝火消失殆尽。
林生笑意顿收,手心翻腾而起一簇新的火焰,从外由内,天蓝色,明蓝色,深蓝色,再到紫色,闪现着妖艳光泽。
她没吭声,淡淡的瞥了任珖溪一眼,扯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林生犹豫了一瞬,还是将火焰送掌袭向任珖溪,任珖溪立即“唰”地一声展开揽月,将鸣蓝火隔绝。
楼容颖飞身而起,闪到林生身边,近身直逼,招式凌厉。
而当他再次召出鸣蓝火的时候,任珖溪已经同一时刻收起扇子,欺身而上,楼容颖则快步后退,长鞭死死地拴着那簇火焰。
一来二去,林生倒是拿他们毫无办法。
林生皱起眉头,突然召出鸣蓝火,朝着任珖溪袭去,任珖溪依然用揽月格挡。
但这一次,无论是楼容颖还是任珖溪,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任珖溪突然睁大眼睛,戾喝道:“当心身后。”
本来现在应该是他牵制着鸣蓝火,而楼容颖伺机俘虏林生的。但在林生和楼容颖过招的时候,不知何时,楼容颖的身后已经悄然出现了一把剑,正正对准了她的后心。
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任珖溪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也顾不上身前的那簇火焰,身影已经直直闪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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