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白筱溪看到明笙离开时脸色不太好,想来想去还是有些担心,提着裙子顺着消防梯追了下去,脚步快而凌乱。
消防通道的灯有些昏黄,拐角处蹿出一个人,猛地就撞上了。
为了舞会,白筱溪特意穿了一双高跟鞋,脚一崴,鞋跟断成了两截。
白筱溪跪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吃疼,倒抽了一口凉气。
“筱溪?是不是摔疼了?”邵景睿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了一点隐隐的心疼。
“你怎么在这里?”白筱溪小声地嘀咕道,怎么这时候偏偏又撞上了邵景睿。
两个人还有点尴尬呢。
邵景睿眸色一顿,虚虚地咳了一下,总不好告诉她,他本来就是特意来的吧,刚刚在角落里看了她很久,不想过去打扰她,就一个人转到楼下来抽烟解闷。
“你刚才看到明笙了吗?”白筱溪心急,没继续问,抓着邵景睿的胳膊爬了起来,但脚一落地,钻心的疼就从脚掌处攀了上来,忍不住就“哎哟”了一声,失去了重心。
身前传来一阵暖意,正好就摔进了邵景睿的怀里,白筱溪脸一红,想干脆坐回地上算了,但胳膊隐隐传来一阵力量。
邵景睿搂住了她,攥住了她的胳膊。
脚踝处很疼,又被他这样控制,白筱溪莫名就有些委屈,幽怨地说道:“你松开我。”
邵景睿长臂一紧,圈得更紧了一些,道:“我松开,你就要摔倒了。”
“那我坐在地上就好了。”
“地上凉。”邵景睿略有些无奈地说。
这小子还学会耍无赖了啊,白筱溪怨念叠生,怒道:“那还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把我给撞了。都怪你!”
“是是是,是小的错。”邵景睿老老实实地认错。他突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每次白筱溪这样无理取闹地质问他的时候,他居然都觉得有一丝甜蜜。
尤其是,当小姑娘软绵绵地趴在他怀里的时候。
听出他声音里的调侃,白筱溪捶了邵景睿两下,抬起一只脚,一跳一跳的,道:“不和你说了,我要去追明笙。”
“明笙怎么了?”邵景睿这才回过神来,但还是先抓住了白筱溪的手腕,道,“还有你这副样子,怎么追的上。先去医院。”
白筱溪着急地甩了甩手,没甩开,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一脸躁烦地说:“你……你们男人……真的都是坏东西!尤其你们姓邵的!”
……邵景睿窘,这特么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把他也给带上了,问道:“明笙和我小叔吵架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吵没吵不知道,反正明笙肯定伤心了,我要去追她。”白筱溪这回终于甩开了邵景睿的手,单腿往前蹦了两步。
不过很快就被人捞了回去,紧紧地,不容她挣脱。
白筱溪回眸,想瞪邵景睿一眼,但真的看到他时,目光顿时就狠不起来了。
他看上去好像憔悴了一些,淡青色的下颚冒出了一些短短的胡茬,透着浓浓的倦意。
“你这个人,怎么为了别人,一点也不顾自己。”邵景睿无奈地说道,眸子却是一片宠溺。
白筱溪羞红了脸,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
邵景睿这个人,用低音炮说话的时候,完全是犯规啊犯规!
不敢直视他那浩瀚若星辰的双眸,白筱溪扭过脸,用生硬的腔调故意冷着声音说:“我真的要走了,就算不找明笙我也要回家了。你让一下。”
邵景睿拍了拍自己的肩。
白筱溪红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邵景睿挑眉,道:“不上来,难道你能走?”
“能啊。”白筱溪撇了撇唇,原地单腿蹦了两下。
这性格真是拧啊,脑子还缺跟筋,真不知道怎么就着了她的道。邵景睿直勾勾地望着她,手上又用力了几分:“要是再不上来,我就直接抱你下去了。”
说罢,邵景睿往下蹲了几分……邵景睿平常虽然看过去温柔斯文,但经过几个回合的交手,这种事他还真的做得出来。
白筱溪有些羞赧地搓了搓手,背着就看不见,总比抱着好一些。她咬了咬唇,双手老老实实地勾住了邵景睿的脖子,趴在了他温暖宽厚的背上。
邵景睿站起来时,有些缓慢。
白筱溪蹙了蹙眉,有点不自信地道:“我很重的……”
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再重能有多重,他没站起来,是她绵软温润的身子靠上来时,他忍不住,心弦颤抖了一下,有些紧张。但这种话,怎么也不能和白筱溪说出来,邵景睿滚了滚喉结,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轻笑声。
那声音落在白筱溪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像哂笑,略恼,妈蛋就这样这男人居然还说要追她呢!
白筱溪拧着秀眉,道:“邵景睿,大少爷,你以后别来找我了,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
到底喜欢她哪一点,他也说不上来啊,就是觉得哪怕此刻,她在他耳边说着这种让他生气的话,他心里也觉得有些甜蜜。
“大概是蠢吧?”邵景睿答了一句。
我靠……品味独特,但很难反驳。白筱溪的眉头拧得更紧,咂咂嘴说:“但是这点有点吧……是上天赋予的,有点难改,能不能换一个?”
邵景睿无奈地感叹:“那你到底不喜欢我哪一点,我哪一点不好,我改还不行吗?”
白筱溪眸色一顿……这个问题回答起来,难度系数更高,邵景睿各项指标都远远超标,这种时候,总不能说你太好了吧?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不喜欢,也说不出口。
脸挨在他的颈窝处,白筱溪吸了吸鼻子,突然有点想哭,闻到他衬衫领上淡淡的烟草味,随口敷衍道:“有烟味,闻起来不舒服。”
“那戒了就是了。”邵景睿从容地回道,背着白筱溪连下了几个楼梯。
“我不是……那个……”白筱溪有些结巴地回道。
他答得这么快,让她有些恍惚。别的不说,戒烟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她爸爸陆陆续续戒了二十年,还没戒掉。
况且,本来就和戒不戒烟没关系。
“说好的事情,可不许反悔。”邵景睿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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