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去,就看见段继初一脸惊恐之色的跑了进来,一下子跪倒在了床前,伸手拽住了高辛妍的手,眼泪夺眶而出。
“辛妍,辛妍你怎么了?!”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君慕白眼里看上去却是虚伪极了。
“大人公主怕是”旁边跪着的大夫都磕着头,一个个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段继初回过头来,眼神犀利的瞪着大夫:“公主怎么了!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
大夫们被他这一震怒的吼声给吓得不轻,忙不迭的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是属下们无能能用的方法都用过了,可是公主还是”
“没用的东西!把天督城里所有的大夫都给我请过来!”段继初直接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大夫,满脸悲痛的看着床上毫无反应,面色苍白如纸的高辛妍。
君慕白和玉邪默默推到了人群的后面。玉邪对着君慕白看了一眼,眼神一凝,侧头指了指院子里的门。
现下的情况已经了然,高辛妍中毒应该并非意外,而段继初姗姗来迟责骂众大夫,在场的人估计都脱不了关系,若是君慕白继续待下去,怕是对她不利,所以玉邪打算趁乱让君慕白跟自己先行撤离。
“走。”
玉邪转过身,准备离开,而君慕白刚刚准备跟随其后,就看见方才站在门外的那一群侍卫齐刷刷的涌了上来。
而段继初则是满脸怒火的站在屋子里,大声喊道:“给我拦住他!捉拿罪犯慕白!”
君慕白闻言一愣,眉头一皱吗,不过片刻功夫,那些侍卫还有不知道何处出来的天机营的暗卫都齐刷刷的涌上前来。
电光火石之间,君慕白看见玉邪准备动手,她沉着眸子朝着玉邪看去,用眼神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对其摇了摇头,目光瞥了一眼门外,让他先走。
玉邪默了默,眉头皱成一团,终于一咬牙,转身没入了人群之中趁乱离开。
侍卫们上前来,按住了君慕白的胳膊将其双臂都反折到她身后,痛的君慕白差点儿就叫出声来。
这些人下手未免也太重了点儿,还好她之前当过雇佣兵,这点疼痛还能够忍受得住。
“慕白疑下毒陷害临安公主,待下去听候审问!”
君慕白看着段继初一脸冷峻的看着自己,他的脸上甚至还挂着方才因为高辛妍而哭泣未干的泪水。
真是虚伪至极。
君慕白被关押到了临安府用刑的思过阁关押,不知道等待了多久之后,听闻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嚎哭声。
这漆黑的思过阁里满是血腥味和腐锈的气味,整个环境极其阴暗诡异。
外面的嚎哭声不断,君慕白看了一眼自己手脚上的铁链,大概知道今日,或许就是个鸿门宴。
在思过阁中约莫呆了两个时辰,有人来的时候,木门被打开,君慕白才看见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变成了浓黑。无月无星星的夜,寒风瑟瑟,显得极其阴冷。
侍卫们将君慕白拉扯着到了大厅,押着她的人一脚踹在君慕白的膝盖弯处,本来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可是君慕白一转念,本着少受些罪的想法,也就没再抵抗,借力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大厅里坐着的不只是段继初,居然还有一个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纪的男子。头发和胡子都呈现着花白色,穿着比一般人都要华丽得多,此时双眼通红,脸上因为震怒而青筋暴起。
没过多想,君慕白就知道,这个人约莫就是黎国国君了吧。
片刻之后,君慕白听见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居然是凤卿兰被几个人给押着走了过来。
但是凤卿兰在看见君慕白的时候,原本冷着的一张脸忽而就挂上了几分笑意,被按着跪在君慕白身边的时候,凤卿兰甚至还冲着她挑了挑眉:“真巧。”
好似他根本就不是被押来的,而是来做客的。
分明是跪着的,但是他那一袭红衣倾斜铺陈在地上,反倒是说不出的气质和妖冶。
段继初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转身看向君慕白和凤卿兰,目光决然,周身杀气凛然,他压着怒气开口:“凤卿兰,我念你是国师,现在容你为自己辩解一次!
君慕白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的是云里雾里听得糊涂,高辛妍今日的事情,跟凤卿兰有何关系?
凤卿兰眯着眼睛,满脸狐狸样子的看着段继初,从嘴角发出一声冷嘲:“辩解何事?微臣什么都没做,为何要辩解?”
黎国国君,眉头皱起,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凤卿兰!”
一声怒吼之后,黎国国君显然年事已高身体不太好,连连咳嗽了好几声,直到段继初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半晌,国君才喘过来一口气。
“凤卿兰,你究竟是当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给朕在这儿装糊涂!”
凤卿兰眉梢一挑,对着国君行了个礼:“国君,微臣今日一直在家中闭门读书,然后临安府的人就把我给抓来了,微臣着实是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您和驸马爷即便是要兴师问罪,也得让微臣死的明明白白吧?”
段继初上前,冷冷地瞥了凤卿兰一眼:“辛妍今日吃了你昨日送来的糕点,没多久就突然中毒,脸色发白发青,唇色也变成了紫色,太医们整整抢救了两个时辰用尽了天督城奇珍异草都没能救活!好端端的公主!就因为你的糕点而命送黄泉,你还敢狡辩!”
说罢,段继初的眼角还滑落了一地眼泪,旁边的黎国国君更是一脸痛不欲生,手上还紧紧拽着高辛妍平日里携带的香囊。
高辛妍是国君唯一的女儿,自小就把高辛妍当珍宝一样宠着,这女儿长大成人出嫁之后,黎国国君更是整日都担心,却不料今日传来消息说高辛妍没了。黎国国君在宫中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岁她而去。
太医们给国君抢救过来之后,国君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临安府。看见高辛妍的尸体的瞬间,感觉天地崩塌,势必要揪出真凶将其千刀万剐。
段继初对着旁边的宫人使了个眼神,宫人就将一个糕点盒子给扔在了凤卿兰和君慕白跟前。
君慕白低下头一看,这不正是今日早上高辛妍吃的那个糕点盒子,难道这是凤卿兰送的。
可是按照凤卿兰那玲珑心,理应不会用这么拙劣的下毒手法才是,这不一查就知道是自己了吗?
凤卿兰瞥了一眼那盒子,抬起头问:“是微臣送给公主殿下的糕点出了问题吗?”
段继初冷淡道:“正是。我让太医们和大夫们都看过了,盒子里的残渣都还有余毒,这毒极其剧烈,并且无解,凤卿兰,你觊觎神机营!就出此下策,好狠的心!”
顿了顿,段继初又指着君慕白道:“而你!不等大夫前来,冒然上前去就给公主扎针用药,将公主的毒素扩展的更为迅速!我早就听表哥说你跟凤卿兰有染,看来此时果然不假!公主带你不薄,还赐你宅邸,你居然恩将仇报!”
聪明如凤卿兰和君慕白,这一瞬间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段段继初野心不小啊,用下毒的手段害死了高辛妍,摆脱了高辛妍的束缚,还顺道陷害自己的眼中钉凤卿兰,并且想要一并除掉谣传跟凤卿兰有染的君慕白。
这一箭三雕的计划,还真是想的极美。
君慕白扭过头看了一眼凤卿兰,凤卿兰松了松肩,勾唇挑眉一脸轻松丝毫不畏惧的样子。
黎国国君看了看君慕白和凤卿兰,厉声问道:“凤卿兰,慕白,你们二人现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君慕白一双黑眸死死的盯着段继初,那眼神好似要将段继初里里外外给看得个清清楚楚,带着无比的寒意和犀利,让段继初一时间有些慌乱,挪开了眼神,把眼中那一抹的情绪给隐去。
笑了笑,凤卿兰抬起下巴指了指那地上的盒子:“糕点是昨夜送给公主殿下的,在临安府上呆了整整一晚上,驸马爷,你怎么就能断言是微臣下的毒,而不是你们临安府上出了什么内鬼?”
“放肆!我临安府上上上下下对临安公主忠贞不二,况且我管教严苛,怎么会有所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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