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茶馆。
早茶会完后，众人很快散去。
那个男子也迅速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叶清玄看了颜浅一眼，颜浅立马会意，上去拦住了男子。
“这位小哥有什么事吗？”男子看着颜浅，有些莫名其妙。他可不认识那么像女人的小厮。
“我家主子想跟你谈谈。过来吧。”
颜浅把男子带到了叶清玄面前。
叶清玄食指轻轻摩挲这茶盏，说：“你说凶手不是人，为什么？”
男子睁大眼睛：“你……你信了？那是我胡……胡说的！”
“若是胡说，你就不会摆出这个表情。”苏玦放下手指，抬眼看着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立马低下头，显得有些唯唯诺诺：“小……小人张南。”
“是做什么工作的。”
“打更的。”
“那对于四边案，你有什么看法？”
张南飞快的看了苏玦一眼，跪倒在地，语气慌张：“小人……小人……小人只不过是一时嘴快，信口胡诌的。根本……根本没看到什么，哪来的什么看法。”
“我只是问你什么看法，并没问你看到什么。还是你看到了什么却不说出来？”叶清玄挑起眉毛道。
颜浅暗地里捂了嘴。
这可是只狐狸啊，跟他斗！人家偷鸡时，你还不知在哪里呢！
“这……这……”张南脸变得灰白，嘴唇也轻轻颤抖。
颜浅安抚道：“你就把你看到的说出来。知道这大人是谁吗？他就是叶公子，四边案就是他负责的。”
叶清玄淡淡的看了颜浅一眼，颜浅美眸弯起。
“张南。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叶清玄淡笑着说。
终于，张南镇静下来，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大概是、大概是十一日前吧。因为我是打更的，所以待到半夜就出去了。当时已经是宵禁了，所以街上空空荡荡的。”
“大人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的，难免怕遭什么惦记，所以出来前我特地给灯笼换了烛芯，那晚灯光特别亮，道路都照的一清二楚。约莫是子时差了一刻，我那时正好走到汴京东面，就是……就是离朱记米铺隔了两条街。这时……这时……”
张南表情突然变得惊恐，目光涣散：“我看见、看见前面街角处突然蹿出一个人影！”
“人影？”苏玦皱眉，“什么样的？”
“不！不是人影！那简直就是怪物！怪物！”张南额头沁出冷汗，却不擦去，他好像沉浸在当晚的记忆中，“他全身都是黑的，很高。他有两个头，矮的有一个，高的一个！周围好像有密密麻麻的一层丝线，不对！是铜线！我看见在灯光下它泛出的光泽，绿油油的。我当时很害怕，也许是因为我猛地叫了出来！”
“那、那怪物好像发现了我，他回过头来，对，他回过头来朝我看了看！我真的没忍住尖叫了出来！因为那怪物没有脸！我只看到他的一双眼睛，红红的！那怪物没有脸！我、我当时还以为那怪物发现我了，赶紧逃走了！一口气跑出了三条街，直到回头看不见那怪物才停下来。”
张南擦擦冷汗，喘着气，仿佛又亲身经历了一番。
“两个头……丝线……”叶清玄沉吟了一会，说，“谢谢你，我会派人保护你的。若不出所料，你是看见凶手的面貌了，这几天尽量不要外出。”
“公子。”张南问，“那怪物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脸所以才要剥那些姑娘的脸啊？”
“首先，这世界上是没有那种生物存在的。”叶清玄笑了笑，眉眼清冽沉稳，“其次，那些不该你想的东西最好就此忘掉。”
张南有些怔然。
颜浅安慰了几句，就送张南出了茶室。
回到茶室时，叶清玄还坐在位子上。
桌上的茶已叫人换了一壶。
男人俊秀漂亮的眉眼隐在袅袅的雾气后头，隐隐绰绰。
听到响动，男人抬头。
眼神安静清冷，湛黑无比。
颜浅莫名心头一凛。
那种眼神太过于淡然，仿佛看过百世，早已淡出红尘，不属于这世界上一样。
挂起笑容，颜浅走近桌子，坐了下来。
刚想开口，耳边声音温润低沉：“很丑。”
颜浅瞬间面部僵硬。
“那么丑的笑容以后就不要拿出来了。丢人。”男人淡然，语气理所当然，还略带点提醒。
完美的笑容彻底龟裂，颜浅面无表情：“我只是在看看我的表情肌有没有因为跟你时间太长而受你影响导致突触后膜受体受损，或是乙酰胆碱的分泌出现问题而已。”
叶清玄挑眉，却没说话。
就知道你听不懂，切。
颜浅晃着手中的茶水，问：“接下来怎么办？”
叶清玄反问：“你觉得呢？”
颜浅皱眉，暗地里翻个白眼：“从现有的信息来看，大致轮廓我们已经掌握，但是细节远远不够。即使我们已经去过三个案发现场，但能够提取的信息实在太少。况且最大的一个弊端。”
颜浅伸出一根指头在叶清玄面前晃晃，“案件发生的时间均为夜半，我们没有目击证人。实质的硬性证据没有，软性证词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很是棘手。”
叶清玄淡笑：“一般这种时候都会有奇迹发生的。”
“你当童话啊！每次灰姑娘受伤时，总会有王子来安慰。”颜浅眼珠转了一圈，又忘了现在是古代，什么安徒生童话十八竿子打不上。
“那可不一定。”叶清玄舒眉，眼底浅浅流光，“比如……”
“公子！叶公子！”
一声声嘹亮的叫喊声由远及近。
珠帘被人猛然掀起，发出一阵细碎的叮当声。
颜浅抬头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七尺大汉，气喘吁吁，显然是跑过来的。
红黑官府……嗯？秦海天的人，官衙的。
叶清玄轻抿茶盏，眉眼平和：“怎么？”
“有……有结果了……了！”大汉喘气喘的地结结巴巴，“大人……人请……苏苏世子，过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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