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猛然推了柳如烟一把，柳如烟站在门口，身后的门在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十五关上，看着十五站在榻前看着她的警惕的眼神，柳如烟便一阵心痛。
这不过也是个孩子，能指望她明白多少事理，偏偏在最不该知道的时候知道了，这究竟该怎么办是好。
“十五，你怎如此不懂事！”柳如烟也是急了，太后和连城冥正在门外焦急地等着呢，在他们的角度看来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却如何都说不通十五，柳如烟便只能嗔怒了一句。
十五却是急了，匆匆几步跑上前来，便又推着柳如烟往外面走：“你别说了，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走啊！”
说着，十五一用力，便将柳如烟推的步步倒退，竟是直接撞开了门，柳如烟脚步一个踉跄，身子便直直地往后倒了过去。
身后不远处便是十五门前的台阶，这么一头栽下去，必定是要受伤不可。幸而连城冥眼疾手快，几步上前稳稳地将柳如烟给扶住了。
十五原本也是吓了一跳，连泪水都在脸上僵住了，如今瞧见柳如烟没事，便又一把将们给带上了，还带着些怨愤的眼神。
太后也连忙在嬷嬷搀扶下走了上来，看着柳如烟关切地问道：“没事吧孩子？”
柳如烟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从连城冥的怀中脱离了出来，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道：“臣妾无碍。”
“来人，把门砸开！”连城冥的耐心却是已经被消磨光了，已经在这院子中等了许久，原以为柳如烟能说的动，可没成想这丫头竟如此不知礼数，如今竟敢动手伤人了。
“寡人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便是教你这般耍性子，动手伤人的！宠宠宠，这个宫里谁不是日日由着你，便惯出你这么个性子来，给寡人把门砸开！”
连城冥是当真动了怒，太后央求不得，心疼不已，便只得暗自抹着泪，带着嬷嬷回去了。
柳如烟拉了拉连城冥的袖子，眼底里有些心疼的神色。十五原本心情就不好，此时被连城冥呵斥，定是又躲在里面哭了。
而连城冥也是不知道原委的，就这般让侍卫闯了进去，还是不妥当的。
暗示连城冥一下，柳如烟便拽着连城冥的衣袖往外走，对那些从院子里涌进来的侍卫道：“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下去吧。”
“这……”侍卫们很是犹豫，然而看了看连城冥的神色没有得到反对，便只能又退了出去。身上的盔甲发出轻灵的响声，带着刀剑碰撞的声音，估计也把十五吓得不轻。
柳如烟便将事情同连城冥说了一下，果不其然，连城冥的反应比她都要大：“为何这个时候十五会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在乱嚼舌根！”
说着，连城冥转念一想，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定是想到了十五去冷宫的事情，而冷宫，便一定是珍嫔无疑了。
“臣妾觉着，还是得去冷宫问一下，珍嫔如今已经被贬，冷宫那个地方十五又是从不踏足的，这中间必定是有人在捣鬼。”柳如烟猜测着，对连城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连城冥却是皱紧了眉头：“这个珍嫔寡人听说她最近一直不太正常，你可要小心着些，多带几个侍卫过去。寡人的暗卫跟在你身边，遇到危险记得即使呼救。”
关于柳如烟的安全，连城冥总是不大放心的。瞧着连城冥有些关心过头的举动，柳如烟不由笑了笑道：“知道了，臣妾去去就回。”
冷宫还是一如既往的萧条，虽连城冥曾命人整顿了一番，但这长久没有人踏足的地方，总归是寂静如一潭死水，少了人烟气，便是再好的地方也空留一阵萧条感。
冷宫朱红色漆的大门紧闭着，身后的侍卫上前帮柳如烟将门推开，那门似乎许久都未曾有人动过，侍卫一推动便发出一声老朽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空气里显得愈发突出。
柳如烟挥了挥手驱散眼前飘着的无数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下成了一圈一圈金黄色的纹路，一脚踏了进去，脚下的泥土有些湿润，竟没有砖瓦铺路，柳如烟不由皱了皱眉。
在冷宫里往里走了不久，便听到里面传出来了一阵空灵的戏曲的声音，听这声音，柳如烟便知道，这是珍嫔。
“娘娘，这冷宫附近最是邪门了，您快些进去，属下们便就在门外候着。”一个侍卫帮柳如烟推开门，说了句便站到了门的一旁，带着许多侍卫站成了两排。
珍嫔此时正站在床上，那床顶的板子也不知是被谁揭了去，这么冷的天，屋子里窗户大开，吹得床上帷幔飘动。珍嫔只穿着一身白色的薄丝衫，站在床上摆着戏谱。
“珍嫔……”柳如烟喊了一句，这冷宫里越发冷了，柳如烟打了个哆嗦，便不想同珍嫔多啰嗦，直接便挑明了来意：“十五公主生母一事，是不是你透露的？”
珍嫔的动作们猛然定住，她缓缓地转了过来，脸上不知用什么染料染了半边白，看着分外瘆人，只听珍嫔冷哼一声道：“知道了？”
然后便喃喃地道：“知道了便好啊，知道了便好……”
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似的，柳如烟瞧着有些不太真切，便又问了句：“真的是你说的，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这对十五没有什么好处，你素日里不是最疼十五？”
“十五……”珍嫔转了个圈儿，却一个不留神从床上摔了下来。
柳如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要扶她，但是珍嫔却自己很快爬了起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看着柳如烟的眼神也变的迷茫了起来：“十五……十五！”
“十五你过来，让小姨抱抱，十五……”
说着，珍嫔便冲着柳如烟过来了，那眼神里真真切切的，仿佛当真将柳如烟当成了十五一样。
柳如烟一把避开，打了一下珍嫔伸过来想要拉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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