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德殿的偏殿里,一群红袍人坐成一圈,来来往往的,全都是熟面孔。
李承乾闭目养神,柴令武坐在左侧,轻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韩同坐在右侧,眉头紧皱。
三天前,擢升为刑部侍郎的狄知逊,站在偏殿中间。
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狄知逊身上。
韩同和狄知逊都是泾阳县令出身,如今可谓是李承乾的左膀右臂。
大人物们都走了,他们自然成了顶梁柱子。
而其余的人,要么是房玄龄他们的门生故旧,要么原本就是铁杆的太子党。
不过,有几个绿袍人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没有座位,站得却距离李承乾很近。
为首的,赫然正是李义府!
六品以下着绿袍,他们这群人之中,官职最高的李延寿和来济,也不过是从七品的殿中侍御史。
偏殿之中很安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李承乾蓦得睁开双眼,淡淡的说道:“这就要开始了吗?”
狄知逊躬身道:“太子殿下,御史台呈送的清查河东贪墨一案,早已报送三省,今日武德殿待诏议事,长孙仆射定会趁机提起!”
河东道、河北道一带,几乎全是门阀士族的地盘。
就算五姓七望倒了,其他的门阀也不容小觑。
往年送来的贪墨案子,不计其数,就连李二,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省也会如有默契一般的,把案子压下来,留中不发。
当地的局势太复杂,处置一个人,就连死一片人。
几个银子和当地百姓的安生,孰轻孰重,谁都分清楚。
长孙无忌一上来,就给李承乾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不处置河东贪墨案,太子威信全无,可若是处置了河东贪墨案,长孙无忌势必会趁机添一把火,把河东的那些门阀全都牵连出来。
到时候,李承乾可就把河东门阀得罪光了!
“谁能拿出一个章程来?”
李承乾扫视一圈,这一回,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韩同轻声道:“太子殿下,不如把此案往后拖一拖,索性陛下二十日之内即刻回朝...”
不等他说完,便被李承乾打断。
“不可!朝中上下无数双眼睛盯着,本太子岂能怯懦?”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李义府等人。
却愕然发现,这群人竟然在嬉皮笑脸的互相推搡着,尤其是上官仪,一个劲拿上朝用的笏板,捅咕张柬之的腰眼。
李承乾的脸瞬间就黑了。
这群家伙太不给面子了。
自己头一次独当一面,他们竟然玩起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张孟将,你有何看法?”
张柬之怒视了上官仪一眼,而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几步走到偏殿中间,站在狄知逊身旁。
“启奏太子,微臣的确有一良策,可解河东贪墨一案!”
李承乾眼睛一亮。
他跟这群书院的学生,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虽说跟李义府比较亲近一些,但跟张柬之、马周、上官仪等人,平常也都玩笑惯了。
也只有周围一些比较亲近的人才知道,这群家伙有多么的恐怖。
就像某个人所说的,这群家伙若是一下子从书院跑出来,进入朝堂,亦或是担当大人物们的幕僚,绝对是一件比兵灾还可怕的事情!
李二也是担忧这一点,才破例在他们没毕业之前,先许以官职,好把他们牢牢锁住。
他和柳白能放心离去,也有张柬之他们帮李承乾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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