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脸上如同春风拂开了清水涟漪一般,一点一点的漾开了笑意,那笑意干净而清透,“你帮我收拾呗,我腿动不了。”
其实不是动不了,简单收拾一下衣服还是可以的,但他也说不上什么心思,看着唐知忙忙碌碌的模样就觉得心里很舒坦。
唐知的视线在他的腿上停留两秒,然后什么也没说,将放在病床下的行李箱拖了出来,打开,大约是没怎么收拾的缘故,里面的东西微微有些凌乱,摊在最上面的是两条纯色內裤,一条颜色偏亮的浅蓝色,一条颜色偏暗的暗粉色,还有两条塞在角落里,黑色的裤边,浅淡清透的颜色,一如宁致的人一样,干净清澈。
他的手指缩了回来,起身将床尾放着的衣服胡乱的塞了进去。
宁致看着他的动作很不满,皱着眉头道,“你不能给我整理一下吗?都给弄褶了。”
唐知一边在房间里搜寻他的物品,一边淡声道,“我给你收拾之前也没觉得你怕褶。”
宁致张了张唇,无言以对。
好吧,他之前确实都是胡乱的塞到一起的。
宁致看着他越收拾眉头皱的越深,最后干脆直接拧了起来,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你东西怎么这么多?”
宁致看了眼地上的行李箱中间堆出的小山,不怎么在意的道,“这还不是这两天你给添置的。”
之前过来的时候他只带了两身换洗衣服,最多搭了两双鞋,其余的什么都没带。但是住院之后,唐知差人给他添了很多衣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以舒适为主弄了好几身,加上冬天的衣服厚实很多,收拾起来自然就麻烦了些。
唐知皱着眉把上面堆着的衣服拨了下来,“算了,不要了。”
一只白皙干净的手指蓦然按在了那只大手上,年轻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澈和悦耳,“别呀,你买这看上去还挺值钱的,我这腿估计两个月都接不了工作了,赔偿一下违约金我估计连毛都不剩了,没钱买衣服了,穿这些正好。”
反正他这模样估计也出不了门了,而唐知自然是舍得花钱的,这些都是大牌,而且还有好几身是没拆吊牌的,宁致哼了一声,“你可真是败家,你把行李箱给我收拾一下就能放下了。”
唐知看了眼那张清透的脸庞好一会儿,没说话,但他弯下腰将行李箱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弄了出来,然后一件一件的摊开放平最后规规矩矩的叠起来。
轮到那几条內裤的时候,他的手指还是忍不住动了动,一秒后,面色无异的拿进了手心里。
他的速度很快,宁致看着行李箱里被收拾好的东西,不禁睁大了眼睛,那已经不能用整齐形容了,简直跟有强迫症一样,每一个边边角角都恨不得对齐。
唐知抬起头的时候恰好对上宁致的眼睛,他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模样问,“怎么?”
“如果谁能嫁给你,那得被你这强迫症逼死。”
唐知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
……
南城的各大报社在被巅峰总裁薄暮沉告上法庭之后便安分下来,大有偃息旗鼓的架势,而这场和记者正面刚的事件成了南城茶余饭后的闲谈。
慕晚茶签的《宫变》还在准备中,暂时定为元旦之后开拍,所以她紧锣密鼓的安排着拍摄前期的工作。
服装,头饰,妆容,道具,灯光等都安排下去,但是选角是她必须亲自经手的,而她必须吃透剧本里的内容和角色性格情绪,以及外在必备的条件,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在研究剧本。
薄暮沉回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缩在沙发里研究剧本的女人,头顶上亮色的灯光将别墅照的灯火通明,她缩在柔软宽大的沙发里,只有小小的一团,精致的脸蛋上是灯光落下的流光,她凝着眉沉思的模样落在他的眼底,说不出的动人。
偌大的落地窗前面,柔软的神色地毯上趴着一个小男孩儿,对面是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拉布拉多。
他捧着一个一尺高的黑白机器人,正在跟他对话,但声音明显放轻了许多。
以点缀着星光的夜色为背景,愈发的衬的温暖柔和。
沙发里认真看着剧本的女人抬头朝他看去,唇角微微翘起,“你回来啦。”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低头换下脚上沾了些许灰尘的黑色皮鞋,随手将颈间的领带扯开,他在她身边坐下,偏首看着她白皙的脸蛋,“我明天出去一趟,你有事找梁断或者南风,他们办不了的直接找季绝和少辞,最近暂时不要出门,非去不可的话记得多带几个人。”
慕晚茶手里捏着的钢笔漫不经心的点着精致的下颌,“你要去几天?”
“快的话两天会回来。”
女人闻言就笑了,眼角眉梢勾着的笑意嫣然而妍艳,她撅着唇的模样很是娇俏,“你出去两天而已,弄的好像你不回来一样。”
薄暮沉英俊的眉目动了动,抬手捏了捏她皮肤细嫩如上好的凝脂白玉一样的脸蛋,低沉的嗓音里隐约藏了浅淡的笑意,“认真点儿。”
慕晚茶脸上的笑意几乎要从精致的眉眼间溢出来,声线娇娇软软的,“放心吧,我知道啦。”
男人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发顶,音色像是打了一层沙,温暖而磁性,“乖。”
他深色的瞳眸里倒映着她笑意温软的模样,心底有一根弦蓦然动了下,薄唇朝她细嫩白皙的脸蛋倾轧过去,只是唇还没落上去,一道软糯稚嫩的嗓音插了进来,“原来妈咪在薄叔叔面前都是这么乖的吗?”
慕晚茶像是回过神一般,快速的往后撤,被鼻息间属于他的味道扰乱的思维缓缓归位,脸蛋逐渐的覆上一层浅浅的薄红,那模样说不出的水媚和嫣然。
薄暮沉注视着她的瞳眸颜色慢慢的变深,愈发的浓稠和深邃,他的嗓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下去,望着她,却是对一旁的听离道,“乖吗?我怎么觉得还不够?”
听离身上穿着柔软保暖的羊毛毛衣,白净的小脸看上去就柔软的不像样子,他一本正经的道,“我觉得很乖了啊,平常在别人面前她就是个男人,在我面前就是一只母老虎。”
慕晚茶,“……”
这得是多大的怨言?
察觉到身侧的男人视线,她偏头笑了下,“误会,熊孩子胡说八道,打一顿就好了。”
眉目清俊的男人忍不住低笑一声,喉间溢出的嗓音低沉清冽,“听离,洗手准备吃饭。”
小男孩儿抱着怀里的机器人,一脸幽怨的道,“我知道,薄叔叔和妈咪又要玩亲亲了,嫌我碍事,我又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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