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论有没有这丝线,本王都不会沾花惹草。”慕淮安扬了扬腕子上的红绳,心里竟不知是何滋味。
黄锦玉看着他欣喜的模样,心里一阵愧疚。
她扑进慕淮安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轻声说道,“王爷,这一去,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若是一年之后,我还没回来,王爷不愿意等了,就写一封休书,另娶他人。”
慕淮安揽过她,清冽一笑,本王这辈子都被你吃定了,如何还能再另娶他人呢。
“本王不会等你一年。”
“啊?”
“本王会等你一辈子,不过若是许久你还不回来,本王就亲自去抓了你回来。”慕淮安温柔的揉着她的发,黑眸中是志在必得。
一直送出城外,慕淮安才迈步下了马车,站在官道中间,直到马车缓缓消失,他才深呼了一口气,手指慢慢抚上腕上的红绳,心里一片凄凉。
“王爷,这一次绿篱姑娘,初水芙蓉都跟着王妃,她们一定会照顾好王妃的。”若水站在慕淮安的身后,目光中也有些艰难。
王爷从未有一次如这次般,浑身仿佛染上了许多的落寞。
“王爷,如今还冷,我们回去吧!”
慕淮安最后望了一眼车辙延伸的方向,转过身上了另一辆马车。
“去赵国公府。”
“是。”
嘉熙十一年在漫天的大雪中艰难度过,转眼间,便是嘉熙十二年春。
开了一冬的国库终于捉襟见肘,户部尚书钱志仁跪在堂下,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如今天气回暖,许多灾民拿了银子也都开始回返本居了,这赈灾施粥是不是可以停一停了。”
自从钱茹琳兄妹死后,钱志仁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不仅昔日趾高气扬的姿态如今全无,如今身子也佝偻了许多,鬓间尽是白发。
“赈灾施粥如何能停,钱尚书在家猫了一冬,竟也糊涂了。”不等慕振千说什么,马槐率先站出来反驳道。
“我糊涂不糊涂不知道,但马丞相打得什么算盘,人尽皆知,本尚书奉劝马丞相一句,贪心不足蛇吞象,切莫撑死。”钱尚书如今也算得上风烛残年,原本儿女双全之家,如今也只剩了他自己。
他如今也是破罐破摔了。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大臣互看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一抹了然,这赈灾向来是块肥肉,而从当今皇上登基至今,赈灾只交给过两个人。
一个人是霖王妃黄锦玉,另一个便是马槐。
前者不知道,后者倒是赚的盆满钵满,听说最近在城郊买了一块好地,如今的地基都建了大半了。
如此,马槐的心思,人尽皆知。
慕淮安始终冷眼看着朝堂上的辩论,不发一言。
如今,无论是继续赈灾还是停止赈灾,于他而言,都无什么损失,他的目的,便是等着皇上大寿。
如今的国库,早已经是苟延残喘,里面所剩的银两,连霖王府的一半都比不上。
台下的人吵吵嚷嚷,慕振千高坐龙椅之上,只觉得头疼,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都打出去。
“皇上,如今国库空虚,实在难以为继啊!”钱志仁继续伏在地上,老泪纵横。
国库乃国之根本,没有了银两,若是此时再起战乱,拿什么跟敌国的强兵利马斗。
“钱尚书所言有理。”慕振千揉了揉头,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钱尚书,心中也有些不忍。
马槐见状,再次出列,拱手做了个大礼,“皇上,如今赈灾之事正是要紧的时候,若是此时停了,难免会引起暴乱啊,皇上。”
“马丞相所言也有理。”慕振千两头为难,如今内忧外患,如何都不能两全。
“皇兄,臣弟愿意献出十万两白银以供赈灾所用。”
正当慕振千愁眉不展之时,殿外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和风细雨般。
众人闻言,悉数回头,便看见了殿外正中,坐在轮椅上的慕景睿。
慕振千连忙迈步走下龙椅,向前走了几步后,轻声说道,“如今天还未转暖,润王弟如何就来了?”
润王慕景睿坐在那,躬身行了一个礼,笑道,“臣弟听闻皇兄为了赈灾之事夙兴夜寐,今日特来献出自己的绵薄之力,还望皇兄不要嫌弃。”
“皇弟说的这是什么话,即便是你今日不送那十万两,你能来,朕也是开心。”慕振千虚笑了几声,眉宇间依稀可见淡淡的关怀。
慕淮安看着面前兄友弟恭的场面只觉得好笑,彼此心怀鬼胎,却还要在众人心知肚明下演着戏,真是难为自己这两位兄长了。
散了朝后,慕淮安缓步走在宫墙之下,没过片刻,一个身着绣锦袍子的奴才小跑过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霖王爷万安,我家王爷想要请您去醉仙楼一叙。”
“你家王爷?”慕淮安闻言,眉头轻蹙,只当是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我家王爷是闰王爷。”
“好,本王即刻便去。”慕淮安应了一声,便迈步离开。
原本半刻钟的路,硬是让慕淮安走了两刻钟。
迈步走上三楼时,慕淮安理了理自己的袖袍,示意若水留在门外,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迈步走了进去。
包间里装饰雅致,曲调悠扬。
慕景睿坐在桌几上,听着对面歌姬弹奏的高山流水,微微阖着眸子,手指随着曲调微微摆动。
慕淮安看了一眼隐在屏风后的歌姬,微微一笑,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这才缓缓开口,“润王兄真是好雅致。”
听到此话,润王才缓缓睁开眼睛,朝着慕淮安微微一笑,“王弟真是说笑了,我也只是略通曲调罢了,不敢在王弟面前班门弄斧。”
“润王兄之曲艺,定在我之上,何必谦虚呢!”慕淮安稳稳的坐在那,抬手帮自己沏了杯茶。
“这是从北境采摘的雪华茶,入口冰凉,最是适合春日里喝。”润王缓缓地帮自己沏上一杯,捏起手里精致的杯盏,徐徐的介绍道。
慕淮安应了一声,端起杯盏,看了一眼,翠绿的纹玉只有南源才产,若是他没记错的,自从兰城出事后,慕振千便与南源的皇上撕破了脸,如今这永安城,除了皇宫里,还有自己那,便再也看不到如此好的纹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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