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部门是许蔓带着老柴和小谢走的，虽然也有不同的反响，但总体来讲，对培训意见最大，当然也是需求最强的还是研发部，所以调查还算顺风顺水。
许蔓感觉到大家最感兴趣的反倒是自己。
没有路经理的保驾护航，追问她的来历的人很多，她的回答根本无法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物资采购部的褚经理就是最执着的，她已经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好几次了，充满疑惑地问：“社会招聘？可是沈科从来都只收新毕业的学生啊！”
许蔓无奈地又说了一遍，“我毕业好几年了，也在外企工作好几年了。”
褚经理就用看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目光看着许蔓，“那怎么能进沈科呢？”
“沈科一直缺少专业的HR。”许蔓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也不看地按掉，稳了稳神又耐心地解释，“北京的校招会上，沈科与我先前的公司相邻，路经理和我就认识了，因为是同乡，就多说了几句，后来他邀请我加入沈科，我正好也有回沈城的意向，谈好了条件就来了沈科。”
“小路？”褚经理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就告诉她，“从外面的单位调到沈科一向很麻烦的，要经过许多部门审批，也只有小路有这个本事。”
许蔓也大约猜到褚经理想到了什么，心里很火，自己与路峰也不过见了几面而已，单纯的工作关系。如果褚经理不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妈，鬓角露出几根白头发，又亲亲热热地拉住自己的手总是笑眯眯的，做培训需求时也特别配合，她就想翻脸了。
对杜志华，她可没客气。
而且，杜志华被自己呛了几句反倒老实了。
过去在外企与杜志华这样的理工男打交道的时候很多，许蔓很清楚应该怎么对付他们，但是褚经理这样的大妈，外企基本没有，她找不到合适的分寸，也要算她的短板儿。
好好说明没有用，说重话又不好意思，毕竟年纪相差挺大的。而且，褚经理又没有把话明明白白说出来，自己也不能直接反驳。
许蔓干脆不再解释，把褚经理拉着的手抽出来，“物资采购部的培训需求框架已经做出来，具体细节褚经理再完善一下就可以了。”
褚经理笑得更和善了，“放心吧，许副经理，这么重要的事我一定做好及时发过去的。”
这样的态度，真是支持工作啊，比杜志华那个刺头强多了。许蔓实在冷不下脸，只得陪着一笑，却赶紧道：“我得走了，该回办公室了。”
“时间还早。”褚经理重新挽留她，“我给你泡一杯枸杞红枣茶……”
“不了，不了。”许蔓急忙向外走，“再耽搁下去今天的工作计划就完不成了。”
褚经理只得随着她走出来，却又笑着问：“你今年多大了？”
正好走到门前，许蔓便拦住褚经理，“外面冷，别送了。”
“那怎么行？”褚经理一定送了出来，又说：“我派人把你们送回去。”
“不用的，这里离总部没多远，我们走回去就行了。”
“这时候外面还挺冷的，怎么能让你们走回去？”褚经理就说：“小路也真是的，把你们扔在外面就自己开车回去了，一点儿也不体贴。”
路经理并不是自己的男朋友，更不是自己的司机，而且他把自己和老柴小谢带到了离公司很近的部门已经很好了，许蔓就说：“路经理工作特别忙，而且他已经帮了我们不少。”人力资源部是公司最重要的部门之一，责任非常重，他是部门经理，身上压力比自己还要大。
“小路这孩子不会花言巧语，但本质特别好，作风正派，正直能干。”褚经理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许蔓，然后认可地点了点头，热情地把她推上了一辆车，又再三地嘱咐司机，“一定要把许副经理他们送到公司总部院里。”
做了一天的调查，虽然有些节外生枝的情形，但许蔓对沈科的情况已经有了初步了解，下一步和工作也有了安排，到了办公室就布置下去，“今年的培训计划我来做，你们只帮忙汇总材料就行。刚刚你们也都听到了，老柴负责部门需求；小谢你负责员工需求，下周四之前完成汇总交给我。”
老柴和小谢都点了点头。许蔓看着就到了下班时间，便让两人先走了，自己却没有急着回家，留在单位准备加个班把企业整体的培训需求做出来。
培训需求是整个公司培训计划的基础，要结合企业战略、企业文化、行业特性、企业发展情况等许多问题，白天一直太忙乱，只有晚上才能静下心认真思考。
不比在AGT时对企业的熟知，眼下的她对沈科的了解远远不够，许蔓早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从包里拿出一袋零食，又端了杯子去打水。
“鲁姐，你说这位新来的许副经理到底是什么背景啊？社会招聘，我在沈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而且路经理亲自替她安排入职，给她定了特别高的工资，比路经理自己都高！”
茶水间就在办公室区，由一间办公室改建的，许蔓站在里面听出了正是小娜的声音。知道她们看不到自己，索性也不出去，这时候见了面一定会特别尴尬。
而且没有任何好处。
鲁姐压低了声音，但每个字还都清清楚楚地落入了许蔓的耳中，“我也没打听到确切的消息，只是听说沈城市委有一位姓许的副书记——不过你想啊，许副经理第一天上班，路经理就带着她去见于总，这背景能不深厚吗？”
“就是啊。而且来了就任副经理，直接负责培训工作，真是从来没见过的。”小娜的声音更低了，“我还听说，许副经理与某位高层有特殊的关系……”
“啊！”鲁姐惊讶的叫声，“真的吗？是谁？”
“我也只是听说，具体不太清楚。不过许副经理确实特别漂亮，还有，她的衣服看起来都很贵，一般人买不起的……”
两人嘀咕着走远了。
许蔓冷冷一笑。比起褚经理以为自己与路峰是恋人，这样传言更是讨厌！
不过，她没有生气。身为集美女和精英为一体的优秀人士，岂能没有经历过恶意中伤？
流言，不过就是流言而已，连光都见不得，又能奈自己如何？只要不予理睬，到一定的时候也就自行消散了。
许蔓回到办公室时，整层楼都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走了，她很快将心思全部放在工作中——自己之所以能成为沈科第一个社招入职的副经理，底气就是自己的工作能力。今年的培训工作，许蔓有信心，有能力做好，也一定做好！
从大家的话里，许蔓感觉到为了将自己引入沈科，路经理应该是顶着很大的压力，自己总不能让他失望。
还有，自己也要对得起这份收入，在沈城，的确很高。
比顶头上司收入还要高的副手，哪里都很少见的。
许蔓将近几天收集到的沈科的材料反复地研读，找到企业战略与培训的契合点，一点点地形成初稿。
“嗡——嗡——”手机在桌上震动着，屏幕亮了起来，许蔓转过头，可看到上面的名字就迟疑了一下。
韩永江今天给自己打了好几通电话。
从在研发部走廊时发生的第一通开始，她就关了铃声。
随后又收到了几条微信。当然，许蔓也没有回。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手机在光滑的桌面上震动着，屏幕闪烁着，
许蔓轻轻地拿了起来，按了接通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自如，“永江，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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