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大旺和褚红梅随着走出来。
看到小女儿完好无损回来,两人脸上的笑纹,累了薄薄的一层。
一家人坐在堂屋中,景胭把事情的来胧去脉简短地说了一下。
当然,景胭隐去了整小姑景秀那段。
“那你们有看到你们的小姑吗?刚才你奶还上家里来问呢?”
说到这个,景蓉气得攥紧了小拳头。
“爹,娘,大小安,今天要不是姐姐和宫大哥救我。我就被小姑不知买到哪里去了。”
“什么?景秀她敢?”
老实人景大旺猛地一拍方桌。
震得桌上的茶杯晃了晃。
紧接着,茶水飞测到桌面,星星点点。
瞅着老爹铜铃似的大眼睛,景胭惊讶老爹的变化。
她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爹,娘,大小安,好在景蓉回来了。以后,不管是亲朋还是好友,给东西你们吃。还是给水你们喝,都要小心谨慎。特别是邀你们去外面。情非得已,出门前,一定要跟家里人打声招呼,说明自己的行踪。”
“我们记住了。”
景胭话刚落,大小安和景蓉立刻响应。
景胭目光灼灼扫向景大旺和褚红梅。
两人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亲朋好友,不会吧?”
沉默片刻,景大旺讷讷道。
褚红梅莫名心虚,赶紧附和:“胭儿,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听着怪吓人的。”
“爹,娘,小姑拐卖二姐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大安理直气壮地盯着父母大人。
景大旺和褚红梅:……
这孩子,盯着他们做什么?
他们又不会去骗人?
不想被大儿子盯梢,景大旺和褚红梅连忙放软了语气:“我们记下了。”
说着,褚红梅想到什么,抬眸紧张兮兮地看着景胭,盯问:“胭儿,你小姑呢?”
“娘,你别盯着姐看。小姑把我卖了后,就走了。我们都没看见。”
景胭闻言,再也不担心她走后,景老太上门闹事。
有景蓉和大小安顶着。
还有老实爹和包子娘压阵呢。
饱餐一顿,景胭当家人的面,递两百银票给大安。
大安平静接过。
“大安,这两天我要忙花露水的事。大舅那边的桃林,就麻烦你去看下。”
“姐放心,我会办好的。”
景胭又跟小安腻歪一会。
看着一边的景蓉,景胭想到捕快手里的三千银票,也不知妹妹有没有份。
想了想,景胭还是把话咽回肚里。
交待几句后,景胭匆匆忙忙回了吴家村。
“胭儿,你回来了?”
刚进门,景胭敏锐察觉屋里气氛有些压抑。
她抬头诧异地看着眼肿如李子的吴王氏,走过去握住她冰凉的双手:“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屋里家具都在,桌上,椅子上,都被婆婆和大姑擦得一尘不染。
若是涂了油漆,一定能看见自己的脸。
吴王氏望着景胭愈发像花儿一样的俏脸,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滴落到她手背上,瞬间烧伤了她的心。
“大嫂,大哥失踪了,也有人说他死了。”
这时,一身灰袍的吴小玉瘪着小嘴冲过来,抱着吴王氏的腰,低声哭泣。
景胭一愣,像没事人一样劝小玉和吴王氏:“娘,小玉,你们也别伤心了。不是说失踪吗?若是死了,衙门里会有人报信的。”
吴王氏和小玉闻言擦眼泪。
“大嫂,里正叔上午送花露水瓶子过来,顺带说的。”
小玉抽抽噎噎说着,同时抬头看景胭。
这一看,他错愕地睁大了眼。
大嫂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大哥出了事,大嫂不应该悲伤哭泣吗?
还是说大嫂根本不在意大哥?
想到这种可能,吴小玉的心紧紧揪在了一起。
景胭察觉到小玉的心里,淡淡说道:“是不是看到我不哭也不闹,很奇怪?小玉你一定在想,你大哥那么好,为什么我就没一点悲伤的样子?”
说到这里,景胭换口气:“不是我不会哭。刚才你也说了,你大哥只是失踪。你大哥识字,想来应该不笨。保全自己的能力会有的。”
“咱们如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哭,还不如帮我制作花露水。”
“胭儿,你怎么能这样对小枫?”
吴王氏一脸失望地走了。
景胭眨眨眼。
她没说错什么吧?
她把救助的目光看向吴小玉。
“大嫂,大哥虽然不是娘亲生的。好歹也是娘一把粪,一把尿的拉扯大。你这样说,就是用剪刀戳娘的心。”
“你大哥不是你亲哥?”
景胭惊呼。
他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好吧?
吴小玉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门。
下一刻,他就听景胭自语:“说实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娘?我有努力想哭,可是没有眼泪怎么办?”
她也无辜好不好?
不过,吴小枫挂了,正如她单身的意。
寡妇这名头虽不好听,但她自由啊。
心里这般想着,景胭脸上不敢露半分。
到了傍晚,吴小枫在边关失踪的消息,像春风一样,眨眼吹进了家家户户。
第二天,就有热心的人提着鸡蛋或青菜,上门来安慰吴王氏和景胭。
景胭昨晚忙了一晚,把小孩子用的爽身粉给研制来了。
天蒙蒙亮,半闭着双眼刚爬上床。
就被吴王氏派来的三妞和四妞给叫到大厅。
她顶着倦容,无精打采叫了人,便瘫坐在吴王氏下首。
妇人关切的目光仔仔细细打量着景胭眼下的青影。
突然,那妇人抬手抹一把眼,用悲伤的声音劝:“景胭,你不要太难过。说不定小枫吉人有天相,会完好回来呢。”
“嗯,我也相信小枫没事。”
景胭强撑着困意,用力点头。
本还想多劝景胭几句的妇人,见状,脸一沉,一抿嘴,扭头朝吴王氏说家里还有事,就走了。
景胭欢喜闭眼打盹。
吴王氏看见一个劲的叹气。
这媳妇一点也没有媳妇的样子。
居然还睡起了觉。
瞧见景胭屋里,昨晚亮了一夜的灯。
害她还担心了一晚上。
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傻事。
看景胭一点一点的脑袋,吴王氏只觉身前塞满了棉花。
说也不是,训也不是。
“王嫂子,你要保重身体,小枫的事已经发生了。你要做给四个孩子看。”
这时,一道尖耳的哭声自院子从进堂屋。
景胭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刚坐好,双手就被一双粗糙又瘦的手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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