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宣武侯府,三郎拜见过师父之后,就去了练武场。
叶兰舟为宣武侯检查之后,各方面情况良好,可以切除痛风石。
痛风石切除是小手术,局部麻醉就行。
麻醉剂经过叶兰舟的精心改良,可以经由皮肤吸收。
她将麻醉剂涂在需要手术的部位,一边操作,一边向二郎讲解。
“这种药可以使人暂时丧失知觉,在动刀之前,给病人涂上药,能很大程度止痛。”
宣武侯捋着灰白的胡须笑道:“老夫一生戎马,什么伤没受过?区区一把小刀,老夫受得住。这等好药,就不必浪费了。”
叶兰舟淡淡回答:“侯爷英雄气概,属实令人敬服。只是既然能减除痛苦,您何必还要受那份活罪?”
宣武侯大手一挥,昂然道:“我说不用,就是不用。你制药不易,能省则省吧。”
叶兰舟见他坚持,也不反驳,眉头挑了挑,便将麻醉剂收了起来。
等到麻醉起效,她捏了捏宣武侯的皮肤,问道:“侯爷,您可有知觉?”
宣武侯摇摇头:“已然麻木,一无所觉。”
叶兰舟当即下刀,划破痛风石外的皮肤,将痛风石干净利落地剥离。
皮肤一划开,那白白的像骨头又像石头的东西,大大小小的颗粒,模糊着血色,令二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别开目光。
宣武侯伸着脑袋看,眉头拧得死紧。
“原来就是这东西,折磨老夫这许多年!”
叶兰舟沉声道:“二郎,看好!”
二郎的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嗤嗤地往外冒,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看下去。
叶兰舟快速将痛风石剥离,消毒,缝合伤口,包扎,然后转向下一处关节。
不一会儿,擦过麻药的患处,痛风石全部剥离成功。
叶兰舟眉头一挑,曼声笑道:“侯爷,接下来可就疼了,您真的不用麻醉?”
宣武侯大手一挥,不以为然:“你只管动手,老夫但凡皱一下眉头,就不是条好汉!”
叶兰舟心里想,这老头儿属生姜的,年纪越老,性子越辣。
她给患处消了毒之后,就用手术刀划开皮肤。
宣武侯一哆嗦,身子猛地一绷。
痛风剧烈发作时,别说被刀割,就是一只苍蝇落上去,都能让人忍不住惨叫连连。
叶兰舟给宣武侯用了一段时间药,他感觉好了很多,就将之前的痛苦不当回事了。
等到叶兰舟剥离痛风石时,宣武侯疼得牙关紧咬,虎目圆睁,浑身颤抖,汗如雨下。
喉咙里起先是一两声的“唔——”“呃——”,很快就啊啊嗷嗷的连成一片。
叶兰舟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处理好了。
等她缝合完伤口,宣武侯眼睛里都泛起了泪光。
他哆哆嗦嗦地开口:“江夫人,我……老夫……”
叶兰舟抬了抬手,微微一笑:“侯爷别说话,深呼吸,缓缓气。”
宣武侯松开一直抓着床单的手,叶兰舟瞄了一眼,只见那一片床单已经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她视而不见,神色纹丝不动,淡定地给宣武侯用了麻醉剂,将剩下几处需要手术的患处一一处理好。
宣武侯松了一口气,尴尬又感激地看了眼叶兰舟,心里暗暗给这个年纪轻轻的女神医做了个揖。
他这张老脸啊,啧,生疼生疼的。
动完手术,叶兰舟一打开房门,守在外头的宣武侯夫人王氏、兵部侍郎彭锦玉、夫人刘氏,立即一拥而进。
“老爷,老爷,您如何了?”
“爹,您还好吧?要不要紧?”
刘氏没进里间,向叶兰舟询问病情。
“江夫人,我公爹他……方才……”
叶兰舟微笑,云淡风轻地道:“侯爷无碍,只要好生护理伤口,按时换药,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伤口愈合之后,侯爷的行动便会利索很多。”
刘氏盈盈一礼:“妾身谢过江夫人。”
“夫人不必多礼,此乃医者本分。”
内室里,王氏看一眼取出来的豆腐渣样物事,头皮发麻,直起鸡皮疙瘩,不敢再看第二眼。
二郎将东西收好,放入药箱。
王氏好奇地问道:“二公子,你瞧着不怕么?”
二郎挺了挺胸膛,虽然牙关还有些打颤,但气势不能输。
“不怕!我以后也要像娘一样,成为一名顶顶厉害的神医!”
“有志气!”宣武侯赞了一声,“你有如此名师,来日前途不可限量。”
“多谢侯爷赞赏。”二郎行礼,背着药箱告退。
叶兰舟正站在庭院里,见二郎出来,朝他笑着招了招手。
“怕不怕?”
二郎在宣武侯一家跟前虽然嘴皮子挺硬,但在叶兰舟面前,他还是很诚实的。
“怕。”
“多看看,就不怕了。”
二郎点点头:“娘,咱们去看看三郎吧,我有点担心他。”
叶兰舟也挺想看看三郎今天是会继续被按在地上摩擦,还是扳回一局,于是兴致勃勃地带着二郎去了练武场。
练武场上,三个孩子打得热火朝天。
叶兰舟怕打扰他们,走到门口就顿住脚步,没往里头进。
三人你来我往,时不时的就有惨叫闷哼传出来。
二郎看得着急,袖子一撸,就想冲进去帮忙。
叶兰舟拽住他,摇了摇头。
“娘,三郎又落了下风,他又会被揍得鼻青脸肿,满身是伤。”二郎急得直跺脚。
“揍就揍呗,多大点事儿。”
二郎嘴角抽了抽:“……娘,三郎是不是哪里惹您生气了?”
叶兰舟脸一黑:“我像那种借刀杀人的人?”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孩儿失言。”二郎连忙道歉。
叶兰舟摇着头叹气:“身为师叔,被师侄揍得鼻青脸肿,太丢脸了,该打!该打!”
话音刚落,场中形势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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