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两人经历了一番鏖战过后,便在榻上开始事后聊天,刘宗敏当然大吹大擂,说闯王后面还有数万大军,湖广全境已经被闯王所有,云贵之地乃至交趾、暹罗都在闯王的兵锋之下,说得闯王好似马上要登极九五,君临天下一般。
而万彩莲哪有什么见识,听刘宗敏这么一摆乎,加上刘宗敏麾下的军队确实战力强劲,连沙定洲引以为傲的象兵都被他们施法打败,也便生出了异样的心思,原本就想出卖色相,麻痹刘宗敏好让对方把自己放回去,但是一听前程远大,发展空间爆棚的闯王事业,便想参与这伟大的事业当中去了。
“敢问将军,您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万彩莲世家经商,官话还是会的。
“万姐姐,闯王大军下一步当然要攻克昆明了,这一次闯王西征,沿途的大小势力一概讨平,一直往西打到小西洋边上,知道小西洋吗?”刘宗敏的岁数比万彩莲要小,亲热之余,这称呼也不一样了。
“从昆明往西两千里,就是小西洋,这一次是打到小西洋边上,有义军势力在小西洋对岸开疆拓土,打通小西洋以后,便可和对岸义军互通有无,进可攻退可守,将来这一线都是根基啊。”把逃亡的事情说成开疆拓土,也就刘宗敏能说得出来。
万彩莲却深信不疑,加上她已经贪念刘宗敏的床风,燕尔之时,心情自是不一样。
“妾身有一计,或许可以轻取昆明城。”万彩莲建议道。
“万姐姐快快说来!”刘宗敏急切道。
“事不宜迟,明日将军可与妾身一道,绕过黔国公的中军,乔装偷袭昆明城。”万彩莲继续说道。
刘宗敏听罢,却有几分狐疑,“如今昆明城的兵力如何?”
“兵力虽多,但都是一群杂兵,没什么可惧怕的,黔国公府的精兵,都在黔国公沐天波的中军之中。”万彩莲说道。
“嗯,如此也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日便听万姐姐的,额去取了那昆明城就是。”刘宗敏在气势上当然要挺住。
“嗯,妾身别无他求,愿日后能跟随将军鞍前马后即可。”万彩莲又一次心潮汹涌,秋波泛起。
“不要鞍前马后,你就直接当额的坐骑便可。。。”
第二天,刘宗敏便早早起来,点起军马,同时派人给中军送信,呈报自己的计划。
刘宗敏的三百军兵和万彩莲的亲兵队全都打扮成土司军的模样,抄小道绕过前方滇军的大部,往昆明城而去。
有万彩莲带路,这行动自然是快捷,在第二天的上午,刘宗敏的军兵便到达了昆明城下,由万彩莲出面,和城上交涉。
“捷报啊,李将军,我家男人已经率领麾下象兵踏破了来犯闯贼的大军,正全力追击而去,如今中军也参与了追击行列,我男人说我是妇人,就把报捷和领取军资的事情交给我,这是文书。”万彩莲在昆明城也是一个知名人物,自是认得守城的官军。
把守城门的李将军见来的土司兵不多,便挪开了拒马,“万夫人和报捷的小队进城吧,大队在城外等候即可。”李姓将军还是有些警惕心的,只是让万彩莲带少量的人进城。
不过刘宗敏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啊,只见他一挥手,一支手弩便扣动了扳机,弩箭很准确的插在李将军的咽喉上,同时,两枚手榴弹带着烟线扔进了城门洞子里。
“杀啊。。”乔装的闯军纷纷从小车内掏出了兵器,对着城门就冲了过去,等手榴弹爆炸后,一路砍杀,驱动着败兵和吓坏的老百姓往城内杀过去。
昆明城内的军力本身就弱,黔国公的卫队早就腐朽了,而且这一支腐朽的军队还不在,留下的是更腐朽的老弱残兵,怎么能够挡住三百精锐的百战之士。
刘宗敏等人杀进城内以后,为了掀起更大的混乱,便驱动街上的百姓四处奔跑,不时还点起火头焚烧房屋以助声势,城内开始飘起烟雾。
有万彩莲的人带路,刘宗敏在昆明城横冲直撞,不一会就杀到了昆明城内的巡抚衙门,衙门的那些衙役哪里是刘宗敏的对手,纷纷逃跑,只把衙门内的一众官员给扔下了。
以吴兆元为首的三抚司官员一概没有跑掉,被刘宗敏尽数抓获,尽管吴兆元等人骂声不绝,但是仍然被带到东门城楼内看押起来。
刘宗敏的队伍在进攻黔国公府的时候遇到了抵抗,此时黔国公沐天波不在府内,他是本次进攻闯军的主帅,当然要在军中了,既然遇到抵抗,刘宗敏便干脆放弃,因为昆明城到手,黔国公府就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啊。
在前线抵挡闯军的滇军也不好过,当李自成得到刘宗敏的报告后,立刻就全军出动,极力寻找滇军主力作战,滇军在西南已经承平二百年了,一些土司之间的战斗还不如说是械斗,哪里有什么战斗经验啊,唯一的亮点是有战象助战,但是又被刘宗敏的前锋军用手榴弹给破了,面对围攻过来的闯军,滇军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在历史也是那样,当时孙可望、李定国率领的大西军进入云南,就把当时的滇军打了一个落花流水,大西军也是和清军作战不利被清军赶过来的。
尽管滇军的数量远超过闯军的数量,但是没什么卵用,外围的滇军屡战屡败,被层层赶进了滇军的大营,而沐天波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据营死守,大营还有丰富的军资,看流寇也没有太多的补给,拼消耗应该拼不过吧。
李自成哪里是跟滇军拼消耗的主,作势佯攻滇军大营,便让滇军死命的挖掘壕沟,以阻挡闯军进攻,而闯军见他们挖沟挖的差不多时,便留下一支骑军监视他们,全军继续往西,直奔昆明城而去。
等李自成的大军到达昆明城下时,刘宗敏的大军已经在昆明城的东门守了五天了,因为三抚司被一锅端,而且黔国公沐天波被困在军中,昆明群龙无首,组织不起反扑的力量,而黔国公府仅仅能保证府院不失。
不过这一切在李自成的大军来了之后大变样了,闯军几乎是以行军状态进入昆明城的,进城之后便将其他几座城门的滇军驱散一空,把城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再然后把黔国公府给围了起来。
而李自成就在东城楼里召见了云南巡抚吴兆元,“吴先生,本王如今控扼云贵,朝廷的军马犹如土鸡瓦狗一般,先生可愿归顺本王,成就一番事业?”
吴兆元听罢李自成的话,并没有出言叱骂,而是沉默不语,让李自成颇为尴尬。
“其实本王知道先生是有顾虑的,十年寒窗一朝金榜题名,这官位来之不易,如果此时归顺本王,将来是怕祸及宗族吧?”李自成继续说道,看吴兆元继续沉默,便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但是先生未在城破之时死节,恐怕已然对吴氏宗族不利,要是那皇帝小儿问罪,肯定是一个斩首示众的大罪,而宗族没有了庇佑,败落也是正常。”
李自成说完,便仔细观察吴兆元的表情,吴兆元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仍然出现痛苦、恐惧的表情,手还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既然先生不愿归顺于我,我也不会强求,那接下来本王有一桩生意和先生做一做?”李自成继续说道。
吴兆元刚要开口说话,“先生不用急着拒绝,听本王把话说完。”李自成说道。
“我可以放了先生,让先生保护黔国公府的贵胄一起离开昆明,让先生对朝廷也有所交代,条件只有一个?”
吴兆元听李自成的一席话,不由自主的打断道,“请问有什么条件?”
“先生须给本王写一封书信,意思是把黔国公府的全部财宝送给本王,换取本王放你们离开,如果将来本王能平安在西南落脚,这封书信肯定会烂在箱底,但是先生要是企图不利于本王,那。。。”李自成说道。
“而且还有一个巨大的好处,一旦本王把黔国公府巨额的财富转移出去,本王还会让先生带人收复昆明城,给先生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不知这桩生意做得还是做不得啊?”
李自成说完,便紧盯着吴兆元,而吴兆元在苦苦的思想斗争之下,最终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而黔国公府的抵抗没有超过一天,第二天,黔国公府老夫人为了保证阖府的生命安全,在得到李自成的承诺后,决定打开府门,向闯军投降,闯军也没有为难他们,把所有的人关在黔国公府距西门很近的一个别院里面,同时还提供了足够的衣食。
黔国公府的老夫人及一门贵胄,被偷偷潜入别院的吴兆元等官员一起带走,他们偷偷的穿越西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当然,那些跟随吴兆元一起的大小官员都有书信在李自成的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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