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当初留下俪夫人的性命,就是有些忌惮她的家族,所以她没有死,在宫里她怎么做都好,可一单俪夫人死了,她的家族肯定因此生事。
俪夫人的家族俪氏一族在苓甍族占领绝大的尊贵,苓甍族的勇士有一半都是来自俪氏,所以,即便是王上也会给俪氏一族几分情面。
如今,若柔公主一回宫,尤其是她们昨日还去过俪夫人的宫殿,将她教训一番。今日她就死了,俪氏一族肯定会找若柔公主的麻烦。到时候,王上都未必能保住她。
司徒以沫之前听乳娘大致提过苓甍族势力分布情况,也深知俪氏一族在苓甍族的权利。
即使她有苓甍族的圣物,可这些年,若柔公主的地位并不高,跟俪氏一族比,她还真没有王牌可以使出。
不过,俪夫人怎么就忽然死了?
欧关泽武功高强,这听力也是绝凡,刚刚乳娘说的话,他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见水云翼没有任何反应,他有点忍不住,便问了一句。
“公主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司徒以沫微怔,看到熟悉的面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若我真的有什么麻烦,欧公子会帮我解决吗?”
话一落,司徒以沫和欧关泽两人都是一怔,尤其是欧关泽,他看向眼前的少女,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司徒以沫,愣了一下,想了想说。
“若公主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的,一定甘愿效劳。”
司徒以沫咳嗽了一声,摇摇头,“公子有此等心意,若柔心领了。”
话一落,她看向水云翼,轻声说,“翼王子若想欣赏海樱绒,我让人带你们去,若柔还有事,就不能相伴左右,等明日,若柔一定赔罪。”
“嗯。”水云翼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并未再说什么。
见司徒以沫的船走远,欧关泽很是不解自家殿下的淡定,诧异地问,“我们就不跟过去看看?”
闻言,水云翼也踏进小船,只是轻笑着说,“你很好奇?”
“当然了。”
话一落,欧关泽觉得哪里不对,就补充说,“这若柔公主可是跟司徒姑娘容貌相似,你就不好奇?”
水云翼似笑非笑,抬头看向天空中的云彩,轻声说,“嗯,是挺好奇这位若柔公主的。”
“所以,咱们去看看?”欧关泽一脸期待。
旁边的闵言古不解地说,“毕竟是苓甍族的事情,咱们这些外人插手不合适吧?”
“什么叫做外人?”
“我们是外人吗?”
欧关泽一脸坏笑地说,“这若柔公主可是我们翼王子的未婚妻子!”
“也是啊!”
闵言古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可是……
他抬头看向心情似乎不错的水云翼,皱眉轻轻说了一句,“可是,翼王子不是,不太想娶人家公主吗?”
水云翼闻言,唇角轻勾,眼里闪过一抹悦动,“未婚妻子若是她,也不是不可以。”
“你同意这桩婚事了?”闵言古微惊,忽然想到什么便问,“难道就因为她长得跟你的心上人一样?”
水云翼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大殿内
一具尸体正摆在台下,四位中年的男子正站在殿中间,其中一位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另外的三人义愤填膺,语言激动。
伤心的那位中年男子,是俪夫人的大哥,也是俪家现任家主。其余三人,一位是俪氏二长老 ,两位是俪族掌事。
二王子此刻也在殿内,他看着排排站的三人,眉角就一直皱着,他们的言语都指向若柔王妹,很明显是肯定俪夫人的跟若柔王妹有关。
看来,他们今日就是冲着若柔王妹而来!
“王上,小妹忽然遭此劫难,望王上查清楚小妹的死因,还小妹一个公道。”俪氏家主哭着嗓子扯道,脸上尽显悲痛。
“是啊!王上,俪夫人忽然死在王宫,此事定有蹊跷,望王上替俪夫人查出真凶。”二长老也喊到。
“俪夫人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会忽然死在宫中。”
“而且,恰恰是若柔公主一回宫,俪夫人便中毒身亡了。”
“听闻若柔公主昨日大闹俪夫人的宫殿,还打了俪夫人和桑兰公主,这些都是侍女们亲眼所见的啊!”
王上听他们你一眼我一语,不动神色地说了一句,“所以,你们这是怀疑若柔公主害死了俪夫人?”
“这……”
两位管事忽相对望一眼,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王上,弄不清王上对此事的态度。原本他们以为,俪夫人是他的宠妃,若柔公主又不受宠。
依他们这么说,王上肯定会发难若柔公主,可他们说得嘴巴都干了,也未见陛下有什么反应,忽然他们有几分慌乱。
“若柔公主有很大嫌疑。”二长老开口说。
“哦?不知道本公主怎么就有嫌疑?”
司徒以沫笑脸盈盈地走来,刚打算行礼就见王上做了一个免礼的动作,她顿了一下,随即走到殿中间,见他们都惊讶地看着自己,她柔柔一笑。
“看来,我这个嫡公主只是空有身份,并无权利啊!不然,几位怎么见了我,也未曾行礼啊?”
对面的四人一怔,那两位管事随即看向王上,见王上投来一个明晦不明的眼神,吓得他们一个激灵,连忙跪在地上,将手放在心脏处,行礼喊到,“参加嫡公主。”
司徒以沫并未喊起身,而是轻柔一笑,看向站在前面不动的两人,静笑不语。
那两人眉角皱了皱,尤其是俪家主他惊讶地看向司徒以沫,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尊贵威慑气息,右手不自觉得紧握,迫于压力,他不情愿地跪在地上行礼。
二长老见家主都跪在地上行礼,他脸上微青,也不情愿地下跪行礼,“参见嫡公主。”
司徒以沫依旧没有喊起身,而是低头俯视他们一字一句地说,“你们还知晓我是苓甍族的嫡公主,真是难得。”
话一落,四人都感受到一股压迫力,尤其是那两位掌事,后背都惊得一身汗。
不是说若柔公主很柔弱的吗?不是很好欺负的吗?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强势?
二王子见司徒以沫一出场就拿身份压人,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我们,…我们……”
“罢了,你们起来吧。”
司徒以沫无所谓地摇摇手,正当他们想起来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句,“反正这么些年,我也只是空有嫡公主之名,半点尊重也未曾得到过,这宫里宫外,何曾有人将我这个嫡公主放在眼中?”
“还不是该欺负的时候就欺压?何曾有人手软过?”
“公主……”
四人又惶恐不安地跪下,俪家主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冷笑。
果然是变了性子!
二长老也隐晦不明地看了一眼司徒以沫,眉角一抖。私底下他们怎么欺压若柔公主都可以,因为她这个嫡公主根本就是有名无实。可将此事摆在王上面前,深意就不一样了!
“几位起来吧,何必跪着,毕竟你们可是来替俪夫人讨回公道的,本公主可是疑凶呢?”司徒以沫轻笑。
见他们都站起来,没有人说话,她便笑道,“既然说本公主是疑凶,可有证据啊?不然,污蔑嫡公主,其罪不轻啊!”
听到此话,俪家主眼眸一闪,阴冷地看向笑盈盈的少女。
二长老给身后的两位管事使了个眼神,他们浑身一抖,随即硬着胆子走出来,说,“公主殿下一回来,就去了俪夫人的宫殿,还让人打俪夫人,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动手的还是我身边的乳娘。”司徒以沫笑笑,乳娘也投去一个很理所应当的眼神。
这般有底气,弄得他们二人都不不知道说什么了。
“公,公主您自己都承认你打了俪夫人,俪夫人和桑心公主伤得不轻,公主你这是怀恨在心,早就想对付俪夫人了!”
司徒以沫笑笑,很是坦诚地点头,“我的确很讨厌俪夫人,早就想痛打她一顿,可也不至于怀恨在心,更加没有理由加害她?她死了,与我有何好处?”
“还有,我这么讨厌她,怎么会让她死得如此轻松,一定要好好折磨她一番,最好是一天痛打她好几顿,拿针扎的那种!”
“所以,我是不会拿毒害她,让她死得如此轻松,这并不符合本公主阴狠的手段。”
“不过,还好,桑兰公主还活着,我可以每天拿针扎她,这也算是个乐趣。”
司徒以沫明明如此云淡风轻的语气,却让几位管事倒吸一口凉气,俪家主和二王子皆是一愣。
管事见司徒以沫如此坦诚,之前准备好的话说全都乱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因为,俪夫人之前对公主,…并不怎么友好,所以公主你一怒之下就下毒害了俪夫人 。”
“怎么个不友好?”
司徒以沫笑道,“是给本公主吃馊饭?还是拿鞭子打我?嗯?是这种不友好?”
“这……”
“呵呵呵--”
听到笑声,二王子不知怎么的,有些心疼若柔王妹,他听到出来,她笑得很勉强,忽然想起来她之前的话,
“王兄这话,王妹可真是听不懂,以前我软弱无力的时候,被你们所有人厌恶,如今我想强大起来,却遭你们所有人猜忌。”
“难道你们眼里的若柔公主就只能是软弱可欺,不配自强自立吗?”
原来,是他错了,也许,她真的是被欺负怕了,才会反抗,变得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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