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楚冥眨了眨眼,颇为尴尬,“这老梆子略显浮夸啊……”
他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咳……前辈,,前辈如今一大把年纪依旧诲人不倦,常来此地拿自己的教训警示后人,理当名满天下,实在是让晚辈倾佩!子愚受教了!”
“子愚?此名不错,咱们一老一少真是投缘,来,我以此茶敬你!”褚亦昌端杯而起。
“好!不过,此杯当是我敬前辈,来!”
二人一饮而尽,大有忘年交的意思。
褚亦昌放下茶杯,眼珠一转,“话虽如此,但是老夫如今来此地,可不是为那教导后人沽名钓誉而来,呵呵……此地,古道虽难求却有一功法留于此处,百年以来发现者极少,我也是一老前辈相授才知此玄机!唉,也是快到道消的年纪,膝下无人传承衣钵,可叹……可叹啊!”
这干瘦老头忽然一脸悲戚说道。
“演技真的拙劣!基本素养都没有……”霍楚冥心中嫌弃,但还是极力配合。
“功法?”霍楚冥疑道。
“嘘……静声!”老头压了压箬笠,一脸神秘,“你且看!“
只见这老头双指一并,白瓷茶壶中的茶水旋即沿着壶嘴一线而出。
这茶水细线在老头驱使之下如同丝线一般开始在空中来回织就,短短片刻,千回百转,已经绕得密密麻麻,如同一团杂乱的线球,不过,虽然杂乱,但细细观察之下,盘绕之处并没有互相触碰,间隙容不下发丝,竟然似有一种玄奥的韵味藏在其中。
褚亦昌右手驱使,抬头见霍楚冥看得出神,嘴角微微上扬。
“落!”
他指法一变,这些茶水瞬间炸裂浇在了桌面上。
“滴答滴答”
茶水沿着桌面流在地上,霍楚冥回过神来,一拍桌子,“妙哉,妙!前辈,这等御水之法实在精妙,晚辈佩服!”
“愚钝!”
褚亦昌面色一硬,瞬息之间变得颇为严厉,如同一名严师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什么御水之法!你再回想!”老头又重新倒了一杯茶,兀自喝了一口砸了砸嘴不复言语,严肃古板的模样颇有高人风范。
“您是说那水线构成的形体?”霍楚冥睁大了眼睛,似有所悟。
“尚还可以调教一二!”褚亦昌点了点头露出欣慰之色。
“世间不少功法道术,都是大能观天地山川,万象万物苦心孤诣才能创出,亦即是说,一切功法道术源自这物质界之中。”老头神色肃穆,“只是,这路边一草,河边一石,我等凡夫俗子能够参悟些什么?大道至简,但这简过了头,我们反而却看不穿这背后所蕴之道。”
“但天道留一线,世间有奇境亦有奇物!此中蕴藏的大道,却能够得上苍垂怜,透露出部分大道来供人参悟,老夫刚刚露这一手,便是将一处奇境所蕴含的道韵勾勒了些许,单此小小心得,便助老夫得今日之修为造化!”褚亦昌微笑着娓娓道来。
“在理在理,那……前辈这,莫非您是要指点晚辈?”霍楚冥手中茶杯都些许摇晃了,似已激动难耐。
“痴儿,道就在身边,却不是那什么古仙崖,却正是老夫不错!”褚亦昌肃然而起,竟然坐回了原处。
“此地的剑尖小种也就路边之茶,品之无味,罢了,老夫也乏了,这次散心就到此为止吧,回了!”
褚亦昌一副疲倦之态,快步离开了茶馆。
“这老梆子,引我上钩是么!”霍楚冥脸上露出一丝狡黠,“那一手御水之术倒是难得,于我有用,且去看看!”
一念至此,霍楚冥火急火燎地放下茶钱冲出了茶馆。
老板默默走到茶桌上收拾,“唉,又一个上钩的鱼儿,世间怎么这么多傻子!”
……
“前辈……老前辈……”
霍楚冥气喘吁吁地在后追赶,那老头脚下却更快了几分。
见霍楚冥一副穷追不舍的模样,老头眼中闪过精芒,“咳咳,追我作甚?”
“老前辈,你这让我好追!”霍楚冥停下脚步,“前辈为何话到一半,反而咽回肚里了?那功法……”
霍楚冥小心地环视四周,随即又上前几步,“那功法……晚辈,颇感兴趣,这个……价格好谈,这些年我也有些积蓄,如果前辈不嫌弃,就当我孝敬您的!”
说罢,霍楚冥在怀间一掏,一块小儿拳大的金子甸在手里。
褚亦昌眼神一愣,渐渐露出几分窃喜,盯着霍楚冥手中的金子有些挪不开眼,不过倒还是迅速忍住,“咳咳,这般俗物,你是来戏弄老夫?”
他胡子一横,怒而不发。
“当然不止,我还有这个!”霍楚冥又掏了掏,不舍地从袖中露出一把湛蓝色的小剑。
“此剑乃是……乃是家师所赠,此番为求老前辈传道,就当一点求道之礼!”霍楚冥双手奉上,脸上露出极为肉痛之色。
“哦?”这老梆子手贼快,一把拿过小剑细细端详了半天,喉结滚动,那咽口水的动作没能瞒过霍楚冥的眼睛。
“也罢!”褚亦昌不着声色地将凌穿剑揣在兜里,“既然你求道之心如此坚定,而且你我有缘,我不传你,百年之后,怕是世间又要失传一门绝世功法,罢罢罢!跟我来!”
他快步在前带路,霍楚冥随后跟着。
走了半晌功夫,绕着古仙崖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密林外。
此处一条小溪潺潺流淌,溪中鹅卵石密布,溪水从古仙崖而来,清澈见底。
沿溪边又走了一段,老头一屁股坐在石块上。
“诺,就是此地!”老头指了指眼前的一处溪水湍急之处,此处溪水陡然一个坡度降落,形成一个小潭,在那溪水急速落下的石壁间,倒是曲折突出,跌落了七八次才最终落在小潭中。
“啥?”
霍楚冥有些懵。
“此地便是奇境,你难道看不出?”褚亦昌嗤笑道。
“前辈是说那一手御水之术得自此间?”霍楚冥脸一黑,虽然知道这是个大忽悠,可是此人现在的吃相真是难看。
“正是!”褚亦昌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一副吃定了霍楚冥的样子,“你在此听溪水跌落之声,再看那溪水跌落的轨迹,资质上乘者,静悟三日可得!资质一般者,七日也有所获,至于你嘛?我看十天半个月的也就能入门了!”
他说罢便不愿再搭理霍楚冥,自顾自掏出小剑,吹了吹气摩挲起来。
“前辈是在说笑吗?”霍楚冥向前一步。
“朽木不可雕!”老头笑眯眯地直视霍楚冥。
“我雕你妈了个逼!”霍楚冥破口大骂,身形一闪举拳就打。
“小儿猖狂!我乃虚风高人,凭你炼气境的垃圾也敢与老夫比斗!”
褚亦昌箬笠一扔,轻轻一跳站在石块上,气势陡然之间膨胀数倍,虚风境的修为全力释放,竟将衣袍鼓吹胀起。
“虚风境又如何,打的就是虚风境!”
霍楚冥大笑,他这隐匿修为的法门是和小竹师姐学的,师姐说过,闯荡炼气界,装猪吃老虎无往不利。
一拳,霍楚冥修为尽开,气势如虹。
“哎呦!”
“砰!”一下。
那褚亦昌竟然躲闪不开,瞬间被击在胸口大呼小叫起来。
“好汉别打,别打,小的给,给你,你的东西都给你……”
霍楚冥大感意外,“我去,这么不禁打,真的是半截身子入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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