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元阎抽了几口烟,将思绪从吉心的身上收了回来,想起来今天晚上和司漠还有正事要谈,便掐灭了烟头,转身准备原路回去。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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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另一个包厢的门打开了,郁锦和她今晚应酬的几个朋友一起走了出来。在华夏国,有的游戏规则是桌面上的,可以公布于众,而有的游戏
规则则是潜藏在桌面一下,隐形状态,没办法公布于众,比方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朋友关系,暧昧关系,等等的。有的时候这样复杂且隐形
的关系比别的任何规则都好用。
而这些关系要如何建立呢,那就得通过应酬了,通过各种的手段把关系给搭建起来。
郁锦想要确立自己的地位,想要建立起来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关系网,一防备她后妈的各种打压,就必须要不断的认识各个领域的权利人士,所
以,各种的应酬自然就少不了。
而且根据结识的人的身份不同,要选择的应酬场合也不同,今天晚上来了瑞福酒店,可见应酬的几个朋友的身份不会太低。因为瑞福酒店是最
近半年才在迎瑞市拔地而起的全市最奢华最烧钱的酒店,这是迎瑞市酒店中最奢华的一个,没有之一。
这天晚上郁锦来这个酒店应酬了那些朋友就不细说了,却说郁锦刚一从奢华的宫廷风的酒店包厢走了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斜对面的一个角落
里夜元阎正在丢烟头,准备走开的样子。她立刻就顿住了脚步。
夜元阎其人霸道的气场和近乎完美的外表,即便是站在一个角落,也像一颗璀璨的明星一样耀眼夺目,况且郁锦此刻站着的方位,就在夜元阎
的斜对面,一抬眼就能看到。不像刚刚吉心出来的那个包厢,方位上视线看不到夜元阎站着的角落,而且吉心烦那个江山,一心想要快点离开
这个酒店。所以就走得比较快没有多留心。
这个时候夜元阎丢掉了烟头,已经朝着他来的方向走了几步了,郁锦忽然就拿定了主意,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谁不知道想要见阎少一面可是
可遇不可求的。有的事情,阎少他有权利知道。
就这样郁锦迈开步子,朝着夜元阎所在的位置小跑过去,嘴上喊了一声:“阎少,请留步!”
酒店的大厅特别的宽敞,郁锦穿过大厅跑到夜元阎的身边的身后身体都有些热了。她在夜元阎的身边站定,开口说:“阎少,我有件事情要告
诉你。”
夜元阎睨了郁锦一眼,淡淡地招呼说:“你的伤都养好了?”
郁锦点了点头:“承蒙阎少的照顾,全都养好了,上一次的事情,多亏了阎少,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天。您的这一份大恩,我一直记在心里。”
客套的话说过了,该说正题了,郁锦看了夜元阎的表情,清冷淡漠,看不出情绪,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开口说:“阎少,吉心她怀孕了。两
个多月。她本来不想你知道的,可是我欠着你的人情不是,而且我也不想她伤心难过,就自作主张的告诉你了。”
郁锦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之后,再看夜元阎的表情,这回的表情就比较丰富了,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清冷淡漠,眼睛里面满含笑意,连带着脸部
的肌肉线条也柔软了许多。郁锦看到了夜元阎这样的反应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吧,阎少还是挺在乎吉心的,什么袁粉啊结婚啊全都是
浮云。
郁锦这也是商场上面历练过一些时日的,不可能连这些事情都看不出来。
夜元阎细细思量了一下,两个多月,岂不是年前回阎岛的那天晚上有的?那一天晚上,也确实比较的激烈。最让他遗憾的是,她再次有了他的
孩子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办法陪在她的身边。若不是最近被国际安全局的那些个狗皮膏药似得特工紧盯着不放,他真想现在就去看她。
郁锦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夜元阎的回应,想着阎少他这一会儿一定是高兴的傻了,到底都是**凡胎血肉长的人,阎少就是再高高在上,再只
手遮天也抵不过最平凡的天理伦常,一样的会因为快要当爸爸了而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于是郁锦就开口对他说:“阎少,吉心的心里其实很挂念你的,那天晚上,前天晚上盛天的停车场上,你走了之后,她就晕倒了,医生说她心
力交瘁,疲劳过度才晕倒的,她最近这段日子一定是过得很不好。”
话说到这里,就够了,阎少这样绝顶聪明的人,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说完了这些话之后,郁锦就准备告辞了,开口说:“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不打扰您了,先走一步,还要去送一送几个朋友。”说完就要走开。
夜元阎慌忙开口叫住郁锦:“等一下。”
郁锦回过头来,询问的目光看着他。夜元阎微微拧了下眉头,似乎临时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开口对郁锦说:“你替我传一句话给吉心,你就说
,我是不会和袁粉举办婚礼的。”
郁锦一听,顿时就开心地笑了,欢畅地回答说:“好的嘞,没问题,一定替您传到。”说完后跑开来。她还要赶出去送一送今天晚上应酬的几
个朋友。
阿蛋走了过来,开口说:“阎少,司爷还在等您。”
夜元阎略微点头:“知道了,这就回去。”
原路回到酒店的二十多层,走到走廊尽头,推开那道门走了进去。房间里面宽大的沙发上,司漠脱了外套,一身很是得体的衬衣,随意地在沙
发上坐了,搭在沙发靠背的手臂端着半杯红酒。俊美的脸孔,配上那双冰蓝色眼睛,数不出的妖孽魅惑。
司漠是华夏国和a国的混血,但是浑身上下除了一双眼睛继承了地球另一面的a国的血统之外,其余的身体特征和华夏国人没有两样,黑色的头
发,黄色的皮肤,假如用一副墨镜遮住他的眼睛,就会觉得他根本就是个华夏国人,不过是要比寻常的男人高大挺拔一些。
夜元阎推开套房的门,走了进去。冲着司漠微微一笑,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口说:“抱歉,让你久等了。”刚才夜元阎就是刚落座还没
开始说正题,就听到阿蛋说吉心和一个男人来了酒店吃饭,他随便和司漠打了个招呼后就下楼了。直到现在,才又回来重新在沙发上落了座。
司漠将手中的酒杯在面前长长的茶几上放了下来。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回应说:“不妨事,第一次和阎少您会面,等人的耐性我还是有的。”
长发是加长的,所以沙发前面的茶几也是加长的,造型精美,晶莹剔透的玻璃茶几上面,有侍者上前来倒了一杯酒,送到夜元阎的面前。
酒自然是上好的陈年极品,可是夜元阎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他瞥了一眼茶几上面的酒杯,转过头来睨了司漠一眼,戏谑着开口:“司爷藏得深
啊,这样子看起来和你的资料上面的照片可是一点都不相符啊。”
先前夜元阎的手下采集到的关于司漠的资料上面,姓名叫做斯莫,长相也是个很是粗鄙的东西方混血的脸孔,没想到今天晚上见了司漠本人,
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明明长得挺顺眼的,非要弄一张粗鄙的照片去混淆视听,名字上的真真假假自是不必说了。看来,还真是棋逢对
手,这个司漠不是一般的狡猾啊。
司漠端着手中的酒杯,冲着夜元阎扬了一下,淡然一笑:“多谢夸奖。阎少你对外公布的资料不也全都虚假的?”
夜元阎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来,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的时候开口问:“这一次你多多少少帮了我一些,想要什么酬劳,直说吧。”
这一次夜元阎被国际安全局的人盯上,顺着那张芯片上的信息摸到了夜元阎手下的几个基地,重创了不少的人手,更是很狡猾地用了声东击西
的战术,调开夜元阎身边的人,直接想要活捉夜元阎。司漠在这次的对抗之中,虽然没有正面出现,可是暗地里还是帮了夜元阎的大忙,将夜
元阎手下兄弟们的伤亡降到最小。
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在司漠的地盘上的会面。经过一次激烈的交锋之后,各个方面都恢复了平静,处于暂时休战的状态。夜元阎腾开了手,这
才有完整的时间来好好地见一见这个一直都猫捉老鼠一样躲着不露面的对手。
说是对手,其实也可以是朋友,这一次的交锋之中,不就合作了一把吗?
夜元阎问司漠想要什么酬劳,司漠笑了一下回答说:“举手之劳而已,何况这一次你那里得来的芯片信息是在我手里泄露出去的,我不能袖手
旁观。”
既然对方自己先开口提到了芯片的事情,夜元阎也不绕弯了,直接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设计我?”
司漠也直接地回答了:“当然是不服气你的位置了。教父的位置,能者居之。”
夜元阎忍不住笑了出来,审视了司漠一眼:“教父的位置,虚名而已,你若真有能耐,我拱手让给你又何妨?”
司漠也笑了起来,带着高傲的不屑:“这些事情以后再慢慢的说,还是先说说你这次想要怎么脱身吧。”
夜元阎很是轻松地回答:“知道为什么前些日子安全局的人发了狠的要用武力灭了我吗?”
司漠俊美极致的脸上笑了一下,玩笑着开口:“你这个魔头,不灭了你还能灭谁?”
夜元阎摆了摆手,心情很不错地将身子靠进沙发后背,玩笑着回应:“说道魔头,你手底下的生意比我的也差不了多少吧。别以为藏得深,别
人查不到,就真是个好人了。”
“藏得再深也深不过阎少你啊。”司漠不软不硬的回应。
夜元阎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懒得和司漠这样一来一去的斗嘴皮了,直接说正题:“你让我的女人偷走的芯片上的机密,我早有防备,设置了特
殊的程式,读取一遍后就会自动删除,而且还不能复制。安全局的人拿到了机密,看到了内容,却留不住,也复制不了。你说他们好不容易拿
到了我的犯罪证据,也看到了,却留不住,怎么可能不发狂的来报复?”
司漠听罢,笑了起来:“还是阎少你的点子多。华夏国一句话怎么说的?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亏得我把那个盘弄丢了,不然岂不是
要被你摆一道?”
夜元阎回应说:“想要骂人直接开口,别拐着弯的骂,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像流氓,竟然专门找我的女人下手。我就不信你没有迷上一个女人的
时候!”
司漠笑着摇头:“我想应该不会。不过有些话我要给你说清楚了,我想要你手机芯片的信息,并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探一探你的底细,我
一直都很好奇,你的底子到底藏得有多深。不然的话,你的女人求我不要害你性命的时候,我也不会一口就答应了。”
夜元阎端起面前茶几上的酒杯来,一口喝尽,特别不屑地看着司漠:“就凭你?也想要了我的命?也就只有她那样的笨女人才相信。不过真要
说起来,我当时,准备泄露这些信息给你的时候,也和你存着差不多的用意,我也是想要探一探你的底细。”
司漠朝着一旁站着的侍者比了个手势,侍者们将手中捧着的精致透明的酒壶在茶几上放了,然后悉数退了出去。阿蛋接到夜元阎的眼神指示之
后也退了出去。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夜元阎和司漠两个人的时候,司漠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开口说:“要不,阎少,你就给我交个底儿?”
夜元阎扬起嘴角,脸上漾开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司爷,说的什么底儿?你要先给我示范一下,我才明白啊。”
司漠亦讳莫如深地笑了一下:“阎少真会说笑,这道上的生意,还不就那么些。”你就是不说,我也有的是办法把你的底给挖出来。司漠本就
把夜元阎放在敌人的位置上,这一次是国际安全局的突然出击,权宜之计,才帮了夜元阎一把的。
夜元阎本来也对于司漠处于一种防备状态,他之前几次三番的想要查出来司漠的行踪,都没有查到。如此的深沉莫测,这就让夜元阎不得不防
备了。今天晚上,他本来是想来见一见司漠的真面,然后有怨说怨,有恩了给报酬,将这之间的关系好好理一理。
可是在和司漠谈话之前,夜元阎得知了吉心怀孕的事情,即将要做父亲的喜悦让他顿悟了许多的事情,他忽然就有了别的打算。这些年来,夜
元阎阅人无数,见识过很多国家很多的有胆识有才干的人,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像司漠这样的给他一种亦敌亦友棋逢对手的感觉。
做敌人还是做朋友?有时候许多的关系,只取决于人一念之间的抉择而已。
想到这里,夜元阎开口回应司漠说:“没错的,道上的生意,还不就是那么些。你若是真想知道我的底细,得拿出点诚意来。”
“哦?”司漠忽然就来了兴致,夜元阎这是准备松口了?于是开口问,“阎少你此话怎讲啊?”
夜元阎站起身来,包裹在最极品西裤里的修长双腿绕过面前的茶几,走到会客厅的落地窗子旁边,看着窗外迷醉的都市夜景,开口说:“这一
次,国际安全局好不容易在我的势力范围上面撕开了个口子,他们是不会就这么罢休的。眼下只是暂时的平静,谁都不知道对方在秘密的计划
什么。”
司漠亦站起身来,走到窗子旁,和夜元阎并肩站着。远远看去,这应该是一副极美好的场景,豪华酒店的套房里面,巨大的落地窗子的外面是
广阔无边,闪闪发光的真金白银打造的世界一般的都市夜景,满眼的奢靡精致,纸醉金迷。而巨大的落地窗子的俩面,比肩站着两个极其俊美
的尊贵男人。
一人穿着一身整洁精神,完美到无懈可击的黑色西装,身材挺拔,模样俊美,双手闲适地方在裤兜里,精壮结实的身躯,每一个部位都是如此
的完美。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霸道且迫人的气场。此刻这个男人的目光透过窗子玻璃,眺望远方,似乎想要看到遥远的未来。
另一人穿着低调且又奢华到极致的暗色衬衣,衬衣下摆扎进同样的低调且又奢华到极致的西裤里,用一根更加奢华的皮带束了,整个人的外形
看着低调,随意,简单,可是这其中的奢华和尊贵,浑然天成,不言而喻。相貌上更是俊美到某种极致,此刻他也透过眼前的这道窗子玻璃看
着外面城市夜景,深沉,尊贵,像是一个王者审视着自己的领地一般。
没错的,这个场景之中,奢华大气的宫廷风酒店的套房里面的大幅的落地窗子旁,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是夜元阎,而那个浑身的低调奢华的俊
美男人,是司漠。
两人沉默着看了一会儿景致之后,夜元阎才开口说:“替我挡住安全局最后一轮的袭击,我就相信你有诚意,看到了你的诚意之后,你刚才问
的问题我才好回答你。”
司漠浅淡地笑了一下:“这么说,是想拿我去堵枪口?亏本的生意,我为什么要做?”
“亏本吗?”夜元阎挑了下眉毛,“我若是说这次的事情之后我不会让你亏本呢?”
司漠眺望着窗外迷醉的都市夜景没有接话,似乎在考虑着夜元阎这句话的可行性。假如把这大半年的时局看做一盘棋局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一
步,无疑是最关键的一步!走对了,事半功倍,走错了,全盘损失。
夜元阎没有继续等到,撂下了一句话:“我的话放在这里,过期不候。安全局那边的几个顽固的特工很快就会有所行动的,到时候看你的表现。”说完后转身走开,朝套房的大门走去,扬起手来挥了挥:“走了,不送。”
司漠心下一横,已然做出了决断,轮廓俊美的嘴唇微微开启:“等一下!”
夜元阎快要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住,转过身来,目光看向司漠。饶有兴趣地等着司漠的答案。
司漠朝着夜元阎的方向走了几步,状似悠闲地双手插在裤兜里,缓缓开口道:“我手下的兄弟闲得身上都要发霉,该拉出来练练了,你想要诚
意,我给你就是。”
夜元阎赞赏地笑了一下,回应说:“与其费尽心思的打探别人的底细,还不如先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诚意,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放心
吧,看到了你的诚意,我也会给你我的诚意。”
说完后转过身,走了几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清冷霸气的声音道:“走了,不送!”
司漠走到会客厅的茶几旁,弯腰拿起酒壶来,倒了一杯酒,然后端着酒杯看着套房门外的走廊上夜元阎缓缓走远的身影。心中难免的有些感慨
,在这次会面之前,司漠一直认为夜元阎是个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魔鬼,不然也不会用那么快的速度爬上黑道教父的位置。
可是今晚的这次会面,司漠看到了夜元阎的风度和智慧,黑道亦有道,打打杀杀的蛮力,那是街头的混子的行当,想要建一个黑道王国,想要
凝聚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想要让手中的势力横跨好几个国度还能良性的运转。这其中的智慧和手段,可不是蛮力所能达到的。
夜元阎已经走远了。司漠一口气喝了手中酒杯里面的酒,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司漠想着自己从前总是高傲的孤芳自赏,就连下棋也总
是有一种放眼天下找不到对手的感觉,总喜欢自己和自己对弈。现在好了,终于棋逢对手了!
在夜元阎身上,司漠有一种找到了镜子的感觉,在他的身上照见了自己的种种,可是司漠觉得,自己会比夜元阎做得更好,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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