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宁木子出面调和,“贾管事若是愿意稍降点儿价,我们还是愿意找您的。否则的话,就只能去找别人了。”
双方讨价还价一番,就工钱一事算是达成了共识。
宁木子道,“贾管事,我们这月十五号正式开业,最近酒楼里也有伙计守着,你若是不忙的话,可以到我们那儿看看。”
贾管事满口应下,“好,好。”
贾娘子倒是非常客气,硬要留下宁木子,“老板娘,这中午眼看就要到了,你就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儿吃饭吧!”
“这怎么好意思?”宁木子推辞拒绝,“况且酒楼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我现在还得赶紧过去呢!”
两人争执了会儿,贾娘子拗不过宁木子,只能叹着气送她离开。
出了门,宁木子手肘轻撞了撞卢延,戏谑道,“刚刚那番话,说的不错嘛!”
卢延这个闷葫芦,能一下子说出那么长串话,实属不易。
得到夸奖,卢延耳根几不可查的微红,解释道,“这都是在醉仙楼的时候,跟着魏老板学的。”
宁木子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卢延之前到醉仙楼帮忙,倒是学到不少东西嘛!
眼看着快到晌午,回家再做饭已经有些晚了。
两人干脆寻了个卖馄饨的路边摊,坐下吃饭。
经营馄饨摊的是一对老夫妻,地方不大,收拾的却很整齐。
卖馄饨的阿婆看见有客人来,笑的满脸褶子都聚在一起,“两位客官,你们吃点儿什么?”
宁木子笑道,“给我们来两大碗馄饨吧!”
见阿婆嘴唇干的起皮,宁木子好心建议道,“阿婆,这大热天的,您先喝点水再去吧!馄饨不急。”
来这里的客人们跟阿婆说的最多的,就是催他们快点儿做馄饨,奈何他们上了年纪,手脚本就不灵活,被客人大呼小叫也是常有的事儿。
宁木子还是第一个,不催他们赶紧做饭,让她先坐下喝口水的人。
阿婆愣了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宁木子已经将水给倒好了,递到她面前,“您快喝吧。”
“好,好孩子……”阿婆拍拍宁木子的手,接过杯子,慢悠悠把水喝完了,颤巍巍去帮忙下馄饨。
馄饨味道一般,但是份量很足。
两人馄饨吃到一半,一伙人闹哄哄的坐了下来,恰好坐在他们身后。
为首那人一脸横肉,满脸凶相,将手中的刀放下后,扯着嗓门喊道,“老家伙们,给我们哥几个一人上碗馄饨!”
宁木子听到这称呼微皱了眉头,默不作声继续吃着自己的馄饨,只是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宁木子这边馄饨吃到一半,身后那群人已经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阿婆过来收碗,顺便提醒道,“几位客官,麻烦把账结一下吧……”
那伙人却像没听见一样,吃完饭抹了嘴就要离开。
“客官……”阿婆抓住为首那人的衣袖,恳求道,“我们这小本生意不容易,求几位大爷把账给结了吧……”
“死老太婆!”
那人被抓了衣袖,不耐的一个挥手,阿婆就被甩到了地上。
后头做饭的阿翁瞧着不对劲儿,赶紧过来扶她,“老太婆,你没事儿吧?”
“咳……咳……”阿婆躺在地上颤悠悠道,“这伙人,账还没结呢……”
阿翁松开阿婆,上前抓住为首人的衣领,“你们来这儿吃饭还打人!快把饭钱留下!”
“啧,你个老不死的玩意儿!”为首又一个挥手,阿翁也同样跌倒在地。
见两人都被制服,为首那人猖獗笑道,“哈哈哈,就你们两个老东西,还敢跟我叫板?!”
朝地上狠啐一口,那人一扭头就要离开,却见有人不知死活的拦在他面前,正是卢延。
那人低吼道,“让开!”
宁木子从卢延身后出来,冷声道,“让开可以,不过你们得把馄饨钱给付了,顺便把两位老人扶起来,再送到医馆看看是否受伤!”
那人看一眼细皮嫩肉的宁木子,鄙夷道,“小娘们,话不要说太满。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拦下我们?”
想到什么,那人又猥琐的补充,“要是你肯留下陪我们兄弟玩玩,说不定我们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卢延已经一拳砸向了那人面门,那一拳砸到肉上的闷响,宁木子光听着就觉得疼。
“哎呦,我的鼻子!”那人痛苦的捂住脸,再一松手,掌心赫然一抹血痕。
“啊,我要杀了你!”
那人一手捂住流血的鼻子,另一手拿起大刀,朝卢延冲去。
卢延一把捉住他的手腕,踢腿猛的踹向那人肚子,扔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那人刚吃下去的馄饨全都吐了出来,地面一片狼藉。
宁木子赶紧将脸扭到一边,看见两位老人还在地上倒着,挨个将他们扶起来。
“阿翁,阿婆,你们没事吧?”宁木子将二人扶至板凳上坐下。
替两位老人家检查了一遍,幸好只是蹭破了点儿皮,没什么大碍。
那边那人总算吐完,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肚子,怒道,“兄弟们,上啊!”
跟他来的这帮小啰啰,听到命令一齐朝卢延扑过来。
宁木子还没来得及紧张,就见这群啰啰们一个接一个倒地,卢延解决起这群废物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眼见自己手下也尽数倒下,那人终于捂着鼻子怒道,“你们两个,知道我舅舅是谁吗?敢惹我,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命够赔!”
如果他不是这幅一手捂着鼻子,另一手捂着肚子的搞笑模样,宁木子可能还会怕上一怕,但是现在,她只想冷笑。
“我管你舅舅是谁呢,你们吃霸王餐还想打人就是犯法,哪怕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卢延上前两步来到那人面前,还没伸手,对方已经吓得腿软倒下。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片叫好声。
宁木子见状嗤笑,“混账东西!就你这屁大的胆子,还敢学别人出来横行霸道,还是回家再修炼几年吧!”
有卢延在眼前,那人听着宁木子的挖苦,敢怒不敢言。
卢延伸手抓起他的衣领,冷声道,“吃馄饨的钱拿出来!”
这下那人不敢不掏,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小心道,“大哥,这些够了吧?”
卢延接过银子,转身将银子递给两位老人家。
阿婆却赶紧摆手,“太多了,太多了!”
宁木子安慰阿婆,“您收着吧,多的就当是赔偿桌椅板凳的费用!”
刚刚他们在这儿闹事,砸坏了不少的桌椅板凳,老人家靠卖馄饨本就挣不了几个钱,东西被砸坏了就又是一笔损失。
可阿婆还是坚持,“那钱也多,我们这儿桌椅板凳也值不了几个钱!”
宁木子对阿婆心中敬佩,硬将银子塞给阿婆,“银子给您您就收下,多余就留着当医药费和精神补偿!”
老人家不知道宁木子嘴里的精神补偿到底是什么,但是这钱是万万不能收的,硬要把钱还给宁木子。
宁木子自然死活不收,老人家无法,收下银子之后,将口袋里的钱都掏了出来,塞给宁木子,“这些钱,算是我找给他们的……”
老人家的钱大都是一文两文,这锭银子却有一两,即便那些碎钱都加起来,老人家也不亏。
宁木子这下没有拒绝,将这把钱塞给为首那人,“拿着吧,这是人家找你的!”
那人将钱收到怀里,小心问道,“老爷夫人,我们现在能走吗?”
宁木子撇了撇嘴角,嫌恶道,“快滚!”
卢延依言松开了抓住那人衣领的手,得到自由之后,那人连滚带爬赶紧跑了,身上装的钱币叮叮当当掉了一地也顾不上捡,倒是便宜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
跟着他来的那群小啰啰,见自己的头领都跑了,自己自然也不敢逗留,一溜烟全跑了个干净。
周围百姓看完热闹,也都推搡着陆续离开了。
卢延将砸倒的桌椅板凳扶起来,宁木子则留在一旁帮老人家们处理擦伤。
手边没有趁手的药,也没有纱布包扎,宁木子只能急得干瞪眼,询问两位老人,“要不,我带你们到附近的医馆去看看?”
两位老人赶紧推辞,“你们将那群恶人赶跑,对我们就是天大的恩情了,哪里还能再麻烦你们?况且这都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不用大费周章!”
顿了顿,阿翁犹豫道,“姑娘,我最担心的还是你们啊!那个恶霸来头可不简单,他口里的舅舅,似乎是在衙门当差,官还不小呢……”
“没事儿。”宁木子无所谓摆摆手,“我们又不在这镇上住,他哪里找的到我们呢?”
经过这个插曲,两位老人也没心思再卖馄饨,收拾完东西收摊回家了。
两人慢悠悠往酒楼走。
路上,宁木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她的担忧,卢延开口道,“下次不许说脏话。”
“啊?”宁木子怔忡片刻,这才想起来,刚刚面对那群无赖的时候确实说了一些骂人的话。
反应过来后,宁木子低头闷声道,“哦。”
卢延伸手揉揉她垂下去脑袋,轻声道,“为那种人,不值得。”
他的小妻子,是见到路边老人受欺负都会看不惯的人,应该一直被好好的保护在柔软的羽翼下,永远保持内心的柔软与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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