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莹莹一事,宁木子本意不过给她个教训罢了。
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嚣张跋扈惯了,欺负到宁木子自己头上来,肯定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
上辈子受得委屈已经够多了,重活一世,她才不要做包子!
雅香君第二天还是一样的正常开业,店里头的人还是一样的多,人头攒动。
一忙起来,所有的烦心事就都抛在了脑后。
人来人往的店里忽然多了一队穿着衙门衣服的捕快,一下子吸引了店内不少客人的目光,毕竟这个时候惹上官府可不是什么小事。
陈小二没想太多,第一反应就是来吃饭的,下意识就迎上去,“几位官爷,到里头坐下,看看您们吃点儿什么!”
“让开!”为首那人一把将陈小二推开。
瞧他衣着与其他几人有所不同,应该是高一级的长官,大约是捕头一类的。
陈小二被推得一个趔趄,多亏后头其他伙计及时路过扶了一把,这才免于摔倒在地。
贾管事见状上前陪笑,“几位大人,有话好说。”
捕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放话道,“让你们酒楼里的老板跟老板娘滚出来!”
宁木子脸一沉,见来者不善,上前几步冷道,“我就是这酒楼的老板娘,几位要是有事,不妨跟我到后院详谈。”
“谈什么谈?”那捕头见宁木子是个女人,这才没有跟陈小二一样上手推,“昨日我们小姐来你们店里吃饭,说是你们店里恶意抬价,压榨乡亲,我们今日是特地过来查封的!”
酒楼得罪的官家小姐就只有张莹莹一人,宁木子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今天这帮人是来替张莹莹出这口恶气的。
瞧着这县令大人公报私仇,倒是个小心眼的。
“这位大人,”宁木子笑笑,拿出本店的菜单来,“您仔细看看我们的菜单,上头可都是明码标价的,价格到底有没有压榨乡亲,您一看就知!”
里头的客人也不满的叫起来,“就是啊,说什么压榨?酒楼里的价格可是很公道的,是哪个在胡说八道!”
剩下的客人也都向着宁木子这头,帮他们说话,“几位大人是不是弄错了,你们用不用好好调查一下?”
周围人吵吵嚷嚷,让这些捕快有些下不来台。
“废什么话啊?!”那捕头面上不好看,把封店文书一合,怒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有什么不满的到衙门里头去说!”
对方明摆着上门挑事,只是恰好找了个菜价高的名头罢了,跟他们解释道理是行不通的。
说完这话,捕头不忘催促带来的几位手下,“走走走,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
捕快们也都迫不得已,对于拒绝离开的客人只能暴力执法,拿刀威胁!
一位老者走的慢了些,捕快也要拔刀催促,“老家伙,能不能走快一点儿?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宁木子气的直接抓住那人的手腕,斥责道,“你们这样欺负老人家,跟山头的强盗土匪又有什么区别?是不是以为披上一身官皮,普通百姓就奈何不了你们了?”
那捕快被数落的面红耳赤,求救的看向捕头,后者则不耐的挥手,“把刀给收起来,丢人现眼!”
捕快讪讪收回了刀,宁木子才算收回了手。
眼看着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宁木子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怒极反笑看着那捕头,“几位大人真要赶人,最少也让我把钱给收一下吧!不然我们酒楼造成的损失,难道由你们来承担?!”
周围百姓都是指责和不赞成,他们这次已经站在了百姓们的对立面,本就不占理。
“行吧,”捕头烦躁的翻了个白眼,“要收钱就快收,别磨磨蹭蹭的!”
这话一出,店里的客人都自发到柜台去结账。
宁木子也体贴大家都不容易,收了银子之后,命伙计将客人们没来得及吃的饭菜都打包装起来,也好回去再吃。
等客人都走了,店里的伙计们尽数出来,满满当当站了一片。
宁木子扫视众人一眼,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各位,新店开业才不久,就让你们陷入了这样的麻烦。不过大家放心,我一定会赶紧想办法,让酒楼尽快恢复营业的!”
店里的伙计们看一眼门口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凶神恶煞的捕快们,不敢多说话,只能用眼神默默抗议。
贾管事出面道,“老板娘,我相信你,相信咱们酒楼一定能顺利度过这个坎儿的!”
剩下陈小二和王强也跟着喝道,“老板娘,我们相信你,也愿意等酒楼重新开业!”
宁木子这个老板娘平时待店里的伙计都不薄,现在危急关头,大家也都愿意自发站出来支持她。
“老板娘,我们愿意等店开业!”
“老板娘,我们都支持你!”
……
宁木子心中感动,朝一众伙计鞠了一躬,谢道,“多谢大家对酒楼的支持,我一定不负所望!”
后头的捕头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不停的催促道,“快点儿啊,别再磨唧了,磨磨蹭蹭的惹人烦!”
宁木子脸上笑意微敛,跟伙计们一起出了店门。
捕快们上下两层检查过一遍,确定酒楼里再也没人,这才将大门一关,门口贴上封条。
宁木子看着才刚开不久的酒楼,就这样被迫关门,心头苦涩。
随行的捕快们有一人好心的压低声音,稍稍告诉宁木子,“老板娘,县令也是一时气在心头上,等过几天,估计就没事儿了。”
宁木子点头,感激的看着那名捕快,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听捕头在旁催促道,“说什么呢?还不快点儿跟上!”
那捕快正了正帽子,朝宁木子歉意笑笑,赶紧跟着队伍走了。
卢延到镇上送完货回来,就见宁木子蔫了吧唧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身后酒楼大门紧闭,中间还贴着封条。
昨天他们才赶跑张莹莹,今天酒楼就被官家给封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
卢延不傻,顿了几秒就想清楚个中缘由。
身旁还有王强陪着宁木子,一个劲儿的劝她,“嫂子,你放宽心啊,酒楼一定会没事的!”
张四娘也在旁安慰道,“老板娘,你是个好人,吉人自有天相,咱们酒楼一定能挺过来!”
卢延停下牛车,来到宁木子面前,低头关切问她,“怎么了?”
“卢延,”宁木子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点儿委屈,瘪了瘪嘴道,“我闯祸了。”
“先起来,”卢延朝宁木子伸出手,拉她,“地上凉,别在地上坐着。”
宁木子接过卢延伸来的手,卢延微用力一拉,就把宁木子拉到怀里。
身后的王强跟张四娘互相使了使眼色,笑道,“延哥,这儿应该没我们俩的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刚说完,也没再看卢延他们的表情,王强和张四娘就尴尬的溜走了。
只剩下两人,卢延亲亲宁木子的头顶,幽暗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封条,柔声安慰宁木子,“先别急,有什么事,咱们先回去再说。”
卢延架着牛车带宁木子回家,见宁木子一直坐在车后头,心情低沉的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怕宁木子太想不开,卢延只好绞尽脑汁的说话,拼命转移宁木子的注意力。
奈何他本来话就不多,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一句,“累不累?”
宁木子坐在后头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卢延坐在前头,根本就看不见,只好开口道,“不累。”
卢延一滞,又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只好没话找话继续尬聊,“等一会儿,一会儿咱们就到家了。”
“嗯。”宁木子轻轻应下,缓声道,“慢点也行,不急着走。”
后头卢延再也找不到话题,只能闷着头往前头走,时不时回头看宁木子一眼,吞吞吐吐也憋不出什么话出来,好半晌才道,“对不起,今天是我回来晚了。”
他要是能早些回来,一定能在捕快们清人之前赶到,也不用宁木子一人抗下所有的事,恐怕还受了不少委屈。
她一个人,当时得多无助。
一想到他来之前,宁木子坐在台阶上无力的样子,卢延就心口一阵发紧。
“不关你事。”
宁木子笑笑,一抬头,正对上卢延不断试探着看过来的目光,这才终于察觉到了男人的小动作。
“怎么了?”宁木子满脸疑问。
卢延也不吭声,惹得宁木子心头更加不解。
想了半晌,宁木子才意识到,“你不会是以为我在难受吧?”
卢延看了她一会儿,半天才点点头。
宁木子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回换卢延一脸懵。
“你怎么那么可爱?”
宁木子轻捏捏卢延泛红的耳垂,好笑的解释说:“我没有伤心,只是一直在想应对的策略罢了!敌方来势汹汹,可是咱们也得想办法化解啊!”
“嗯。”卢延点点头,放心道,“那就好。”
宁木子心里被这个男人暖的热烘烘的,好想抱着卢延的腰好好蹭蹭。
无奈卢延还在赶车,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有些害臊,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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