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和付延铭与薛丞相简短的道别之后,便紧随其后的跟了出去。
因为他们在外头耽搁的这么会儿功夫,导致大部分人已经往里头走了,进而周围的人很少,用怪异的眼光打量他们的眼光也并不多。
薛采露率先骑着马在前头走了一段,接着就放慢了速度,与付延铭并肩骑行。
宁木子越过付延铭往另一旁看,悲催的发现,就连薛采露的马也要比她的高上一头。三个人并肩行走,他们两人可以并肩,自己却生生比两人矮上不少,若是从远处看来,还不知是怎样怪异的景象。
付延铭像是意识到了宁木子心中的郁闷,便自觉的将马往宁木子身边赶了一些,刻意放低了身子,将上半身往宁木子的方向偏了偏。
这个角度看起来两人像是在说悄悄话,不过下一秒付延铭就从马腹上驮着的箭筒中抽出两支箭。
宁木子也早就感受到了周围动物的气息波动,不过波动的范围很小,肯定只是只小型动物,应该是野兔这样的
下一秒付延铭手中的箭射了出去,草丛中传来一声闷响,传来猎物倒地的声音。
这回宁木子仗着自己的马儿矮小,上下起来方便,就率先下了马。她小跑着来到箭没入的那片草丛中,从草丛后头拖出来一只后腿被射伤流血的野兔。
另一旁的薛采露已经鼓掌欢呼起来,“将军真厉害!这才是真正箭无虚发,一箭下去就能击中猎物!”
宁木子摸了摸野兔的耳朵,见它一双湿漉漉的兔眼十分可怜,整只兔子也是郁郁不振的,悲伤的情绪连宁木子都影响到了。
这只野兔的体型也并没有多大,大约只是刚成年不久。还没来得及熟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就被付延铭给射中了。
“将军……”
宁木子可怜巴巴的抬头看付延铭一眼,不必多说,付延铭就已经懂了。他接过兔子,猛的将兔子后腿上的箭矢给拔掉,废掉的箭矢放进另一只箭筒,手中的兔子却交给了宁木子。
“多谢将军!”
宁木子欢呼一声,从怀里掏出帕子,将兔子受伤的后退给好生包扎了起来。伤害是他们造成的已经无法弥补,不过这只兔子养好伤之后,可以留在宠物店里找到一个好归宿,也免去在丛林中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
另一旁的薛采露看见宁木子这一连串的动作,颇为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射中的猎物根本不必他们亲自去捡,每个人使用的箭矢都是不同的。最后会有侍卫统一到林中收捡被射中的猎物,根据所有的箭矢进行统计,算出每人所得猎物的多少。
而宁木子的行为,让付延铭白白浪费了一支箭。早知道每人所拥有的箭矢数量是有限的,而打猎的前五名,是可以得到皇上嘉奖的!
“这兔子还挺可爱的,成为人们的桌上餐实在可惜了。”宁木子摸摸怀中兔子立起的一双兔耳,感觉还是送到宠物店里比较安心。
“夫人,它只是一只小畜生!”薛采露的神情颇为不解,“就为了这么只野兔,竟然要浪费将军一支珍贵的箭矢……”
宁木子倒是不明白,一支箭矢难道要比一条生命还宝贵?看薛采露难以置信的表情,她自己反而觉得更加难以置信。
两人是一定无法说服彼此的,深知这一点的宁木子,决定不跟薛采露辩驳,只一手怀抱着兔子,另一手牵着马。
她的马术本就一般,单手骑就显得尤为糟糕。付延铭见她骑着的马已经开始绕弯走了,便朝宁木子伸出手,“我替你拿着。”
宁木子看付延铭五大三粗的样子,不禁犹豫起来。付延铭便将自己的手又往宁木子面前伸了伸,强调道,“兔子给我吧,我来帮你拿。”
见付延铭目光坦诚,另一侧的薛采露睁大眼不敢相信的样子,宁木子这才将兔子递给了付延铭。
付延铭将自己的外衣松了松,便将这只野兔给踹到了怀里,只露出一个兔脑袋在外头。毛茸茸的兔脑袋跟付延铭冷硬的形象全然不符,莫名的却有一种反差萌。
宁木子心里好笑,不过还是担忧道,“将军,这小家伙身上不知有多少寄生虫,你还是别把它揣到怀里了!”
付延铭低头看了眼野兔毛茸茸的兔脑袋,伸手拔拉了两下,又淡定的收回了手,“不碍事。”
另一旁的薛采露三观都要震碎了,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她也算认识了付延铭很多年,自己和付延铭的关系还算能称得上是一般,却从来没有见过付延铭这幅样子。
接下来的一路上薛采露话少了很多,不过两人都没怎么注意到她,也就没发现她的异常。
宁木子渐入佳境,路过一片草丛的时候感受到里头的气息波动,便立刻抓了抓付延铭手臂。
付延铭早就凭借着自己灵敏的听觉和视觉感受到了,立马弯弓搭箭射出一支,后头便有一只鸡倒地,露出色泽艳丽的鸡尾巴来。
“将军好样的!”
宁木子毫不吝啬的拍手夸赞,不过对于这只鸡,自己却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下去捡。
付延铭听到赞扬,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甚至嘴角还噙着一抹淡笑,这都是薛采露从前从未见过的。看见笑容灿烂的宁木子,不由心中更加妒忌。
骑着马往付延铭身边走了走,薛采露从自己这里抽出两支箭,十分为难的样子,“将军,前些年咱们来打猎的时候,你总会用我的箭矢射出去几支,好让我没那么丢人,不知将军今日可情愿?”
不待付延铭反应,薛采露又很快哭丧着脸,朝宁木子的方向看过去,整个人都黯淡下来,故作释然的低下头,“都是我,差点儿忘了!现在还有夫人在呢,这点儿小事而已,我怎么能随意麻烦将军?!”
紧接着又小心看看宁木子,薛采露作势要收回箭矢,不过故意放慢了速度,像是在等待什么人挽留。
宁木子嘴角噙着冷笑,看薛采露表演完这一幕,颇为不情愿的将箭矢收走,才冷淡的开口,“薛小姐是个识大体的,知道对于有妇之夫,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真是让人欣慰。不过几只猎物也算不得什么,等晚上侍卫们清点完了,就命他们给薛小姐送上一些。”
“不用了。”薛采露看着付延铭依然冷淡的侧脸,觉得自己的功夫都浪费在了一块儿木头上了。
她费尽心思的跟付延铭说话,妄图通过以往的小事来激起付延铭对过往的记忆,最好也能给她一些温情,最后发现终究只是徒劳的。
可若是他对所有人都一样冷淡,薛采露也不至于郁闷成这样,偏偏就有宁木子这个意外……
莫名的,宁木子就觉得后背有些发冷。她搓了搓手臂,顺势又缩了缩脖子,看着头顶的大太阳,小声嘟囔,“难道要变天了?”
付延铭也顺着她的目光朝天上看去,不过很快又收回视线,琢磨道,“应该是进了树林里冷,把我的外套脱给你。”
“不用了,不用了。”宁木子赶紧摇头,说话间已经松开了捂着胳膊的手,朝付延铭尴尬的笑,“这会儿已经又不冷了,可能是刚刚遇到了邪风,这才觉得冷罢了。”
“真的?”
“真的!”宁木子接连点头,安抚他道,“咱们再骑马运动一会儿,肯定就能暖和起来。”
见宁木子脸色正常,精神也正常,付延铭这才打消了心中的担忧。将探出了半个身子的小兔子又往怀里塞了塞,默不作声的就加快了骑马的速度。
薛采露在旁看着快要酸死了。他们夫妻俩全程互动,自己在旁跟着显得不伦不类的。而这一切,属于付延铭的欢声笑语,原本该是属于她的,却被宁木子这个半路蹦出来的女人给抢走了……
除了猎物,树林的树木有些很是高大,底部长满了树菇,有些横倒在一旁的朽木上也结着菌类。
宁木子想起来他们从前在卢家村的后山上一起打猎,偶尔见到野生菌类还会采一些回去加餐,脸上不由便浮现起浅笑。
可惜他们如今在京城,周围什么也不缺,采野生菌回去倒显得另类了。
付延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那片菌类,便提议道,“木子若是喜欢的话可以摘一些,咱们中午在树林中吃饭的时候可以用上。”
打猎往往是要去一天的,中午饭大家多在树林中解决,寻一处舒适的地方休息之后,便可开始下午的打猎。
经付延铭解释过后,宁木子便毫不犹豫的翻身下马,小跑着来到了那片野生菌旁边。另一侧的薛采露也不甘示弱的跟下来,脸上却温和,“夫人,我来帮你一起采!”
宁木子闻声朝薛采露看过去,眼中还夹杂着不信任。她只是怀疑,薛采露一个出身富贵的大小姐,还会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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