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的生日是在七月初六,恰好在七夕节的前一天。她旁敲侧击的从卢母那儿打听过了,原身的生日和她是同一天,因此便没了露馅的风险,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生日了。
至于付延铭的生辰不可考究,宁木子便自作主张的将二人生日定在了同一天,这样便显得七月初六这个日子格外特殊。
别说是在古代了,就是在现代宁木子也从未过过生日。每次弟弟过生日的时候她总是怯生生的躲在桌角,也只有在那天才能分得一块儿小小的边角料。
因为从未得到过,所以便显得格外想要。即便后来有了条件,不过因为没有想要一起庆祝的人,宁木子从来都是为自己买一个小蛋糕就解决掉了。
随意生日每次都过得如此敷衍,宁木子心中还是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生日的。
在古代自然做不了生日蛋糕之类的,宁木子便决定做两份长寿面,她和付延铭一人一碗。面是宁木子亲手和的,面条也是她自己擀的。不过对于如何做手工面,宁木子便显得不太擅长,面条有的薄薄的黏在板子上,有的却又厚又硬。
这对于喜欢美食又爱自己动手的宁木子来说,无疑是件糟糕透顶的事。
因为面条卖相实在太差,宁木子便将这些丢掉又重新擀了一份儿。这次的却比上一次的好多了,不过因为擀面的过程太过用力,面条被擀成薄薄的一层,下锅一煮便烂了。
不过一锅煮烂的面条总比没有的好,宁木子在别的地方手艺还不错,可惜擀面条实在不是她所擅长的领域。
煮好的面条上面撒上了葱花和煎蛋红肠做配料,最起码看起来让人有食欲,被煮烂的面条也能稍微遮挡一些。
付延铭一般去武馆不到傍晚就能回来,所以宁木子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饭菜,只等着付延铭一起回来吃。
饭菜做的早了,没等一会儿便有凉掉的迹象,宁木子便将两碗面又倒回锅里加温。本来卖相就不好的面又被这样折腾,看起来就更加糟糕了。
宁木子心情不太好的坐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抬头往外面看。因为想要和付延铭一起好好过生日,就连慕慕都被她早早的打发睡着了,为的就是能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仲夏的夜晚也像白天一样燥热,天却暗的晚。宁木子守在桌边热的出了一身的汗,想先洗个澡,却怕付延铭又忽然回来,只能忍受着黏腻腻的感觉继续等候付延铭。
宁木子从来就不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若说起初她等着还有一丝小小的期冀,到后面就是失望了。
她是第一次过生日,付延铭也是,宁木子总想在这天好好表现,给两人留下不一样的生日的体验,可付延铭显然不这么想的。要不然为何到现在还不回来?
宁木子整顿整顿冷掉的饭菜,打算就这么吃了,就听外头传来脚步声。
她想说服自己是付延铭回来了,可那明显偏轻的脚步声并不是付延铭这样身强力壮的男人能够发出的。
外头传来一个脆亮的女声,是月牙在外边叫,“夫人,您在家吗?”
宁木子停下了收拾碗筷的动作,剩下的也都懒得理了,快走几步出了门问道,“什么事?”
月牙一见她就苦着一张脸,额头冒汗,一幅急的不行的样子,着急喊道,“大事不妙了!老爷今日在武馆受伤了,这一时半会儿难以回来了,夫人快去看看吧!”
一听付延铭受了伤,宁木子心中什么样的旖旎心思都没了。原本因为他回来晚错过生日的怨气也都消了,吓得小脸惨白,“怎么回事?大夫呢......大夫叫了没?”
付延铭虽然经营武馆,自己也在里面教人习武,宁木子从没想过连他这样的人也能受伤!
更何况连回都回不来了,宁木子不由在心中脑补付延铭的伤势,一会儿就把自己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大夫是叫了,可是......哎呦!”
月牙说话间为难的抬头看宁木子一眼,末了又唉声叹气的跺了跺脚,一幅有苦说不出的表现。
宁木子的心也随着她的表现起起伏伏的,紧紧抓住月牙的手催促道,“可是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月牙难过的将脸转到一边,像是不敢和宁木子对视,颓然道,“夫人自己去武馆看看就知道了。”
宁木子心急火燎的要往武馆赶,月牙随她跑了两步就听了动作,主动道,“我先将慕慕抱到我们那儿看管,今晚便将他交给我和郑林照顾吧!夫人只管放心的看顾老爷,绝不让你有半分后顾之忧。”
宁木子听着这话越发觉得付延铭状态危急,简短的向月牙道了谢,便闷着头朝武馆赶。
明明是夏天,宁木子却出了一身的冷汗,衣服汗涔涔的贴在背上,浑身都是凉的。武馆离家里不过隔了两条街,步行一二十分钟就能到的距离,宁木子一路小跑着赶过去,竟然觉得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她现在一定很奇怪吧,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闯,奔跑着穿过街巷,就像忽然发疯的疯子一样。
宁木子极度紧张的时候却总是会想起这些有的没的,路程便先眨眼一般的快。
她来到武馆门口的时候,就见武馆门口挂着的两盏红灯笼都亮了。站在外头听不见里头动作,宁木子反复呼吸几次,等到终于将气息平稳下来后,这下沉下心往武馆里面走。
门一开,里面是空的,没有任何亮光,也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宁木子心中想起不好的事,便扬声叫道,“付延铭?付延铭,你没事吧?”
因为太过担忧,宁木子甚至无意间叫出了付延铭的本名。以前为了减轻麻烦,宁木子在外从来都是叫付延铭卢延的,这次情急之下竟然口误。
进了大门是一处小院,小院后头坐落的房屋就是他们平日练武的地方。宁木子便打算再到那里面找找,没走两步,身后便出现一只大手,手掌轻松捂住她的嘴巴,连带着遮挡了半张脸。
宁木子身后抵上一个温暖的胸膛,耳边是有力的震颤,“别动。”
宁木子原本紧绷的神情就完全放松了下来,这捂住她嘴巴的人再熟悉不过了,宁木子甚至还放松浑身的重量倚靠在身后人身上。
捂着她嘴的大手很快就松开了,宁木子靠在付延铭的身上一语不发。付延铭静等了一会儿,意识到宁木子是生气了,立刻紧张的无措起来,“木子......”
“很好玩儿吗?”宁木子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低沉,“你知不知道我一路上有多担心?有多害怕?”
她是真的动了气,“这种事情是不可以拿来开玩笑的!”
付延铭立刻便坦诚,“我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法子让你过来的,只是月牙说她有办法,我就让你去了。”
付延铭并不是要推脱责任,当初月牙信誓旦旦的承诺自己有办法将宁木子拐过来,还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付延铭也就信了她说的话了。
“月牙?”宁木子气愤的磨牙,“这丫头明明见我急成了什么样,居然还有心思继续骗我!”
这家伙的淡定程度和高深的演技,真是要比宁木子还强了。若是放在以前,宁木子肯定不相信自己会被这样轻易骗了。
自己白白替月牙背了黑锅,付延铭却也不敢吱声,一直等到宁木子气消了一些,才重新问道,“跟我出去走走?”
宁木子本来心气儿就不顺,被月牙骗这一出就更不高兴了,正需要到别处去散散心。反正慕慕暂时有月牙照料,难怪她会这么好心,看来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准备提前将功赎罪。
宁木子将手放在付延铭伸出来的手掌上,使劲儿的握了握他宽大的手掌,赌气一般道,“走!”
院中的桂树下栓了一匹白马,月光下依然显得亮眼,看来付延铭是早有准备了。马鞍的一侧垂下来个小包袱,付延铭从里面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披风交给宁木子,“夜里冷,先穿上。”
宁木子乖乖穿好衣服,接着付延铭伸出来的手,同他一起上了马。
付延铭一扬马鞭,马儿便扬起前蹄,一路“哒哒”的朝外头跑了。白马载着两人出了门,一路驮着两人出了镇子,到了附近一处地势稍高的小山坡上。
山坡上的草长得又肥又深,可以说是马儿的福利。他们将绳子一松,马儿便低头欢快的吃了起来,偶尔还甩一甩俏皮的马尾。
宁木子反复确认自己所站的地方确实是片无趣的山坡,便好奇道,“来这里做什么?”
所谓的散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气话,没想到付延铭还真带她来了,不过却来了这么一处僻静的地方。
其实要散心的话,领着她在城中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每天忙啊乐啊的就够她散心了,哪里需要跑这么块遍地荒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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