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坐到沙发上摸晴安圆滚滚的肚子,“前几天跟你说程靖的公司好不容易谈了个投资对面却反悔撤了的事么?”
晴安点头,
“他活该啊。”
姚远无奈的瞅了她一眼,“我今天碰见庞淼,他无意间说漏了嘴,秦总之所以不想投了,是因为沈七七。”
“哈?”
晴安顿时一个激灵,想起来自己电话好像还没挂。
“嗯。”
姚远又说起来庞淼描述的那天包厢里发生的事,晴安鼓着腮帮子悄悄将手伸到后边挂掉了电话,而七七捏着手机,听着对面传来的忙音,一脸肃穆。
因为她那天情急之下闯进包厢,让程靖失去了投资方?而刚刚姚远在电话里的口气听起来好像很重要。
顾家的事之后程靖与家里的关系似乎更加紧张了点,她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继续着手收拾万源的烂摊子。
她深深的呼了口气,攥着手心转身看向身后的会所,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请问会员怎么办?”
她客气的询问保安,保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叫来了一个领班样子的男人,“麻烦跟我来登记一下。”
他将一张表递给七七,看着上边需要填的信息,她蹙起了眉头。这也太详细了吧,父母的工作收入都要填,
“小姐,请您放心,我们对会员信息是完全保密的。”
七七这才抿着唇填完了。
“请先交十万元的会员费。”
七七有些愕然,这么贵的么,不是她没见识,而是这家会所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高档。领班也不催,只微笑的站在她身侧,
“请问这是个什么性质的会所?”
七七想了想,自己好像并没有问这个。
领班非常有耐心的跟她解释,
“我们主要服务于女性顾客。”
七七了然的“喔”了一声,她有点后悔了,她很可能只来这一次,十万块钱未免有些浪费,但在领班殷切的目光下,她很难一走了之。
最终她还是交了钱,象征性的点了两瓶酒开了一个包厢,谢绝了领班找个公关陪她的提议。踩在酒店柔软的地毯上,她有些晃神。
越想越后悔,有点唾弃自己的冲动,毕竟她连程靖的包厢都不知道。虽然与程靖的纠葛令她伤筋动骨,她怨怼他,敌视他,可是一码归一码,根本说服不了自己心安理得的搅了他的生意。
要是自己故意的还好,偏偏她无心,而程靖又一点儿没有在她面前表露的意思,让她心里怪怪的。
他来这里,也是因为投资的事吧?
和女人谈?
七七皱了皱眉,女人在商场上其实是被容易看轻的存在,很多有架子的老总都会拒绝与女人签合同,更不要说降低身段来这种主要服务于女性的会所。
她了解程靖,他那么高傲,根本不会让自己处于从属位置,而他今天陪女人到这种地方,除了感情至深,就是走头无路。
至少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总觉得是自己将他逼到这种地步似的。
她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还是起身找到了走廊里的男侍应生,
“小哥。”
她轻轻的笑了笑。
“这个男人来过这个楼层么?”
她翻出来一张手机里还没来得及删的照片,程靖的脸部线条看起来相对青涩,侍应生仔细看了几秒,欲言又止,沈七七明了的掏出来几张钞票塞进了他怀里,
“没有。”
得到他干脆的答案,七七一阵无语。
那你倒是早说啊,这不是骗我钱么。这个会所有五层,七七一层层问过去,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她想起来领班说过会员的信息保密,猜测可能是他们会所的规矩。
有些惆怅,她总不能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找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出去,再找别人打听打听,于是她拐进了洗手间准备洗个手下楼,结果刚打开水龙头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扯进了旁边的……男厕。
程靖眼底笑意昂藏,
“在找我?”
反问的语气带了些笃定。七七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不自觉的瞥开眼神,
“谁找你了,自作多情。”
程靖的笑意更浓了,
“喔。”
轻飘飘的口气让七七觉得受到了嘲笑,又仿佛瞬间回到了从前自己向他卑微讨好的怪圈里,她的脸瞬间板了起来,看向他刺刺的开口,
“我确实是来找你的,不过是看到程少进了女性会所,想窥探一下究竟是怎样的绝境才能让你到卖身的地步。”
程靖将她的一小缕头发盘到了耳后,似乎没有因为她的恶意羞辱而生气,反而将她抵的更紧了点,
“还关心我的境况,看来夫妻没白做。”
七七一把打掉他的手,
“谁关心你了,我只是……”
有些愧疚。
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总觉得有些心虚,他是唯一一个她不需要愧疚的人,他害的她那么惨,而且他看起来根本没有一点落魄的样子,理所当然的很,原本进来之前的零星愧疚因为他的态度消弭殆尽。她冷冷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最关心你惨不惨,你过得好,我不痛快。”
说完之后她抬脚就准备出去,却听见了一道甜腻尖锐的声音,
“阿靖!”
她一个哆嗦,又重新迅速关上了男厕的门,狠狠的瞪了程靖一眼,这声阿靖叫的真是浮夸的让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阿靖,你在厕所里吗?门是不是坏了呀。”
女人伸手扯门把手,摇曳的身姿映在厕所的毛玻璃上,七七撇了撇嘴,捣了捣程靖。程靖无动于衷,她有些急了,她要是叫人那他们都得暴露,要不她去隔间躲一躲?
看着女人折腾了好一会儿,眼见她就要去喊人了,程靖才低沉的应了一声,
“你先回去。”
听到他的声音,女人娇娇的哀怨,
“你在里边怎么不说话呀,吓死我了。”
七七心道,也吓死我了。
“刚刚没听见。”
程靖一本正经的扯谎,七七在心里骂脏话,这位姐姐都快喊破天了,你就算在厕所里睡着了也该听见了。
女人确实乖乖的离开了,程靖看了七七一眼,伸手去拧门,一拉,却拉不动。门真的坏了,可能是因为刚刚女人不知道怎么折腾的。
七七直冒冷汗,紧贴着程靖,
“你想想办法啊。”
她和前夫孤男寡女呆在厕所里,怎么都不合乎情理。
“怕?”
程靖睨着她问。
“当然了,外头还有一个美女在等你,而且我也有未婚夫,让人看见说不清楚。”程靖一脸坦然,
“要说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
七七差点要吐血,孤男寡女,谁管你到底真做了还是没做,反正在别人眼里,那就是有猫腻。
“还是你心里希望跟我做些什么?”
他眼底灼灼,七七一脚踩在他的脚上,
“自作多情的后果。”
她微抬着下巴,程靖扯了扯唇,从她的口袋里熟稔的摸出来手机给前台打了个电话。等他说完话,七七立马夺过来手机,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枉她还因为他前两天的“高冷”而松了口气,看来以后还是应该锲而不舍的离他远一点儿。
“就这样。”
程靖不以为意。
在工作人员上来修门的时候,七七特意躲进了隔间里,直到没有了动静后才出去。黄诗晗哪能真的回包厢啊,她刚去前台就有电话打进来,是程靖的声音。
她心里美滋滋的,肯定是他被锁在厕所里,觉得没面子,不想让自己看到,于是就让她先离开。
为了体谅程靖,她倒是没有等在厕所外,而是在包厢老实的呆着,等程靖回来。
“呀,没有酒了。”
程靖刚推开包厢的门,黄诗晗就喊侍应生添酒,一开门却看见了从厕所出来的沈七七,她的眼睛眯了眯,忽然想起来程靖的手机是落在包厢里的,那他是怎么打的前台电话?
……
闻着医院里浓烈的消毒水味,涂绾缓缓的睁开眼睛。
“醒了?你吓死我了。”
宁惟叙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涂绾虚弱的笑了笑,
“我忘了自己最近会来例假。”
她生理期不是很准,没想到会撞在这个时候,下到水里受了寒。宁惟叙张了张嘴,他还以为……她是流产呢,都准备好要去跟谷玉城狠狠的干上一架了。
“不就一块玉佩,你真想要,我们家有的是。”
他撇了撇唇,看着涂绾床头上的玉佩,心有余悸。涂绾却摇了摇头,
“不止是玉佩的事。”
她缓慢又细致的跟他讲了一遍玉佩背后的故事,以及谷玉城是怎么用这件事要挟她的,宁惟叙认真的听着,拧了拧眉,咬牙切齿的啐他,
“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半晌儿才反应过来,原本对他格外排斥的涂绾竟然会将这样的秘辛告诉他,一时表情格外的纠结,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想起谷玉城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涂绾回答的“此刻、现在”。
“你……”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想问。
涂绾却认真的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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