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劳烦人家不是就应该给人家报酬吗?这有什么不对的!”千祥笑笑,心中却是另外一个想法:要是能把你们长琴的士兵都惯成这样,那不是更好吗?到时候兵马不动,只需要遍地洒些银子,你们就乖乖的投降!其实王健与他这个想法是一样的,可是现在难道能当着楚仁儿的面这样说?千祥接着疑惑说道:“倒是刚才,你叫我什么,小飞子?我什么时候变成太监了?”
“呵呵,小飞子……”楚仁儿嘴中重复了千祥的这句话一遍,而后笑容更是像一朵花一般,完全不顾这是在大街上,她不知道她一笑竟是要了身旁过路的男人多少条命!笑罢,横了一眼傻楞在周围看美人的众人,复又说道:“什么太监,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话才说完,一想到话中歧义,楚仁儿低头偷偷瞄了千祥一眼,脸上的红晕却是变得更盛。
嬉笑两声,牵着马往前,不多时,千祥却是察觉到,人群中,正有人向着他与楚仁儿慢慢的接近。一时间,千祥不禁提高了自己的警惕。
“少庄主!”人群中一男子慢慢走到千祥身侧,开口叫道。
“你……”千祥故意装作疑惑不解的问道。
“少庄主,我是毕友!舵主带着方家人先去住处了,在四个城门口都安插了眼线,等着您回来,没想到我的命居然这么好,您居然从我守的门进来了!”那人笑着,眼中闪烁着让千祥不懂的激动,那表情莫非是捡到了一大锭金子,否则绝对不会笑得这样绚烂,主要是绚烂之中却还夹带着几分淫荡……
“呵呵,少庄主误会了,我是千山庄本家人,自小便听说你的事迹,所以见到你才会这样激动……”毕友瞥到千祥更加疑惑的目光,茫然开口辩解。
“嘿嘿……”千祥干干笑笑,他几时有想到自己的影响力居然大到了这样的地步!不禁有几分汗颜。复道:“毕友,你在前面带路吧!”
毕友应了一声,而后望了一眼坐在马背上的楚仁儿,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自顾自的望着千祥笑了两声,往前带路走去。
千祥紧跟在毕友之后,牵马往前,边走却是边在思考,楚仁儿衣袖之中的那个黑袋子要如何才能娶回?随着毕友走出百余步之后,千祥心中才霍然,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了……他本不想让楚仁儿知道,曾经救起的那个乞丐便是他!
为什么不愿让楚仁儿知道她救过自己?千祥不是怕让楚仁儿知道自己曾经沦落为乞丐丢人,也不是怕欠人人情。他只是怕,怕与楚仁儿过多的发生那些个理不顺,剪不断的交际,但是他现在却苦于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所以只能够坦白!
在很多时候,结果一旦注定了,无论人力如何努力,却也是改不掉的。就千祥与楚仁儿而言,最后的结果,千祥却是不会接受楚仁儿!就是因为知道了结果的必然,千祥却才会害怕,两人之间那过多的羁绊,让他没有勇气去开口拒绝。千祥便不在乎那让人沉溺的温柔乡是否会消散,而是怕到时伤得楚仁儿更深。
人家爱你,你不爱人家时,却也是欠了一份情,一份难还的债!
“少庄主,到了!”毕友花话完,千祥才一抬头,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门口,王健与方想却是已经站在了门口,千祥会心笑笑,在这东荣城中,王健到底是安插了多少眼线,恐怕人还为进城,他便已经知晓了!
王健与方想两人压抑不住的脚步,远远一见便激动的往前,拦下了千祥。“千祥哥,你终于是回来了!”方想还未停时,却是已经开始说话,待脚步停下时他却是一脸的放松。王健在一旁向着千祥点了点头,千祥知道,王健心中对自己的担心比上方想等人有甚而无不及,毕竟就只有王健知道他刚才是去哪?他刚才是回殇城,重入虎穴。
千祥嘴角一扬,笑望着方想:“想子!”这是第一次,千祥开口叫这个如自己亲兄弟般的名字,以后也还会叫。
不觉间,距离秦宫的滔天报复却是已经只有八天时间……
当王健见到坐在那马背上之人时,只一眼便认出了她是长琴公主楚仁儿,不过他的表情没有丝毫错愕,相反,却是表现出一副轻松。王健心中是知晓千祥心中愁苦的,千山庄山后小村被群灭的惨事,老村长与邹博瑞的死亡,邹怜媛与两只虎王的失踪,这一切一切都让千祥沉浸在仇恨之中!王健希望,楚仁儿的加入,楚仁儿的爱能够将千祥从仇恨中拉出来,毕竟,人死已矣,活着的人却必须得更好的活下去!
住处安排好后,楚仁儿独自一人端坐在茶桌前,她前方桌上正放着一杯刚沏的茶水,正腾腾冒着白烟。楚仁儿盯着桌上的茶水,她那空洞的眼神,看得出却也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莫名地,在她脸上滑过一抹悲凉。她心中重又想起刚才在殇城城外的战斗,张问道说的没错,乘风是谁?聚义盟的少庄主,自己哥哥的死敌,最后她的哀求,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选择了乘风,同时,也就意味着她背叛了自己的哥哥,她背叛了长琴!对于背叛长琴,她便无所谓,然而让他心疼的却是她背叛了自己的哥哥秦宫。小时,两人相依,为了帮自己出气,哥哥曾经出手打过父皇最心爱的妃子,曾经打过父皇最疼爱的臣子!她不知道,当她搀扶着千祥跨上马时,秦宫是否心疼,心疼自己唯一的妹妹选择背叛了自己,然而她知道,她现在的心就在疼……
“对不起,哥哥!”楚仁儿心中的浓浓悲伤,娇美的双眼霎时水气弥漫。楚仁儿平时总是一副乐天,别人愁时我行乐,别人乐时我更乐!然而,就如同她这样的人,真正的伤心却是隐藏在自己的心底,就算让它等得腐烂也绝不会拿出在外人面前,苦只有她一人苦,而乐却是她在看着其他人乐。
“可人!”门被轻轻敲响,千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楚仁儿嘴角张开,强颜一笑,将眼眶中的泪水强行压下,不多时,竟又恢复到了那一副不知哀愁的天真模样,望着慢慢打开的门口,翘首以待,此时,千祥的容颜无疑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微微一笑,楚仁儿开口说道:“呵呵,这么快就过来找我了?你应该多陪陪王健,放心吧,我这有没什么其他事!”
“过来看看!”千祥几分冷然的脸上也被楚仁儿拉出一朵微笑,说道。
楚仁儿的笑依甜,将自己面前的那一杯茶水推到了前方:“喝吧,这茶刚放凉一些,我还没喝过呢!”说罢,拿起桌上的茶杯,又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放在自己的面前,白烟徐徐。
“可人,我想和你拿一件东西!”千祥在楚仁儿面前坐下,望了一眼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温柔说道。对于千祥,楚仁儿也是如此。永远,千祥都是放在她自己的前一位,哪怕是这桌上的一杯茶水,或是那一段孑然傲骨。
“什么东西啊?”楚仁儿有些疑惑问道。
“一个黑色的钱袋子!”千祥笑笑,手在空中比划出一个钱袋子的模样。
楚仁儿疑惑的神色散去,然而在她脸上却是又表现出了几分莫名的悲伤,响起了一些什么!开口道:“乘风,不是已经有人送给你一个荷包了吗?”马车上,千祥拿出荷包的那一幕,蓦然从楚仁儿面前划过。
“那个荷包是王健叔的,我没钱进城,所以……嘿嘿”千祥笑着,说话时有些尴尬。
“真的吗?”听到这话,楚仁儿脸上的喜悦却又起,望着千祥,心中默念:原来还没有人送你荷包啊!荷包,女子送男子的定情信物……手在自己衣袖中找了片刻,楚仁儿手上霍然出现了千祥寻找的乾坤袋。将乾坤袋放到桌上,楚仁儿笑着突然间变得疑惑:“我的确是又这样一个难看黑袋子,这个黑袋子是上次我救了一个人,他走时不小心留下的,本来还想等遇到他时还给他呢,可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你救的那个乞丐!”千祥毫不忌讳,直言道。
“你?呵呵,怎么会呢?”楚仁儿不相信的将自己的视线在千祥脸上乱扫,似乎在找寻着什么,而后一无所获,轻声说着摇了摇头。
千祥知道楚仁儿的疑惑,将脸向上微微抬起,手到耳后摸寻了片刻,找到了一条缝隙,而后往上轻轻拉起一角,人皮面具撕开,直至到自己的鼻子。楚仁儿却是讶然,用自己的手捂着嘴巴,惊得说不出半句话。将自己的人皮面具复又归为之后,千祥对着楚仁儿笑笑,道:“这么丑的人还是不要了!”面具下他的脸上,那一条条让人心惊的伤口却是骇人,难快楚仁儿会有这样的表情。或许,千祥从今以后都得生活在面具下了。
千祥将桌上的黑袋子往腰间一放,而后拉开坐下的凳子,往门口走去,在他身后的楚仁儿也惊醒,对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千祥大声叫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你永远都是乘风!”千祥的脚步一顿,肩向着右前方突出,最后千祥还是没能转过身子。“唉”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口气,微微叹息一声,向着门外走去。自己这样一副面容,没想到,楚仁儿却依然还是选择继续,是你太笨了,还是太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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