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季一道忙问白弈。
白弈眨眨眼，像是在消化一样，“你们，离开窗边，信号来自对面的大楼，这里被监视了。”
“监视？”季一道脑袋一懵，“不可能呀，之前我都排查过了。”
白弈抬头：“你可能之前排查过了，但是你今天排查了吗。”
五兄弟恍然大悟，对手确实准备万全。
遥遥望着窗外，如果对面有人正在监视他们，更加不能轻易妄动。
“老四老五。”季一道向他们使了个眼色。
“是，我们知道了。”老四最高最壮，老五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高倍望远镜，两兄弟接到命令后，身子向后撤了撤，跟着便悄悄退出了房间。
雪梨的神经紧紧绷着，盯着那个手机，一刻也不敢松懈，转眼就到了八点钟，黑幕从天而降，笼罩着她所有的希望。
苏菲是一个忠诚的基督教徒，她跪在窗前，双手合在身前一遍又一遍祈祷着。
九点钟，季一道接到电话，是老四老五打来了，对面大楼的监视点已经被他们拿下，如他所料，只是一个信号转接点。
“顺藤摸瓜，继续查下去。”
“是！”
…
效外，一座废弃的工厂，四面平野，广褒无垠，没有任何的藏身之处，就算是最好的丛林战士，也不敢断言能潜入这里。
一个像是阴阳人的男人上前，禀告道：“城里的信号点，看来是被端掉了。”
面目狰狞的男人只是愣了一下，接着说：“无防，毕竟是季一道，要他什么都不做，也不太科学。”
他弯着腰，晃着摇篮里的两个孩子，脸已经烧掉了一半，看上去阴森可怖。
但是两个小家伙正忙着睡觉，根本都懒得看他一脸。
班纳不禁啧啧：“一看就是季维安的儿子，和他一样自大，真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们。”
阴阳人说：“等拿到钱再掐死也不晚。”
班纳阴鸷的笑，身上似凝着黄泉之气，是死徒的味道。
“你是？班纳吗？”坐在地上的刘惜潼惺惺睁眼，看着男人的半张脸，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冲女孩一笑，班纳站起身，跛着脚走到女孩身前蹲下，用自己的脸正对着她：“是呀，惜潼小姐，很庆幸您还认得我。”
“怎，怎么会？”刘惜潼不敢置信，想要起身，但是迷药未消，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你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班纳扬扬眉：“阎王不收，我又回来了。”他摊开手，抱住了刘惜潼。
他的半张烂脸蹭在自己的脸上，刘惜潼浑身一冷，寒毛倒竖，形容不上来的惊骇。
这个男人，和她之前认识的不太一样了，爸爸还在时，他总是沉默无语的跟在身后，她一度怀疑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但是现在他却在笑，笑得惊悚，笑得轻狂，笑得让她害怕。
松开刘惜潼，班纳捧着她的肩膀，眸底竟是柔情：“终于又见到您了，我的小姐。”
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刘惜潼瞪着惊惶的眼睛，问：“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总是那样简单纯洁，她没有躲自己，更没有恶心自己，班纳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打算让她知道过去那些黑暗，“没什么，都过去了。惜潼小姐，您过得还好吗？”
刘惜潼点点头，放柔了目光，就像常话家长那样，回道：“我很好呀，你不也看到了吗，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那就好。”班纳低下了头，眸底暗光流转。
“班纳，为什么要绑三一和三七。”女孩试着问。
抬起头，班纳凝着她：“惜潼小姐，您忘了吗，这可是总裁之前的意思，季维安应该娶您的，然后继承刘氏。可是现在，他却娶了别的女人，还生了姓季的孩子，他做错了。”
“不，维安并没有做错，而且，爸爸已经死了，那些都过去了。”
“过不去。”班纳摇摇头：“有些事永远都过不去，我不能让总裁的心血付诸东流，我不能让季维安糟蹋他的心意。”男人的眼中，有伤痛。
刘惜潼眼眸轻凝，试图望见男人的心底：“班纳，父亲死前已经释怀了。”
“总裁不是释怀，他只是没有办法，他不甘心。”
摇摇头，女孩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脸，是那般冰冷：“生在这个世界上，你要为自己活着，不是吗？”
“没有总裁，就没有我。”
“为何要这样固执？”
“我只恨我自己，当初没有干掉那个女人，是她把明明已经走上正轨的季维安，生生又拉了回去。”
“什么是正轨？班纳，雪梨没有做错什么啊，她是无辜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刘惜潼说着，跟着一愣：“你的脸和腿，都是季维安弄的？”
她早该猜到的。
班纳摸了摸自己的脸，淡淡一笑：“他是个明白人，知道他不弄死我，我就会反过去弄死他们，所以他先下手了，自古成王败寇，作为一个老佣兵，我欣赏他的果断。只是天不亡我，丢了半条命后，我又从地狱爬回来了，该是我的反击，我也不会手软的。”
听着他像讲故事一样的诉说，不知为何，刘惜潼的后背昌起一层冷汗。
“反击，你要怎么反击？”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婴儿车，压着声音说：“他们只是孩子啊！”
班纳摊了摊手：“那又怎么样了，再小的孩子，长大后也会变成魔鬼，就像他们的爸爸一样。”
“班纳！”刘惜潼瞪着眼睛，悔断了肠子。
都是她，是她偏要拉着雪梨走出房门的，也是她拉着雪梨离开季一道视线的！
季维安明明交待过雪梨母子不要出门，那个男人早就料到了危险，都是她的错，雪梨明明很听话的，都是她的错！
刘惜潼想要起身：“我不能让你伤害他们，绝对不能！”
只是浑身无力，她只能勉强站着，头晕眼花，迈不出一步。
三一，三七。
班纳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女孩的逞强，跟着交待了一下旁边的人：“把惜潼小姐带去休息。”
“是。”那人上前。
“不！班纳，你不能这么做，孩子是无辜的，雪梨也是无辜的，你要复仇的话，就冲我来啊！”被人拉着后退，刘惜潼哭喊着。
如果三一和三七有什么意外，可让雪梨怎么活，雪梨活不了，白弈又怎么活！
她又拿什么脸去面对季维安！
“班纳，我求求你，你放了他们！放了他们。”刘惜潼整个人滑在了地上。
“把小姐带走。”班纳声音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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