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不会是遇到传说中的粽子了吧?”
再凝神一看,那具尸体好像又不动了。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冷烟火的光线太弱,隔得稍远便看不真切,我又不敢贸然上前,只好把冷烟火放下,抽出强光手电——现在可不是节约电量的时候。
我心里有些忐忑,要真是粽子,那该怎么对付。
粽子本是老京派摸金校尉对古墓里尸变的僵尸的统称,后来逐渐流传全国,成为盗墓界约定俗成的暗语。粽子被盗墓者视为古墓中所有阴秽之气集合在尸体上的体现,因此对付粽子最有效的,就是驱邪除秽的灵物。比如摸金校尉的黑驴蹄子,胖子包里还有不少,据说对付粽子就有奇效。我怀里还剩几张九华山上请来的灵符,据说是佛祖亲自开过光的,好几十一张买来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我抬起手示意胖子停下,然后举起手电照了过去。
但当我看清楚那具死尸是谁时,本来心里还存着点儿的忐忑不安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千斤巨石般的沉重。
这具尸体,赫然竟是药老。
这几天我和药老打交道也不算多,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他毕竟救过我,我手上和胸口上的伤都是他帮我治的,我对他还是心怀感激的。药老是位慈祥长者,本应安度晚年的他,却在这地宫里惨遭横祸,着实令人扼腕。
“哎……”我长叹一口气,向药老的尸身走了过去。
药老身上没有明显的致命伤痕,只有嘴角有一道已经发黑的血迹。他表情木然,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慨,不知他死前到底是何心绪。只是他双目依然圆睁,恐怕是不甘心吧。
走到他面前,我心里不禁有些发酸,蹲下身子,想将他的双目抚合上。他与我有恩,总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现在的我,面对死亡,还是无法真正做到冷眼相对。
把92式插回枪套,右手轻轻抚在药老的眉骨上。这个动作我在电影电视剧里看到过许多次,但这却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失去生命的尸体的冰凉。
但我还未来得及感怀,就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十分有规律的震颤。
什么情况!我心中大惊,刚刚明明已经探到他没有呼吸——难道药老还没死透?我心头涌上一阵寒意,顿时感觉脊背发凉,精神高度紧张起来。
我敏锐的第六感突然察觉到一股阴森的血腥味道,正从四面八方向这里涌了过来。我立即察觉到事态有变,连忙想回手拔枪,但就在这时,一只如同枯枝般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刚刚还一脸僵硬生机全无的药老,此时却像是突然复活过来了一般,猛地抓住我,用力一拉,整个身子向我扑了过来。一向仁慈长者形象的药老,此时却张着血盆大口,喉咙里发出一声“桀桀”的嘶吼,就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玻璃一般,听得我如同万箭穿心,头痛无比。
这个时候,远远站在后面的胖子也察觉到事态的不对劲,可当他打亮矿灯,看清楚这一幕的时候,吓得差点没把尿甩出来几滴,矿灯登时脱手,“啪”一下摔在地上,弹了两下,熄灭了。
短暂的光明里,我几乎能看到药老血盆大口里的锋利獠牙,在灯光下闪烁着森森的白光,顿时,一个恐怖的词语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尸变!
药老的尸体,异变成了僵尸!
我尚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只鹰爪般的手抓住了我的左肩,用力一掐,入肉三分,疼得我手电筒差点脱手。紧接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药老张着血盆大嘴,向着我的脖子咬了过去。
这个动作何其熟悉,之前我找到赵敏时,就是猝不及防间被她这么咬了一下。不过被美女咬,我是无所谓,但被僵尸咬,可就不怎么赏心悦目了。
而且赵敏仅仅是咬破了我脖子上的一层皮,但刚刚看到药老嘴里这么锋锐的獠牙,万一一下子咬断了我的颈动脉,那我可就彻底玩完儿了。
生死关头,我身体里的潜力似乎也被激发了。在千钧一发的瞬间,我举起左手,用手上唯一的东西,战术手电,挡在了前面。
药老化身成的僵尸明显没什么智力,竟直接咬在了战术手电上。他森白的牙齿咬在手电筒的特种钢外壳上,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生死一线中躲过一劫,我顿时信心大增,头脑也清醒了些。
我右手一用力,挣脱了僵尸的手,顿时感觉手腕上多了五道火辣辣的血痕,但这个时候也管不上这些了,直接摸到枪套,抽出手枪,抵在僵尸的小腹上,“啪啪”开了两枪。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开枪,但这么近的距离,断然不可能打不中的,只是巨大的后坐力差点震得我手腕脱臼。
手枪这玩意儿,虽然远距离输出不行,但在近距离的威力,无疑是巨大的。两颗钝头弹结结实实地打在僵尸的小腹上,巨大的动能以及停止作用,犹如一柄重锤,直接将它击飞了出去。
僵尸抓在我左肩上的爪子来不及松,直接留下了几道深可见肉的血痕。我左手一疼没抓住,手电筒就被僵尸咬着,跟着飞了出去,然后掉在了地上。
还好这个时候胖子已经稍稍恢复了镇定,再次将矿灯举了起来,给了我光线上的支援,同时他也举起了手枪,准备给我火力上的支援。
他这动作吓得我连忙摆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没开过枪的人,第一次用单手根本不可能把持得住手枪,这胖子看起来怂的不行,别到时候我没被僵尸咬死,结果被他的子弹打死,那可真就太冤枉了。
僵尸的生命力是顽强的,挨了我两枪,不仅没流血,更似乎根本一点儿事都没有,竟然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我双手握枪,按着赵敏教给我的动作瞄准,“啪啪”又开了两枪。我怕打不中头,所以瞄的是胸口,两颗子弹准确无误地击中,在僵尸胸口上绽开两朵血花,再次将他击飞了出去。
但还没等我喘口气,倒在地上的僵尸,又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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