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二楼房间——
华雨帮蒋淑容处理完伤口,她手中还捏着一小瓶来路不明的药粉。
“雨儿,你决定好了吗?真要这么做?”
“妈,你也看到了爸的态度,穆承谨一来他眼里就没有我们了。可穆承谨跟我们姓华的有深仇大恨,我绝不信他会冰释前嫌。跟他接触得越多,就会被坑得越惨,你忘了华远帆的下场吗?反正我不想步那个后尘,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可是……”
“不满你说,这事爷爷也是同意的。你以为他今天愿意松口让穆承谨来华家是为什么?当年华家长辈们对穆慈做过的事,爷爷比我更清楚。他知道有些仇恨是永远不可能消除的,所以不管穆承谨究竟是不是爸跟穆慈的私生子,爷爷今天都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
听了华雨的话,蒋淑容下意识一个寒噤。
她在华家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感觉一切是如此的陌生。
尤其是人!
这简直太疯狂了!
“可是雨儿,你如果直接在咱们家里下毒,到时候警察调查起来怎么办?他们会抓走你的!”
“放心好了,妈!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穆承谨就算今天死在华家,也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姓华的责任!”
华雨握紧手中的药瓶,眼中充满自信的阴鸷。
……
“童小姐,麻烦让一让!”
有佣人端上来一盅银耳枸杞羹,刚摆在童安安面前,就不慎打翻。
“小心!”
童安安帮她扶了一把,结果还是没能救得了,反而让汤汁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童小姐,我帮您擦擦!”
佣人有些着急地蹲下身,想用抹布帮童安安清理,结果让穆承谨直接给掀开了。
“你没长眼睛?”
看见汤汁把童安安手背的皮肤烫红了一块,穆承谨气得当场就要站起来,马上送她去医院。
“没事的,这个不是很烫!”童安安悄悄拉了穆承谨一把,安抚住他。
“童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好心请你来吃饭,结果佣人笨手笨脚的,我看不如你上楼去雨儿房间,让她找件干净的衣服给你换?”华明津也觉得过意不去。
“我这个人穿不惯别人的衣服,新的也不行!我去卫生间清理一下就好了!”
说实话,童安安今天进入华家大宅之后就觉得心里不安。
第六感告诉她,要小心华雨。
还有今天在车上时,穆承谨也是这么叮嘱的。
所以童安安想跟华雨保持距离,尤其要避免跟她单独接触,免得不小心让她给坑了。
等童安安清理完裙子上的污渍回来,其他人已经差不多了。
佣人又给他们每个人的杯子里,都添上了红酒。
华明津手里举着酒杯,试探性看了穆承谨好几次,才终于鼓起勇气走过来:“承谨,我能敬你一杯吗?我知道你这孩子这么多年肯定不容易,我很替你的母亲觉得欣慰。”
闻言,穆承谨瞥她一眼,没有举杯:“你哪位?你有什么资格替她?”
穆承谨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怼人的性格,他对于入不了眼的人一贯采取政策是连理都不带理的。
只是华明津一而再地在他面前提到穆慈,其实穆承谨情绪也有忍不了的时候。
华明津手指一僵,尴尬地搓了搓:“我没有这个资格,你就当我说错话了吧。承谨,那这杯酒当我向你母亲赔罪?”
“……”穆承谨依旧不搭理他。
华明津一而再再而三被扫了面子,居然也丝毫不恼。
仔细斟酌用词,小心翼翼看向对方:“承、承谨,就当我谢谢你,今天肯来吃这顿饭吧?”
童安安怀疑华明津要是再被拒绝,可能就要哭了。
他一个长辈,却在穆承谨面前将自己放得格外卑微。
好在说到最后,穆承谨总算勉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华明津喜出望外地看着他,也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了。
就在这时,二楼突然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华明清手拿着桃木剑,身穿道士服从楼上冲下来,口中惊惶得念念有词:“她来了!她来了!”
“明清,你说谁来了?”
“阿慈啊!大哥,我刚才做法感应到阿慈了!”
“什么?你真的能见到阿慈?!”华明津拽着华明清的手问,“他在哪儿?”
其实他明知道对方在发疯,但是每当听到穆慈这个名字,却忍不住跟他一起疯。
“在那儿!”华明清手中的桃木剑指向穆承谨方向。
用力劈下去,将穆承谨面前的酒杯劈成了好几片。
玻璃碎片随力道而溅起,穆承谨拉着童安安往后退了好几步,目光沉沉地看向华明清。
“真的!阿慈就在那儿!在他身后!她的眼睛在看着我们所有人!”
华明清明明是个信道的人,本该清风拂尘才对。
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鬼气森森的。
华老爷子看不下去,吩咐佣人道:“把他给我带回房间去,不准下来!今天华家有贵客,别让他给我在这儿丢人现眼!”
“爸,我没骗你们!阿慈真的在,她昨晚还给我托梦了!她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难道你们都忘了她是怎么死的吗?大哥没见过的,我可见过,她是被你们给逼死的!”
“愣着干什么?”华老爷子手掌拍着桌子,催促道,“还不把他给我带回房间去,先关起来!”
“慢着!”穆承谨突然开口阻止,“我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穆总,我这个二儿子不争气,他的脑子被他房间里那些香炉红烛熏得不太正常了,总是说一些疯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华雄解释道。
闻言,穆承谨却不下他这个台阶:“正好,我今天想听听疯话!正常人的心眼太多,有时还比不上疯子。”
“我也想知道明清说的是什么意思!当年我被父亲禁足在家中三年,你们告诉阿慈死于忧郁成疾,纵火自杀。这中间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华明津心里也有疑惑。
他看向自己的父亲,穆承谨也看向华老爷子。
两道目光带着不同的压力!
“你们这什么意思?逼问我吗?”
华雄是什么人物?
当年华家可不是帝都土著,有后来四大家族并列的辉煌可以说是他们这些老一辈人亲手打下来的,跟后来这些养尊处优的废材富二代可不同。
如今华雄虽然退下来,但在华家的地位依然是说一不二,不容置喙。
先是给了华明津一个‘轮得到你来问我’的眼神,随即华雄鹰鹫般的眼睛看向穆承谨。
“穆总,今天你来者是客,我本该好好招待你。但是作为长辈跟过来人,我不得不仗着经验丰富多提醒你一句,刨根问底在多数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听华雄这话,穆承谨固然生气,不过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这老狐狸的狐狸尾巴,终于是按捺不住露出来了。
“父亲,您在说什么呢?我们今天请承谨来家里,难道不是为了认可他的身世吗?”
“认可他?蠢货,你以为他真是你的儿子吗?当年你新婚不久,我送了你一辆游艇,原意是让你成家立业好好经营家族生意。可你呢?跟着江家柳家那些不争气的小子出海探险,你比他们更不争气。好歹别人眼里看到的是生意,而你却只能看到女人?而且有丈夫的女人!”
华雄人如其名,年轻的时候聪明果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
可他生命中最大的遗憾,恐怕是连生三个儿子都不成器。
华明津都年过半百了,却还要被他怎么看怎么恨铁不成钢:“可惜在你心里当宝的女人,在别人那里恐怕连抹布都不如!”
“父亲,阿慈不是个普通女人,她是这世上我见过最美好最善良的人。当初也是我自己鬼迷心窍,与她无关!现在逝者已逝,请您不要用不尊重的口气提到她。”
即使穆慈死了这么多年,依然是华明津心里不能轻易亵渎的存在。
可华雄却不屑地冷哼一声:“亲子鉴定的结果我在今天早上就拿到了,穆承谨跟我们华家没有半分关系!”
“什么?您拿到了鉴定结果?”
华明津怔愣片刻,宛如遭受了一道晴空霹雳。
现代技术如此发达,只要肯花钱,提早拿到鉴定结果并不是什么难事。
华明津还来不及为‘穆承谨不是他儿子’这个结果而伤心,却猛然发问:“您既然知道承谨不是华家的骨肉了,今天还请他来家里做客是为什么?”
这话不用华雄回答!
穆承谨冷声道出了真相:“当然是为了除掉我!对吧,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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