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霏雨跑了好一段距离,直到车辆彻底的消失看不见了才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
喘着喘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挂满了脸颊。
“千千,你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祁墨离开前最后的一句话在脑海回荡着。
那一会,她看着他,没有回答,他在她的沉默中离开。
那一抹决绝的身影,时刻的在她的能力萦绕。
“呜呜。”千霏雨蹲下身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
易之景回到公司,处理了和客户签订合同的时。
刚送走客户,回到办公室就听到了外面传来徐森惊讶的声音,“千小姐,你怎么了?”
千霏雨?
易之景倏地起身走向门口,一打开门一道娇弱的身子扑了进来,死死的抱住他。
“怎么了?”易之景眉头一皱,紧张的抱着她回了办公室,顺带着关上门隔绝徐森的震惊的视线。
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沙发上,易之景脸色担忧的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谁欺负你了?”
离开时还好好的……
千霏雨抬起手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脖颈处,不安的蹭了蹭,吸着鼻子,哽咽的道,“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了。”
“谁?”易之景轻轻的拍着她,温声开口问。
是谁有能力让她情绪大变?
“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他。”千霏雨语气闷闷不乐,搂着他的力道在加大。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易之景听的有点茫然。
下一秒,她的话又响起,“我既希望是他,又希望不是他。”
“……”
一知半解的易之景握着她的肩膀推开她,黑眸深深的看着她苍白的脸,“你说清楚一点。”
他总觉得她这一句话饱含了太多的意思,他怕自己消化不来。
千霏雨睫毛还沾着泪水,湿润的,看起来柔弱可怜。
忽然,她笑了出来,揉了揉眼眶,“你被我骗了吧。”
“???”
易之景茫然的看着她又哭又笑的,眉头皱紧。
千霏雨掰着手指头,冲他咧嘴一笑,“景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看了她好一会,确认她没什么大碍了,才起身坐在她的身边。
倏地,一个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易之景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你说,我听着。”
“从前有一个女人,她在山上认识了一个男人。”
“女人是一个普通人,而男人是官中之人,身份悬殊的两人经常一起出去玩,有一次男人带她回家,刚好遇到了他的父母,他们看女人的眼神充满了轻视和不满,特意支走了男人,对她说了一句,“身份低贱的帮派之人,就算我儿子再喜欢,你也只能为上不得台面的妾。”
那一句伤人的话,千霏雨至今为止,记忆深刻。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高攀祁墨,她知道自己在帮派再厉害,和皇家相比不过是尔尔之辈。
可是祁墨一次又一次自作主张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久而久之,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不请自来。
说爱,千霏雨不清楚,只能说在刀剑相撞的生活,她的心早已凉薄,忽然有一个人强势的闯入她的生活死皮赖脸的待在她的身边,不说不语,却总是沉默的陪着她。
人总会有依赖性,千霏雨也不意外,没爹没娘的孩子更珍惜温暖。
而祁墨就是她麻木不仁的生活里出现的那一束光,照亮了她的世界。
他们之间从不提爱,或者说祁墨知道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他给她时间去领悟,却让两人再无可能。
“然后呢?”易之景低眸看着她紧绷着一张脸,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冷意,十指紧扣,给她传递着温暖。
千霏雨眉宇微动,抬起眸看着易之景,四目相对,易之景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一下,低声道,“没事,我在。”
愣了一下,千霏雨眨了眨眼,咬着唇继续道,“后来男人依旧隔三差五的过来找她,男人的父母知道了,认为是女人使了手段勾引男人,捣毁了她住的地方,杀了她在意的人。”
想起死去的那几个兄弟,千霏雨心还是刺痛着。
愧疚,自责。
她心很大,可不是没心没肺,一起并肩走过的兄弟,她是在意的。
因为她而死,她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继续和男人见面。
她害怕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人要因为她而遭殃。
皇家的人出手要毁掉她的一个帮派,不过是小事一桩。
“后来他迫于压力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那一天,她站在街头看着坐在马车上的他,一袭红袍倾天下。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井然有序的在街上走过,鲜花铺满了道路,微风中夹杂的花香袭入她的鼻间,她的心口堵的难受,百姓们握着红绸带挥舞迎着他们,马车里边坐着的新娘红衣应景,大风吹过,掀起了她的盖头巾,倾国倾城的美色令所有人为之动容。
千霏雨僵硬的站在那里看了许久,目光一直望着坐着马车上的俊逸非凡的男人。
心里的那一丝好感,随着他在她的身边走过而消失了。
他是她的温暖,可她的身份永远无法和他睥睨。
他是她冰冷生活里一场劫,在他盛大的婚礼中,她渡劫成功了。
后来她变得越来越爱钱,原来在这尊卑有别的社会里,还是只有物质的生活才能给她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易之景感受到她的掌心冒着冷汗,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
脑海里都是老爷子的话。
原来她真的有爱的人。
吃味的情绪在蔓延,可更多的是心疼。
忽地,千霏雨将头埋在易之景的怀里。
可是千霏雨并不知道,在她站在街角的时候,祁墨早已注意到了她。
人群里,只一眼,只有他在意的人能让他一眼认出。
余光看着她满脸的愁色和伤心,祁墨的心又何曾不痛,红袍下的身子僵硬着,掌心紧握成拳。
如果他可以选择,他怎么会不娶他爱的人。
可他若不娶邻国公主,他又怎么保得住她呢?
恨只能恨他的权力无法让他自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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