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芝几人在后院收拾着屋子,方氏琢磨着婆婆刚刚说的话,越想越不对。
便忆起了今日在那街上碰见的秀才。
若是简单的打招呼便可,却是多说了几句,方氏不认得那人,只当是陈子平馆中的同窗。
因着婆母的几句话,现细细想来,今日那几句问候,却是不像问向自己。
方氏心下沉了几分,三步并两步的走向前厅。
陈子瑶还在厅中发愣,满脸的愁思让方氏心中的疑惑又升起了几分。
她稳住心神,上前问道:“瑶儿?怎么不回屋?可是有心事?”
陈子瑶收了心思,淡淡一笑,“哪有什么心事,阿娘多想了。”
方氏坐在她身旁,心中疑惑仍在,自言自语道:“阿娘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儿女之事还不都是父母之命,虽是有些不能理解,但定是为你好的。”
陈子瑶默不作声,只觉得一片悲凉,靠在方氏的肩上暗自垂泪。
方氏肩头湿润,疑惑被证实,嘴唇微颤,“可是今日在集上见得那书生?”
陈子瑶点头又摇头,把方氏弄的一头雾水。
深知自己女儿的品行,可方氏实在想不懂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陈子瑶如何识得那书生。
饶是方氏再怎么问,陈子瑶都闭口不说一句话,把方氏急的团团转。
现在还早,瑶儿后悔还来得及,自己人就当做一个笑谈听听就过去了。
若是等张家那聘礼过来,瑶儿再不依那怕是要闹出笑话。
“阿娘,莫要问了,我到现在都不知晓姜公子心意,再者,他是要誓要进士的书呆子,哪看出我的心思。我以后不会再想的,您...就听祖母的安排吧。”
方氏心中大喜,原只是一厢情愿,有有点气愤。
瑶儿这么好的姑娘那书生还不一定配的上,让我这乖女儿这样魂不守舍的!
方氏越想越气,她陈家的女儿不能说什么大家闺秀,但也是小家碧玉孝敬父母。
方氏拍拍她肩膀安慰着陈子瑶,直说能想开就好。
等陈子瑶冷静下来,收拾好前厅,方氏便和陈子瑶回了后院。
第二日天色尚早,陈家几人就已起来。
刘兰芝听的外面声音,慌忙爬起来更好衣。
待出门时,陈家人搬着陈子平要带的东西,整齐的放上马车。
陈子平穿着刘氏做的那身雪白长袍,趁着那意气风发的精神,让人瞧着都高兴。
一名马夫站在门口处,正拿着一把干草问着一人高的马,笑呵呵的跟着陈家老爷子说话,“昨日听闻尔家令郎要去庐江郡求学,这可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陈老爷子笑着摸自己胡子,“书读五车、出类拔萃、博学多才、博览群书?”
车夫连连称是,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大房和二房的也早就赶来,大房的陈子亮在与陈子平说话,方氏此时不舍上心,妯娌两个和陈子瑶在一旁安慰。
老太太则是嘱咐着陈枝茂:“到了庐江郡里一定要安排好平儿再回来,记得一定要去那郡上的夫子家拜访,该有的礼节不能少了...”
陈枝茂拱手应是,一时就到了陈子平出发的时间了。
“祖父祖母,阿娘叔母,阿姐,堂妹表妹,我这就走了,定要多保证身体。”陈子平躬身弯腰,行了一个大礼后再抬头也是有着泪意。
老爷子点点头,说道:“到了定要静下心来习字,没了我们在身边,遇事定不要慌张,有事来信既可。”
陈子平应是,声音已有一丝哽咽。
几人依依不舍,刘兰芝在他上马车时拉住了他,将一墨绿色荷包递给他,“表哥,这是阿娘给你准备的荷包,里面有着解忧符,传说能解人疑惑,阿娘让你定要好好保管,忧愁时方可打开。”
陈子平感激的接下,为着姑母的体贴而感到,当下就系上自己的腰带。
几人都站在靠边,马夫将奖赏拉紧,一声“驾”响起,马迈开了蹄子。
陈子平从马车的小窗中探出头,向着老太太几人挥手。
几人跟着走上前几步,俱是不舍,看着马车越行越远。
突然间又有几匹马车挡在前面,陈家的马车急停了下来,车内的陈枝茂和陈子平被突如其来的刹车倒的四分五裂,而后面一直看着的陈家几人发觉不对也都上前来。
车夫看着前面几辆挂着方家灯盏便知是何人,一时心中再气也不能言语什么,赔着笑下车。
陈枝茂和陈子平也都下了车,正迎上挡在前面的方家大小姐方昭下马车。
陈子平忆起昨日陈子桃转达自己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方昭。
陈枝茂不知前面几辆马车挡在前何意,以礼相待,拱手说道:“今日可能是凑巧了,刚好马车撞到一条道上了,尔等先走便是。”
马夫立即让出位置,足以方家马车通过。
谁知方家小姐根本就不理会,对着陈子平喊道:“昨日告诉过你要一同去的,今日偏偏不是凑巧,我特意来堵的。”
陈子平气的扭过头不理会,陈枝茂左右看了一会,此时已经有人看热闹围过来,当即也是心下生气,恐耽误了行程。
陈家几人已是走到了马车边,陈老爷子识得方昭,也听到了刚刚所说的话。
“方家小姐堵在这只会拖延你们上路的时间,去晚了恐怕也不好吧?况且我们家也没同意一定要与你们家同去。”
方家小姐被堵的说不出话,这时马车又下来一人,正是那云思柔。
“老先生说的是,是我们急性子,只是夫子想着我们两个女流之辈,路上与着陈公子一起好照应,不曾想给了你们困扰。”
说完用手帕轻轻碰脸,一副娇弱的模样。
刘兰芝一阵恶寒,短短几句话,却是将责任都丢给了陈家。
好似夫子有意让人结伴,谁知咱们陈家根本不顾及两个弱女子,想自己独行。
将方昭的主动撇的干干净净。
围着的人立马就有人偷偷的议论起来,指着在一旁说什么。
老太太见势不妙,拐杖在地敲了敲,说道:“恐是夫子忘记告诉我们方家,我们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陈子平倒是尴尬了,因着夫子确实提过的,但当时就已拒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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