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收拾着碗筷,不时地用衣袖擦一下眼角,刘兰芝看的心疼,乖巧地在一旁帮忙。
阿娘或许上一世也是这么依依不舍的送走两人,可是等着归来的,却是一个坏消息。
那该有多后悔和心痛啊!
刘兰芝更加坚定要跟去的想法,不管那路上有多凶险,自己也要让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
她端着几个碗筷跟在走在前面的陈氏去了火房,陈氏因着几番哭泣眼睛已是有着微红肿,连着鼻子也是红红的。
刘兰芝帮着陈氏接过洗好的碗筷摆好,犹豫着说道:“阿娘,若是爹爹和阿兄走了,那岂不是就留下你一人在家了…”
陈氏叹口气,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苦笑道:“对啊,但是过几日阿娘就要去镇上卖一些做的女红,白日里也能常常见到你了。”
刘兰芝担心的便是若是自己跟去了,那阿娘在家便是真的一个人,虽是刘家村村风尚好,但一个妇道人家自己一个人在家,还是让刘兰芝担心。
她想了想,想到了一出好主意。
“阿娘这几日你倒是没去镇上,阿婆她染了风寒,这几日没精神的很,常常和芝儿说想你,不如等阿爹走了,舅舅来接我的时候跟着阿芝回舅父家小住几天,帮着舅母照顾一下阿婆。”
陈氏扭头急问,“你阿婆何时染了风寒?前几日我去瞧着还是精神的,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早知我今日就跟着你舅父回去看一眼。”
陈氏担忧的直叹气,她这几日怕在刘兰芝面前不小心提到家里的事便忍着没去,哪想到兜兜转转芝儿还是知道了。
往日里陈氏只能回去待一会,没有娘家特意的请回家小住,平日没什么情况嫁出去的姑娘是不能回家过夜的,这是要被人在背后指点的。
陈氏左右想了一下,等刘大两人离开,不如就真的和着兄长一起回去照顾母亲几天,但也是两全其美的事。
“你阿婆这几天可请大夫去瞧?可拿了药?”
陈氏担忧又问了几句,她以往晓得母亲的身体,可自打出嫁以来就不能时时刻刻的关心,有时候知道了都是等到了好几日后,母亲病都差不多大好之后的事。
刘兰芝看陈氏这么担忧心里愧疚,安慰道:“请了,也拿了药,都已经喝了好几帖了,大夫说阿婆不能见风,要好好的在屋里养着。”
陈氏碗也不刷了,坐在火房里的板凳上担忧。
上次老太太和她说那句话之后她心里总是不安,兄长嫂嫂也常常和自己报喜不抱怨,母亲的身体到底怎样自己也不知。
可怜自己一点孝道都没尽!
陈氏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心里悔自己不能好好的孝敬父母还让他们时刻担心自己。
刘兰芝默默将碗筷洗好收拾好,站在陈氏的身边说道:“阿娘,咱们是不是应该要为阿爹准备东西了。”
陈氏收起心思擦干眼泪,她瞧着刘大还是没有回来,便也觉得有理,起身带着刘兰芝回了屋中。
刘大早已收拾准备着,无奈时间一推再推,也没真正的走,陈氏将他的准备好的包袱打开,果不其然少着很多东西,只有着几件换洗的衣物。
还叠的歪歪斜斜,有些是直接缠绕成一团就放了进去。
陈氏先将衣服拿出叠的整整齐齐,再添了几件衣物,又备着了一些磨好的药粉,以防不小心受伤了可以用。
眼光扫到在一旁放着的两个包袱,一个是她之前给刘兰芝准备的包袱,另外一个似是兄长拿来的。
她上前拿过,揭开包袱里看有几件成衣,想是为了刘大两人准备的。
还有一块好一点的料子,陈氏拿起时里面抖落掉地一个荷包,刘兰芝将荷包捡起递给陈氏,看她打开。
里面有着几块碎银,还有着一些小钱,陈氏一下就明白了兄长走时嘱咐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让刘大带上这个包袱,眼睛顿时酸涩起来。
刘兰芝也是惊讶了一下便恢复如初,舅舅舅母也是心善之人,特别是三舅母,怕是家中除了外祖父祖母舅舅们,最上心自家的人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心里感激,刘兰芝暗暗下定决心若是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们。
陈氏忍住泪意,将那几件成衣收拾到刘大的包袱中,拿着那碎银犹豫下,还是将荷包放在了里面。
将刘大的包袱收拾好,陈氏想着天气已经转热,刘兰芝还要回到镇上塾里,便为着她也准备了几件单衣,收拾好放在一边。
这边收拾好,陈氏又担心着刘子苓,又转过来去帮他收拾,等忙完之后已是深夜,家家户户都已经熄灯歇下,刘大才步伐不稳的回来。
他的酒意在睡了一觉还未下去,这时去玉家小酌了一杯,这会酒意又上来,步伐凌乱的进了屋。
陈氏闻到他身上酒味似是越重了,皱眉闻到:“你可曾是又喝了?怎么身上的酒味越来越重?”
刘大虽然步伐乱。心却是跟明镜一样,知晓说出事实陈氏定又要生气,便心虚的转移话题。
“什么酒?我与玉兄是在商量事,只等明日卯时出发。”
陈氏看他思路清晰,便也打住了再问得念头,回道:“卯时?是否太早,那时估摸着还未必天亮。”
刘大脱着鞋袜,不甚在意,“已是不早了,出发晚了也不好,玉家还有个马车,好似还带着一妇人,我也不便多问,不知苓儿可是能适应骑的上马,不然就麻烦了。”
“马?你们还要骑马?”对于一直深居闺阁中的陈氏也是惊了一下,马她倒是见过,马车也做的一次,骑马却是第一次听说。
刘大打了个酒嗝,被陈氏嫌弃的挥了挥手,自己却是在一旁大笑,“骑马又怎么,听的玉兄说还曾吃过马肉,这世间无奇不有,只等明日看如何了,还是早早歇下吧,你看阿芝都睡了...”
声音越来越低,陈氏本还想和着刘大说陈枝茂荷包的事情,听得他响起的呼噜声无奈的吹灭了油灯也翻身睡去。
黑夜中,刘兰芝挣开了眼睛,等适应了黑度后,悄声起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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