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说,卜盛几人这才明白焦仲卿的良苦用心。
难得低头认错,带着歉意道:“原是如此,是我们几人愚钝了,竟没想到这一方面。”
卜盛摇头道歉,也怪自己这脑子笨,怎没想到这一方面。
就连玉华也微微惊讶。
他不开口问,实属是能忍。
其实心中和几人一样,都等着焦仲卿回答。
如今听了他解释,虽是意料之中,但又意料之中。
意外的是,没想到这个比着玉姐儿还要小的男子,心思竟是这般细腻。
他人只当是焦家有些家底,能将他们从太守手里救出来。
还不曾想到一层,这少年的足智多谋。
能在太守和都将之间游刃有余,绝非凡人。
此后作为,怕是不可估量。
想到此,玉华看向他眼神不禁又多了几分赞赏和敬佩。
焦仲卿为他们考虑,他们都记着呢,对他的忠心,自是更加浓厚了几分。
这边说着话,那边也都能瞧着。
刘兰芝远远就看见几人对着焦仲卿敬佩的眼神,不禁嘟囔一句。
却是被身旁的玉姐儿和赵月曦听到,两人相视一笑,含着笑。
“阿芝,如今是不是觉得焦公子和你之前想的那般不一样了?”
虽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可玉姐儿敢说敢做的心思一点没变。
开口就打趣起来,仔细瞧着刘兰芝的变化。
刘兰芝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这般问。
嘴上说着反驳的话,心里却是一阵乱如麻。
要说自己对焦仲卿,没点变化是不可能。
最明显的是,她似乎不怎么讨厌焦仲卿接近她了。
先前的抵抗和厌烦也少了些,她不知是否因为焦仲卿多次出手相救,还是哪般。
这等变化,让她有些不适。
更多的是怕,像梦中一样。
自己仍然被推开,落的像上一世的结局。
这般一想,就变得有些害怕。
“阿芝?阿芝?”
许是愣神久了,赵月曦细心,发觉了不对劲。
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无事,就是突然想到阿娘了。”刘兰芝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说谎那刻,似是瞥到了焦仲卿看向这边若有若无的笑意。
让她脸上一阵阵的发热。
这句话一说,玉姐儿和赵月曦也都沉默了起来。
哪个孩子会不思念父母。
又有哪个父母不会想起自己的儿女。
赵月曦跟着陈子平来了庐江,回娘家倒也是麻烦了许多。
而玉姐儿虽嘴上不说,可心里那是时时刻刻的牵挂着家里的孩子。
想到孩子才那么大点,自己就离开他来了庐江。
心里有着几分惭愧,难以诉说。
几人都沉默下来,各有心事。
不过一会,便打消了几人的思绪。
太守托人来带几人前往。
这下,本一直等的着急的几人,突然静了下来。
许是面对自己未来的不确定之感,各自都是怀着忐忑。
去往太守府中,还不知要面对什么,未来要去做什么。
甚至是生是死都无法确定。
任由几人见识了大风大浪,此刻也不过是对前景迷茫的人。
刘大站起身,犹豫着开口:“焦公子…可否让我也一同前往…”
知自己条件有些过分,刘大问的异常艰难。
焦仲卿未应,反而来的小厮回了话。
“大人吩咐了,除了焦公子,其余人等不许陪着一起前往,还望这位老爷不要为难我等。”小厮不卑不亢,拱手解释。
实在是得了吩咐,万分不能马虎。
由此,刘大也不便让焦仲卿为难,打消了主意。
玉姐儿拉着玉华,像是个小女孩那般,依赖着父亲。
虽未说出什么感人肺腑的话,可此时的陪伴胜过一切。
小厮拿着画好的画像,一一辨别。
确认几人的身份,而后在卜盛时,停了下来。
“大人吩咐了,除了焦公子,其余人都不能跟去。”他重复一遍,再三强调不能有旁人混进去。
当初入狱几人,没卜盛这人。
是以画像中自然也没他。
这倒是让玉华几人有些始料未及。
“哼,老子跟他们也是一伙的,为何不能跟着一起去!”卜盛一听自己不能跟着去,立马就炸了。
扯着小厮手中的画像,让他好些看看别看走了眼。
同他争执着,说自己就是玉玉华的人,为何不能一同前往。
任凭磨破了口舌,那小厮就是只认画像上的人。
更别提,画像中的人少了两个。
玉华紧抿着唇,看着卜盛同那小厮争论。
不提卜盛不能去的事,那画像上的少了两个,就已是让他有些为难。
将俞尤和另外一个稳重点的兄弟留在乐水镇,是为了照看家中的妇人和孩子。
另一方面也是,怕他们几人有去无回,有人能帮他们处理后面的事。
家里的妇人和孩子不能没个顶梁柱,玉姐儿既是出嫁了,那便不方便多插手家中的事。
俞尤心细,且还有些脑子,比着他们几个大老粗好一些。
留下俞尤,他心安。
自然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
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卜盛留下之时,焦仲卿同那小厮低语几声,而后他们几人,便得了消息说即刻出发。
小厮驾来几辆马车,马车封的严严实实。
除了进出的口,没有旁的一点的空。
几人依次上了马车,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离开。
焦仲卿则最后出发,眼神扫了一圈,拱手行礼离开。
玉姐儿被刘子苓扶着,看着马车离去忍着眼泪。
以往那么多年,她并不是没见过玉华几人出发,去比着这更远的地方。
可从来没一次向这般,不知晓归期的时候。
可再不舍,人还是离去了。
刘子苓轻拍着她的肩头,轻哼道:“岳父回乐水镇的时候去看孩子了,怕你伤心思念孩子便没有和你提,岳父给孩子起了小名,要叫做期期。”
既是期待,也是期望。
期盼着亲人归来之时。
听到这,玉姐儿彻底绷不住,躲在刘子苓怀里大哭。
似是将这么多年的等待,都哭了出来。
她阿爹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伟大的形象。
即使少儿不养,自己没了母亲才见到他。
即使他常年带着她流浪奔波,可一直,都是自己的港湾。
只要有阿爹的地方,何处皆可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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