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石内私有的房屋几乎都是由浓郁灵力开辟的芥子空间,其内可有房有楼有湖,亭台楼阁假山翠竹廊桥曲折。只要灵力足够,什么都可以化出。
不过漱石之中大多的芥子空间都是前人留存,族人亲手创造的少之又少,毕竟其灵力需求太过庞大。
他们的钥匙大多都是首饰玉佩,小巧之物内藏玄机,要相应的灵力才能开启空间之门。
二人再次回到了漱生灵泉,漱焱漱骨已经不见踪影,只有泉水叮咚,小猫捞鱼。
漱玙怔怔的望着嶙峋怪石之上的丹木古树,“你真的……不记得了……”
夏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古树茂盛,枝干粗大虬劲。如此细看,夏暖才发现古树树皮竟然呈现暗红色,枝桠末梢处的红色更艳,如火灼目。红色的茎干上还长着圆形的叶子,树叶之间是黄色的花朵,红色的果实,花叶颤颤,十分眼熟。
“阿玙。”夏暖喊道,看向漱玙颈上项链,“你这个难道……”
“是丹木古树的树枝。”漱玙抿唇一笑,目光有些悠远怅然,她轻轻抚摸颈上项链,其上黄色花朵轻晃,仿佛在贴近她的手指。
夏暖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根树枝……
怪怪的。
不会和卞玉的仙人泪一样吧?
漱玙轻叹一声,淡淡的笑中是怀念和迷惘,“曾经我们在这里捉迷藏……”她提起裙摆,如履平地一般一步步登上了嶙峋怪石,抬手轻抚丹木古树,“我和你啊,就喜欢藏在树上。”
人风轻扬,另一只手从漱玙身边抬起,放落丹木古树粗大的树身。暗红的粗糙的树皮上,两只白皙细腻的手如玉通透,只不过漱玙的手指更细更长,夏暖的手指更白一分。
“我们都藏着,谁找我们啊?”夏暖问道。
树上的手抽离,漱玙抚上了颈间的丹木枝,她抿唇一笑,温柔之极。只是那双眼中的柔和缱绻让夏暖感到了一丝伤感和疼痛。
“阿泽啊……”她闭上了眼睛,风扬起她的卷发和裙摆,颈上丹木枝盛开朵朵花朵,“你不记得他了。”
夏暖呆愣的看着突然伤感的漱玙,不明所以。
漱玙睁眼就看见她懵懂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啊,以后想起来就好了。放心,会想起来的。”
“嗯。”夏暖上前一步,展开双手给了漱玙一个拥抱。
漱玙失笑,“真会安慰人啊。”
明明没有那段记忆,夏暖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漱玙的哀伤痛苦。
……
“清言!”
呼唤声打乱了鸟鸣,鸟儿飞起盘旋,翅下地面上是奔跑的人。
淇奥跑到书阁前停下脚步,娃娃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大大的眼睛望着才从书阁出来一身白袍的清言。
“你回来了啊。”清言手中本来还抱着几本古书,看见淇奥之后手一翻,书籍就不见了踪影。他大步上前拍了拍淇奥的肩膀,“跟三皇子出去玩的感觉怎么样?”
淇奥一脸苦色,“患得患失啊。”
漱骨总是不打招呼就消失,让他瞎着急了好几次。
清言哈哈一笑,揽着淇奥的肩膀往东南方向走去,“东南树屋喝酒去?”
“好啊。”淇奥点头,跟在漱骨身边,他生害怕出岔子,愣是一口酒都没沾过。
山林中石子铺路,阡陌逐渐平坦宽阔,不一会儿他们就听见了人声喧嚣。
这里是漱石内少有的树屋,树木高大粗壮,树身直接挖出木块雕琢成房。熙熙攘攘的漱石族人,嬉戏打闹的幼年小猫。
清言淇奥二人径直走进了一家树屋,树屋外蔓藤交缠成网,小小的花朵在其上盛开,破碎了阳光飘荡着花香。
老板一见二人恭恭敬敬的端上来两坛好酒,“两位少爷慢用。”
淇奥抱起一坛酒倒出两碗,“祝贺你。”他拿起酒碗,朝清言意味深长的笑。
清言挑眉,拿起酒碗和淇奥碰了碰,一饮而尽,“祝贺什么?”
“当然是你的亲事啊。”淇奥腼腆一笑,一碗酒下肚,脸已经开始泛红,“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和三皇子在外的时候,你已经订亲了。”
清言脸上的笑意一敛,“你听谁说的?”
“谁都有说啊。”淇奥奇怪的看了一眼清言,忽的哦了一声,手攀上清言的肩膀,“你不会是被逼的吧?”
清言撇了撇唇,自顾自倒酒喝。
淇奥沉默半晌,忽然开口,“清言,你……”
“有话就说。”
“难道你还喜欢着她?”淇奥压低了声音。
清言的手一顿,碗中酒水洒出,湿了袖袍。
“你疯了。”淇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双目瞪大,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情之所以为情,心不可控。”清言放下了酒碗,看向淇奥,神情认真。
“可是她!”淇奥瞪着他,“她杀了泽瑾!她是罪人!她该死……”
嘭!
一声巨响,酒碗被清言一把扔下,碎裂。
在店老板紧张看来的时候,清言已经拂袖起身,“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清言。”淇奥拦住他,“我们既然是主君的臣,那就要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清言抬手放落淇奥的肩膀,将他按回座椅,随即也深吸一口气坐下。
他再一次说了一句我知道,然后撕开了另一坛酒,“所以我订亲了。”
话音落下,清言抱起酒坛,仰头就喝。
淇奥叹了一口气,朝担忧看来的店老板挥了挥手,自己捡起了碎裂的酒碗,放回桌上。
皇城郊外,林密之中。
朗月清风,浓烟暗雨。
银发黑衣的桑醉跳落地面,踩踏一片雨水,溅起水花。树下有人出现,少男少女恭敬垂首,“少主。”
桑醉看了他们一眼,“下雨了,再加两人来守。”
少男少女齐声应是。
桑醉迈步向前,踏入结界之中,消失与二人面前。少男少女对视一眼,一人隐入暗处,一人发出了讯号。
桑醉进入结界,校场内依然是阴云密布,绵绵细雨。他拧眉朝一个方向而去,校场内,白衣的犹未雪格外显眼。一刀握于手中,一剑浮于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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