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冰正要恶狠狠踹向孙宇阳脑门时,杨动即使住了她:“别打了,他不是杀人凶手。”
“什么?”
林映冰一楞:“你、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如果他不是,那他为什么会假扮医护人员来偷书?!”
对林映冰的问题,杨动没有作任何回答,他弯腰伸手,把孙宇阳从地上像拎小鸡一样拽起来。
接着,他用力把孙宇阳甩在死掉的护士身边。
护士后脑流出的鲜血,一些就把孙宇阳的裤子染的鲜红。
杨动冷笑一声,道:“孙宇阳,现在你是有口也说不清了,如果你识相的话,最好老实把事实说出来,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孙宇阳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道:“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杨动拿出一颗烟塞在他嘴上,替他点燃,拍了拍他的脸:“先抽支烟,冷静一下。”
孙宇阳脑袋哆嗦,也看不清是在点头还是摇头。
杨动给他点燃深吸一口后,他立马剧烈咳嗽起来,不过被烟草一冲,他的精神状态却好了不少,杨动这才指着他身边的假护士问:“她是什么人?”
孙宇阳摇头:“不知道,我也不是认识她。”
“胡说八道!”
林映冰骂道:“你要是不认识她,为什么会和她一块来医院?!”
孙宇阳猛烈摇头:“我、我真的不认识她,我没有撒谎。”
林映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杨动抬手挡住,道:“好,我相信你不认识她,那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一块行动的,谁介绍你们相识的,她们又为什么要拿这本书?”
“她、她们是——”
孙宇阳磕磕巴巴的说完这几个字后,突然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杨动、不能说,真不能说,你们就不要再逼我了……不然,你们还是让我自首吧!”
杨动愣了下,他真没想到孙宇阳宁愿坐牢也不愿说出她们的秘密。
孙宇阳再也叼不住嘴里的香烟,半跪在地上,低头捂着脸:“呜呜,我要是说出她们是谁,别说是我,就是我爸都有生命危险。”
说着,他突然抬起头来,四指朝天:“我、我可以发誓,我既没有杀害楚伯,也没有杀梁伯,更没有害白媚!小冰、杨动,你们要相信啊!”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方柔柔走了进来:“杨动——他是谁?”
杨动回答:“孙建成的公子,苏北商协将来的掌舵人孙宇阳,媚姐那边怎么样了?”
“你餐厅的两个女保安过去了,没什么问题。”
方柔柔有些吃惊的看着孙宇阳,问:“他是孙建成的儿子?怪了,这么说他也算半个公家人。怎么可能会和在洗手间内服毒自尽的女人一伙呢?”
原来去洗手间解决五妹的假护士,动手不成,反被早就有所准备的五妹抓住,正在逼问她是,咬破毒牙自杀了。
然后,七妹也赶了过去,和五妹简单的说了一下后,就去了白媚的病房,把这边的事情告诉了方柔柔,她这才赶了过来。
问完后,方柔柔才发现,孙宇阳的身边竟然还躺着一个人。
她体内的鲜血从后脑淌出,流了一地。
听说另一个护士自尽,杨动眉头紧皱,心中对那个组织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这时候,林映冰才意识,又有两个人死掉了。
她下意识的靠近杨动,抓住了他的胳膊,低声问:“怎么办?我们如果再逼问孙宇阳,他是不是也会自杀?”
杨动沉默了,他突然意识到事情的麻烦性了。
见杨动不说话,林映冰摇了摇他的胳膊,又问:“杨动,孙宇阳怎么办?”
“孙宇阳?”
杨动摇头,忽然反问道:“孙宇阳不是孙建成家的少爷吗,你提他做什么,他来过?”
林映冰一呆,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孙宇阳,道:“他不就在这儿吗?”
杨动背过身,淡淡的道:“他在哪儿?方警官,这病房内除了我们三个,和一个失足磕破脑袋的护士外,还有其他人吗?”
见杨动故意不看孙宇阳,方柔柔也愣了,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配合的左右看看,佯装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道:“对啊,这好像没有其他人了,如果还有谁不知情闯进来,现在最好还是快滚吧。”
听方柔柔也这样说,林映冰真有些急了,正要再说什么时,杨动却揽住她的腰肢走向了门口:“小冰,我们去看看媚姐。”
狼狈不堪的孙宇阳,这时候就算再傻,也明白这是杨动有意在放他一马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朝逃走。
“杨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你为什么要让他走!”
看到孙宇阳跑出病房后,林映冰急得一把就推开了他。
不等杨动回答,林映冰就脸色一变,接着说道:“我知道了!”
“哦,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故意放他走?”
“因为他是孙建成的儿子!”
“你总算聪明一回。”
杨动笑着刚说到这儿,却听林映冰用失望的语气说:“你是怕得罪孙建成吧?你的餐厅刚刚开业,生意正红火着呢,要是得罪了人家父子,以后在苏北混不下去对不对?呵呵,杨动,我真是——”
不等她话说完,杨动就呵呵一声冷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对,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说完,他就朝门外走去。
“杨动,你给我站住!”
林映冰轻轻一跺脚,追了出来,但杨动却脚步不停的直接走进了楼梯里,转眼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林映冰站在门口,呆呆望着楼梯,有些失神。
这时候,她身后的方柔柔才叹了口气,道:“林总,恐怕您又误会杨动了。”
林映冰转身,不解的问道:“我怎么误会他了?”
方柔柔反问道:“林总,你觉得孙宇阳是杀害梁伯的凶手吗?”
林映冰想了想,摇头:“不是,我能看出,那晚刺杀梁伯的人很厉害,孙宇阳虽然人高马壮,但根本没法和那人相比。”
方柔柔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你都能看出来,杨动又怎会看不出来?原因,就是孙建成,在苏北,苏建成就是土皇帝,如果刚才我把孙宇阳带走,你觉得,孙建成会善罢甘休吗?”
林映冰冷冷的说:“他不善罢甘休又怎样?他不就是一个商协主席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算他是孙建成的儿子,也不该逃脱法律的制裁。”
方柔柔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冰冷:“我真不明白,杨动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帮你。我承认,你在商场上的确是个精英,但你根本不了解官场。我跟你明说好了,如果我们把孙宇阳带走,依着孙建成的脾气,他根本不会和杨动这个孤家寡人动手,他首先对付的,就是你和你的明辉集团。”
林映冰愣住,痴痴的道:“可是——”
方柔柔抬手,打断她的话:“没什么好可是的,孙宇阳既不是杀人凶手,又不会说出女人的来历,对你们而言,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这样一来,孙建成反而会做贼心虚,主动给你们一个说法。”
顿了顿,方柔柔继续说道:“林总,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只要知道,杨动以前、现在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去白媚病房好好想想吧。”
说完,方柔柔就转身朝值班室走去。
方柔柔眼神中的冷漠,林映冰都看在了眼里,这让她有些烦闷的同时,也有些犯傻:“他是为了我好?为什么我一直都想不通?”
杨动走出住院部大厅时,已经接近清晨,天空已经有些发白。站在车前,杨动展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
经过一晚上的蹲守,他们不但没有获取到任何有用信息,反倒是觉得那个自主越发神秘了。
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杨动也没开车,徒步走出了医院,来到了公路边。
有些事,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此时路上几乎看不到车辆,显得路面很是宽阔,也有些空荡荡。
孙宇阳说,如果他说出护士的来历,就连孙建成都会很危险。
那么,那个组织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和体制中人又没有关系?
一边想着这些问题,杨动到背着双手,沿着医院的人行道朝北走去。
刚走到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一辆汽车突然停在了他面前,车窗摇了下来,一个中年人问道:“杨动?”
杨动停步:“你是谁?”
这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身材看起来并不魁梧,梳着很有油亮的背头,穿着一件黑色西装。
等那人探出脑袋,杨动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轻咦道:“你是孙建成?”
中年男人笑了笑:“不错,我就是孙建成。呵呵,杨动你好记性,我们此前只见了一面,你就记住我了。”
杨动和孙建成,曾经在楚家别墅内见过面,那时候是杨动身中山魈的传染病毒之后,第二次去楚家。
杨动也笑了,向前走了两步:“孙主席,你不会是在专门来找我吧?”
“你猜的没错,呵呵,等我一会。”
孙建成笑了笑,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花园的停车线里,下车朝杨动走来,指着花园的小躺椅道:“杨动,去那边聊聊?”
杨动点头答应:“好啊,我正想找个人说说话呢。”
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到公园里。
杨动抬头看着发白的夜空,道:“走南闯北,我也去过不少城市,其中不乏千年古都和经济名城,但只有苏北的早上,最干净、舒适,让人心旷神怡,这是个容不得污点的城市……你说对不对,孙主席?”
孙建成像是听不出杨动话里的讥讽一样,道:“对啊,这是个美丽干净的城市,不过这也是夏天而已,等到冬天,暖气开始烧了,你就会发现,头顶的天空都是雾霾——有些事,是人力无法挽回的。”
苦笑一声后,孙建成道:“杨动,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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