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觉得林阿姨会同意么”温软趴在桌子上,指尖绕着杯子里的吸管搅来搅去。
温谨耸肩,“不知道啊。”
陪温恪在医院过了一夜,温嘉兴早上过来接替她。温谨回家冲了个澡稍作休息,就叫谢铭送她去了温嘉明家。温恪手术时,温嘉明一家一直陪在旁边,术后温恪未醒加之他们工作又忙倒是没再去探望过,现在温恪醒了,他们自然还是要再去看一眼。
关于温嘉兴要离婚的事,温谨下意识选择了隐瞒。未成定局的事,早早说出来反而不好,但她不想瞒温软和谢铭。
病房里都是些长辈,温谨趁机带温软和谢铭在医院附近的果饮店小坐,简要说了来龙去脉,温软眼中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先前她只知道林婶婶对温谨不好,温谨表面上却一直没什么反应,嘉兴伯伯家便一直风平浪静,现在她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林素琬会不会同意到底还是个变数。
温谨嘴上说着不知道,心里八/九分把握还是有的。十余年的相处,林素琬的性子她能摸够三分透,温恪就是她的命,更何况现在她还多了一个软肋。
“你不会觉得我很坏吗?”温谨笑吟吟问她,眼中却分明写着你要是敢说我很坏你就准备死吧。
谁料温软一脸理所当然地摇头,抱住温谨手臂蹭,“你对我好就够了。”
有些失神后,温谨把温软从手臂上撸下来,眸光投向了谢铭。谢铭一直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喝果汁。
他像是浑然不觉温谨的炽热目光,只专心地喝着果汁,直到杯子见了底,吸管擦着发出呲溜呲溜的噪声,他才缓缓抬头,“你弟弟知道吗?”
温谨目光缩了一下。
这就是小孩子和大人的区别,懂得什么叫一针见血。
“我还没告诉他。”
谢铭了然地笑,拉开椅子起身拍了拍她的头,“我觉得吧,他们离婚挺好的。”这样看起来你会高兴很多。
他比温软要更加了解温谨,温谨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思,但心里想的那些弯弯绕绕总是令人啧舌。他想把温谨一直当小孩子看,想让她始终明亮澄澈如星辰,想为她遮风挡雨,但在许多事上,他都只能默默支持。
只是心里担忧 ,要是温恪知道他父母离异是温谨一手促成两姐弟会不会心生嫌隙。
没来得及深思,不经意望向门口,谢铭的目光突然变了。
温谨没得来及感动,就觉得自己的脑袋遭受了凌虐,愤愤拍谢铭的手,一脸怒容地瞪着他,“干嘛啊,突然发什么神经?”
他的手偏偏不离开,反倒是像粘在了她头顶一般,甚至恶意使了几分劲,压得她动弹不得。
“温谨。”
卧槽?
戏谑的神情爬上谢铭眼底,他松开手,“诺,现在可以回头了。”
温谨梗着脖子,得了自由现下也不想立马动了,心里将谢铭唾弃了千遍万遍,他怎么这么不知轻重,江时景于她而言,怕是触及了原则原则都要为他让路。
“你怎么来了?”温谨背对着他拍拍脸冷静了下才回头。
温软也回头看,觉得来人有些眼熟,眼珠子在三人之间转来转去,看见温谨老鼠见猫似的反应心底微讶,却又好奇,她姐这反映也不全是像老鼠见了猫,怎么说呢?像是爱上了猫的老鼠,忌讳却又想靠近。
禁忌之恋呀。
温谨当然不知道温软脑补了一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旷世绝恋,想到昨天她问江时景的话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她后来明明给了他台阶下他还不理她,忽而又想起后来是自己关了网,也不知道后来他到底回没回。
“你一直没回我消息,我怕你误会。”江时景缓声答,面上有几分不愉。
温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最终落在了谢铭刚刚摸温谨头的那只手,捏捏下巴,觉得场面有些意思。
再打量他几眼,温软终于想起为何自己会觉得眼熟了。
在温谨毕业画册上她见过他。
当时温谨还一脸心伤的指着一排小人头中的他,念念叨叨自己为什么要瞎了眼喜欢他。要不是温谨反复提及,温软也不会记得。估计温谨去北京找的也就是他了吧。
倒是长得不错,眉毛浓,眼睛大,鼻子挺,唇不薄不厚,不是寡情像,穿衣也干净利落,刚才说话的声音也温润如玉,温谨当初也不算瞎了眼嘛!兀自品评一番,心里便悄悄给这个可能要成为自己未来姐夫的人打了个高分。
温谨红唇微张,又合上,反复几次,心里有苦说不出,他后来虽然回了她消息,但她没看见啊!没看见的原因不还是因为他回得慢么!
不管怎么说,还是他不对。
咳了两声,温谨眼神在自己妹妹和兄弟之间转上一圈,还是选择了情人,“我和他有点事要说,你们等我一下。”
拉着江时景就往外走,回头还不忘给谢铭扔下一个眼神威胁,回头咱两再算账。
随便找个地方停下,温谨头也不抬就打开手机去看消息,张嘴就瞎扯,“你等下,我昨天陪我弟,就一直没玩手机。”
没玩手机那你问什么人家是不是跟前女友复合?
温谨性子里有十分矛盾的一面,勇莽,逃避。这两点在面对江时景时更是显露无疑,心里有话永远藏不住,只想不顾一切地告诉他,说了便又后悔,只能装作鸵鸟埋沙,掩耳盗铃。
江时景未拆穿她,眼前却还浮现着她跟谢铭打闹谈笑的画面。
果然昨晚江时景回她了,他道“没有”。简单明了的回复,直到此刻温谨才安下心。
他说没有就没有,她信了。
江时景解释,“昨天想回你的时候,我爸回来了,跟他聊了会天才没有及时回。”至于聊的什么,他自觉不便详叙。
“哦。”
温谨面上一红,觉得自己真的太过容易得寸进尺,她抬眼望他,眼中迷蒙一片,似是失了神。江时景一反常态对她百般好,说是有求必应也不过过分,眼下甚至因为怕她误会还大老远跑来医院跟她解释。
她不傻,这些转变发生伊始她就已察觉,不然她这两日态度也不会忽冷忽热。她像是忽然坠入云中,绵绵软软的被包裹了被蒙蔽了,四肢百骸浸润了暖意,却也怕是黄粱大梦一场,醒来只余梦中美意。
她始终无法获取足够的安全感,与他陪在她身边时感到的心安不同,她可以放任自己去依赖他,却不能始终依赖,因为抓不住求不得,或许眨眼他就会从她身边溜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明日份的更新,我有点困就先发了,然后隔壁开了一个预收文,感兴趣的可以收藏一下,爱你们
下章预告:
江民女:“温谨,你想做什么?”
温大爷邪笑:“你说我要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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