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香本能呼吸一滞，下意识把身体紧紧地贴上椅背。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左手来到自己的右边拉住了安全带，右手胳膊撑在中央储物盒上，这个姿势就仿佛将她整个人牢牢地圈住了。
她的脸离他的很近，近得可以闻到洗发露的香味和衬衫上洗衣液的香气，还有颈间散发出来的若有似无的淡淡的花露水的味道。
这些香味掺杂在一起，堵得郁香胸口发闷，心跳急促。
她偏头刚呼了一口气，他就帮忙扣好了安全带。
程想身体后退一半顿住，目光关切地看着她：“不舒服？”
郁香保持吸气的动作僵住，昏暗里眼睫轻眨，讪讪一笑：“你突然这么体贴，搞得我有点忐忑。”
程想静默下来。
郁香坐正了，感觉他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轻咳提醒：“你要我出来干嘛啊？现在很晚了。”
她说完飞快瞟了他一眼，他正好收回视线，驱车离开。
街道清冷，车窗外光影掠过。
车里两人商量好似的，极有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等红绿灯的时候，郁香忍不住偷偷看他，他侧脸神色淡漠，像是在生气又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但让郁香来猜，他大概是看了今晚的节目过来的。
之前微信群消息很多，肯定是余光光他们在谈论节目的事情。
她没敢看。
就是节目过后生出一种下意识躲避的心理，不想通过别人的言语安慰或不满愤慨，再让她回忆起媒体评审团评价她的那些话。
这叫逃避事实，郁香知道。
车子继续行驶了会儿，约莫半小时后停靠在路边。
“下车。”程想说。
“我们来这里干嘛呀？”郁香解开安全带，下车之后看见只有正对着车门的一家法式餐厅。
而且是正在营业的法式餐厅。
一般情况下营业不会超过十点半的餐厅到这个点了还在营业？
郁香把疑问卡在喉间，跟着程想走进去。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只在吧台前站着一位年纪约莫有四十左右穿着厨师服的外国中年男子，和一位看起来助手模样的年轻男子。
程想朝对方点了一下头，拉着她的手腕寻了个位置坐下。
坐下后的她再回头看去，发现吧台前的两个人都不在了。
郁香心下唏嘘，问：“我们来这里吃饭啊？”
程想看着她：“你不饿？”
许是餐厅里的水晶灯太过明亮有些璀璨，郁香竟然在他茶色的瞳仁里看到了细碎的晶莹。
“不说不饿，一说就饿了。”郁香微微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他雾霾灰的衬衫领口上：“你晚上没吃？”
她又把视线略抬，看到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曲线。
听到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突然有些心痒，于是把视线再往上抬了抬，不其然就和他正凝望着自己的眸光对上了。
温柔的、珍视的……或许还有许多看不清的情绪融合在一起。
郁香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时间，厨师和助手一起送餐来了。
鹅肝，鱼子酱，黑松露，红酒烩牛肉，脆皮鳕鱼，还有……
“Bon appetite！（祝有一个好的胃口！）”厨师模样的中年男子带着助手识趣地离开了。
程想拿起餐具，发现她盯着冰激凌甜点目光有些发滞：
“不喜欢这些？”
郁香立刻摇头并收回视线，将餐具拿起时抬眸看了他一眼。
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小说中的求婚情节，这个冰激凌里面该不会内藏什么玄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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