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得小蝈蝈还在我身边说:“小姐,皇上对你可好了,宫里好多人都嫉妒来着呢。”
我横她一眼:“小蝈蝈,你能不能三句不离皇上,你要是喜欢,你也可以做他的妃子,别再在我的面前提了,我不爱听,也不喜欢听。”
这么生气地一凶她,她有些吃惊,大抵是我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一下子泪水就一滴一滴地滑落了下来。
又哭了,我看着这泪水,我烦。
我走还不成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不成,最讨厌流泪了,偏得我一回来这鬼地方,我还该死地流泪了。
换个地方去逛逛,心里烦乱极了。
坐在凉石上望着下面一片萧条的景色,这春都来了,绿芽儿却还没有到时候绽放。
我才觉得自已好是委屈,你们到底是想把我逼到什么样的境界,你们才满足呢?
慎王出来,看到我坐在那儿,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了,上来心情还好好的,现在就绷着一张小脸了。”
“唉,你不要问,我也不想说。”
“本王没有打算问。”
这么不给面子啊,我仰头看他:“你问一下呗。”
“又是她们跟你提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吧。”他淡淡地说。
还真是精明,把我要说的都直接说了。#@$&
他俯下耳,低声地说:“莫天爱,你逃吧。本王会当作不知道的。”
“啥?”我差点从凉石上摔下来。
我没有听错吧:“你说你给我指条明路,那条明路,不会就是?”
“正是。”他说。
咬字清楚,字正腔圆。%&(&
听得我却是一头黑线,这算是明路吗?我对天想长吼,这哪是明路啊,这连个笨蛋都会想的,我没想过啊,可是我走得了吗?
无语地看着他,李子墨啊李子墨,空让李栖墨那坏家伙盗用了你的名字这么久,原来你是一个故作深沉的草包。
我都不好意思了,因为我把你看得太伟大,太有心思,是一个沉稳,内敛,修养,还有什么齐家能治国修天下的人,总之和莫离一个等级的。
“不是玩笑。”他严肃地说。
我唇角含笑:“好吧,不是玩笑,只是笑话。”
“你不信?”他也笑了出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信了,省省吧,让我逃,你现在看我是能跑能跳,能吃能喝,健健康康的一个人,要是逃了,到时少条脚缺个胳膊的,你叫我下半生怎么办?”
“他不会这样对你的。”他十分笃定地说。
“难说哦。”他那个人我都不知道他的底限在哪儿。
“你不试试,安知呢,三天之后凉城有个集会,妃子庙会,你要是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局时还少不了精彩,你要是逃走,本王给你指条明路,往南方去。”
他说得是轻松,可是我听得心惊胆跳的。
“往南跑,他一定会追的。”
“不会,向莫离在南方,你最大的机会可能会去,如是你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你不能让他抓着,你会往北跑,皇上会让人往北追,而你人,其实是在南方的。”
这想法啊,明明是真的,可是经他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人的肠子,真的是好多弯弯道道。
倒也是挺有理的,逃,我是不是能逃开这一切。
“我看你一天到晚气闷着,才会帮你的。”他耸耸肩,淡淡地说:“你要是不乐意,当然我也不会勉强你,襄王来找我,让我好好地照顾你,让你开心一点。”
我也略松了一口气,没有什么目的比较好啊。
“那个,兹事比较重大,我当得重长计议。”我很严肃地说着。心跳得发狂啊,太没志气了莫天爱,想想你以前偷鸡摸狗,哪会这样心跳如雷的。
“下山吧。”他说。
“你找到你要找的人没有?”
他摇摇头:“还是没有。”
“那怎么办呢?要不然去凉城找一个最有名的大夫先帮你看看吧。”
他点点头:“好啊。”
下山还是脚发抖的,要一步一步地下多累,我又跑了,一口气跑下去,双脚颤得像是风中柳一样,看得我都好笑。
山脚下有个湖,如今冰正融,水上面冷气萦绕,就看到有人在湖边折着那些树枝。
带着二个侍卫过去,叫他们用随身带的刀劈下来,我帮着老妪一起收拾着,等慎王爷下来我们已经弄好二大捆了。
他皱着眉头看我:“你在作什么呢?”
“没什么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动动更暖和一点啊,瞧瞧我莫天爱还是能做活的,一会儿功夫,我们就弄了这么二大捆,借你的人,送到她家去吧。”
他交待一声,然后用华贵的马车,带着那老妪和几捆柴便走,她有些不明所以,我便笑道:“你今儿个遇上好人了,他啊,是个好人来着呢。”把自个坐的马车都用来装柴,所以我也不好意坐马车回去,男女有别,又不能坐一声,索性大家都走路吧。
我就不知这个男女有别是谁说的,麻烦不麻烦啊,就是为了拉远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距离。
“莫天爱,你的手受伤了。”
我低头一看,耸耸肩:“没事,不过是这么小的伤,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啊,不用抹药,过些时候都会好的。”就是划破了点皮。
他眉宇紧皱:“这也会痛。”
“真的,不会痛。”我扬着双手,在他的眼前叫:“我不痛我不痛。”
“不行。”他却是忽然固执了起来,转头吩咐侍卫,然后宫女把我手包成包子一样。
一边走,他还一边训我:“莫天爱,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怎么什么事儿都不顾呢?”
“我下次会小心的了?”
“还有下次。”他眉头越皱越深。
“你不要和李栖墨一个鸟样,怎么总是训我,身份怎么了,我爱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难道帮我也是错吗?”
他有些哑口无言的,然又得意:“我们要帮助老弱病残,你看那老婆婆走的时候,对你是多感激啊。”
“她是无语吧。”他甚是无奈地说。
我掩着嘴巴轻笑:“告诉你吧,刚开始她以为我带着侍卫和她抢柴呢,还瞪着我很久,然后我说送她,她就慢下来了。”
“你这个鬼灵精啊,为何做事,总是这般的不同。”他微微地叹息。
我想天下人多了去,怎么可能会一样呢。
心情是好了起来,可是回头看着那低头沉默走路的小蝈蝈,我又头痛。
真不该在宫里的啊,可是现在我也说不服她了。
逃吧,我逃,不试过不努力过,以后我会后悔的。
朝他眨眨眼睛,暗示他,然后拇指指指南方,示意我决定逃了。
可是慎王爷看也是不看我一眼。
我咳咳,于是他看了。
然后他说:“你眼里是不是进沙子了?老眨个不停的。”
你眼里才进沙子里,我想知已和朋友,真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要是换了襄王,我一个眼神丢过去,他都知道我要翘哪只蹄子了。
指指南方,这下总懂了吧。
慎王又说话了:“你手痛?”
我气馁了下来,苦着一张脸:“算了,回去再跟你说。”
这么秘密的事怀有,当然要三更半夜人人睡了才能说,在这里晴天白日,再加上这么多随从,随便说出这些事来,我是想找死不成。
“有话就说吧,憋着会不舒服的?”
“没话说。”真的,现在对着你,无话可话。
他却笑了:“说吧,其实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呢,这些都是本王的心腹,你说什么都无所谓的。”
奶奶个熊,敢情你是在逗我玩儿呢。
我气鼓鼓地看他:“哼,不说了,我还真没有话说。”
他微微地扬起唇角:“那好吧,便是不说了,我李子墨也不喜欢听人唠叨什么的。”
白他一眼,我感觉他说他李子墨好奇怪啊,像是一开始那混蛋骗我一样。
歪着脑袋倒着走,一边看他,一边倒着走。
他居然任我看,云淡风轻的视我如无物。
“慎王爷,你是不是和李栖墨有仇啊?”咬咬唇,还是问了出来。
他眸子一冷,顿时从春天直接走向冬天,犀利无比地看着我:“你为何这般问?”
我笑笑:“你别紧张,看你这样子,一定是有仇了,不然那李栖墨为什么要假冒你的名字来骗我,闹了好大的一个笑话,不过你放心,在我莫天爱最恨的人里,没有人能比得过李栖墨的。”
他眼里的戒备,又慢慢地放了下来。
笑笑道:“那你是决定了吧。”
我是听懂了,慎重地点头:“王爷,小的听懂了,小的听你安排,听王爷的没有错,你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你走的桥比我走的路还长,你的尿布也裹得比我还久,听王爷的准没有错,跟着王爷走,那是正确的路,跟着王爷混,那是有肉吃的。”马屁不怕拍得多。
“……”
他长叹,我呵呵笑,说得快了去。
“别装奴婢,莫天爱你一辈子,就不会做一个奴婢。”他说。
“我这贱姿薄骨啊……”
他训我了,板着脸说:“骂人的话,你倒是学得快,襄王说你学刺绣,把他的手指都给刺痛了。”
长舌公的襄王,这些小秘密居然给我抖了出去。
庙会果然不是一般的热闹啊,凉城的人肓目地在拜着,要是知道是做我的庙,不知会不会恨得捶心肝儿。
我心跳如雷,挤在汹涌的人流之中。
每次偷东西做坏事之后逃走,也不至于这样心惊惊过。
偏得一边跑,一边李栖墨的话还会自动地浮出来,在我的耳边说:“天爱,要记得回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笃定了我会逃走?
我不明白了,可是脚还是不含糊地跑着。
我对凉城的每一处都相当的熟悉,当然慎王爷的人马我可以不防,我要防的就是跟着我的,庙会里的人多得不得了,一个埋入,都挖不出来了。
这就是我的自由了,快跑了,天爱,快跑快跑,这些念头驱使着我,双脚像是插上翅膀一样,飞快地跑起来,小巷里我的脚尖儿像是猫一样的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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