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王府前,宇文澈将孟漓禾挡于身后,对着来人开口道:“本王一人做的事,与其他任何人均无关。”
一句话,将孟漓禾摘了个干干净净,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然而,领头之人却面无表情的回道:“王爷,这是圣旨,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请不要为难下官。”
闻言,宇文澈脸色冰冷,然而还没等他再开口,孟漓禾已经从他身后走出,直接说道:“本王妃会一同去,请吧。”
宇文澈皱了皱眉,看着孟漓禾:“你”
然而,孟漓禾却打断他的话,甚至笑了笑道:“澈,终于有一次,我也可以陪你同行了。”
宇文澈不由一阵恍惚,往事也随即浮现在眼前,曾经孟漓禾有嫌疑受审之际,他也是这样陪她而去。
那会,他的心情想来就和现在的孟漓禾一样吧?
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只是,曾经,他只是守护而已,现在,他却有可能会牵连到她。
然而,孟漓禾很明显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给他这第二次违背圣旨的机会,干脆率先迈开了脚步。
宇文澈终于无奈跟上。
罢了,到了皇宫,再见机行事吧。
身后,不同于他的凝重,夜却难得的弯起了嘴角。
看得胥一阵不满。
因为这次进皇宫,他们二人并不能跟随。
虽然王爷并非没有对策,但到底是福是祸谁也不知道。
这个家伙,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
然而,面对这样的质疑,夜却揉了揉胥的脑袋,深沉的说:“我是因为看到他们的经历多了,相信老天还是眷顾有情人的。”
胥却摸了摸夜的额头,担心的看着他:“你没生病吧?”
不是以前最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玉帝阎王的么?
夜无语打下他的手:“总之,你只要记得,无论王爷王妃在哪,我们就在哪便好。”
胥的脸上顿时豁然开朗。
对!
也许前面还有更多惊涛骇浪,不过,他们永远会在王爷王妃身边保驾护航。
而事实上,此刻等待宇文澈和孟漓禾的,甚至不止惊涛骇浪那么简单。
原本,他二人只是以为,父皇将她二人先行宣入后宫盘问而已。
却没想到,入了皇宫才知道,他们如今要去的,竟然是金銮殿——皇上,上早朝的地方。
不由诧异不已,这个时间已经接近晌午,怎么会带他们来这里?
然而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
因为虽然早朝时间已过,但是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却齐聚一堂,并没有退朝的迹象。
而且,最令他们感到惊奇的是,那个原本带领三十万大军,还差一日才能到达京城的宇文畴,如今,竟然也已在殿上。
心里顿时有了谱,看来这宇文畴是提前到了,就是想给他们致命一击。
不过,宇文澈眯了眯眼,想要击垮他,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然而,孟漓禾看到这情景却是一阵紧张。
如果之前,她还觉得殇庆皇没准会因为父子情,对宇文澈从轻处理,那现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却不是父子情可以左右得了的。
而且,宇文畴这幅志在满满的样子,想来是提前就做好了规划。
心不由沉了下去。
然而,却觉一只手忽然握紧自己的手。
孟漓禾诧异抬头,却见宇文澈面容含笑,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紧张的神情。
知道宇文澈大概是看出自己担心,所以,故意做出镇定的样子让自己安心。
然而,四目相对之时,心绪却忽然真的安定了下来。
对啊!
之前,不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无论是什么结局,都同他一起承担。
那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所以,干脆回握住宇文澈的手,对他勾唇一笑。
之后,两个人便这样手拉著手,当着两旁文武百官的面,直接走到殇庆皇的面前。
那架势,让人根本看不出这是来认罪之人。
反倒像是举行大典,一同入席而已。
看着两人这个样子,宇文畴本来得意的脸立即变得脸色阴霾,双眼紧紧看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不由自主的咬牙,脸上的表情甚至一度变得狰狞。
孟漓禾这个女人,自之前那件事后,他便没有再主动招惹。
在那之后,又听闻她与宇文澈十分恩爱的传言,所以渐渐地也便彻底放弃。
但是,却也不代表他愿意看到他们这样旁若无人的姿态。
所以,不等他们走到大殿的最前方向皇上行礼。
宇文畴便已经开口指责道:“覃王,在父皇面前与女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难道你想要藐视朝堂吗?”
此言一出,皇上的脸色立即难看了几分。
原本在他们入殿之前,他还心存疑惑。
因为以他对宇文澈的了解,为了一个女人而假传圣旨,这么蠢的行为,实在不像他可以做出来的。
所以,尽管宇文畴一再要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审问他,皇上也没有存是否包庇的心思。
因为,在他心里,此事要么当真有理由,要么就是藐视皇权。
生还是死,只有两个选择。
所以,他便也同意在此对他进行审问。
但是如今听到宇文畴这样一说,不知为何,忽然就涌起诸多不快。
那种情绪,就像突如其来,完全无法控制。
而宇文澈听到宇文畴这句话,却连头都未转一下,眼睛也根本看都没看宇文畴一眼,只是同孟漓禾一起,对皇上行了礼后,才说道:“父皇,儿臣的王妃是第一次进殿,难免紧张,儿臣担心她失了礼,所以携她一起进入。更何况,禾儿乃儿臣的正妻,举止行为都不失体面,儿臣觉得有些词汇万不该在庄严的殿堂之上随便提出,否则,不是藐视殿堂又是什么?”
宇文澈全程没有理会宇文畴,直接将他无视,但又直接在殇庆皇面前,将他反驳了个彻彻底底。
甚至,还反将藐视之罪扣在了他的头上。
而这两个字,果然如刺一般扎入皇上的脑中,让他瞬间又冷下了脸色。
宇文澈默默地将皇上的表情收入眼底。
眼睛不由眯了眯,父皇的喜怒无常,仿佛更加严重了。
不过说不定,刚好可以借此发挥。
宇文畴当即被堵得一句话不能说。
因为宇文澈本就没对他说话,此时若是再擅自反驳,看父皇现在的脸色,想来并不能讨到什么好处。
所以这个问题,他干脆忍了下去。
反正,宇文澈假传圣旨是真,那才是最致命的一击,他不着急。
因此,他并未多说,只是看着皇上让宇文澈平身,且并未追究责任。
而孟漓禾对宇文澈的表现,简直叹为观止!
她早就知道宇文澈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却也不知道他这扭转乾坤的功力这么强。
此时,再看他脸上平静的神情。
忽然就觉得,或许他并非只是故作平静,说不定,他当真可以扭转现在的形势。
一时间,竟然不合时宜的期待起来!
甚至,心里竟然涌起一丝好笑。
宇文澈曾经说过,对自己有兴趣,是因为自己的聪明和那些出色的表现。
是不是曾经他在看着自己时,也是有如此期待的心情呢?
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让她体会一下宇文澈当初的心情。
想到此,孟漓禾竟然嘴角一勾,彻底的轻松下来。
只是,这一幕却恰恰刺激到了在一旁一直看着的宇文畴。
脸色阴冷的简直要滴出水来。
因为在他眼里,这就是孟漓禾对宇文澈的肯定,以及对他的否定。
虽然他对孟漓禾没有再多的想法,但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想让世人仰视的男人,又怎会受得了这种对待?
所以当即不再等,直接向皇帝参上宇文澈一本。
“父皇,儿臣统领三十万大军,眼看就要帮风邑国破除战乱,然而,覃王忽然拿着圣旨令大军撤退,儿臣想到既然是父皇命令,即便当下不宜退兵,也只能遵从。然而,如今儿臣才知这圣旨竟然是假的,覃王竟然胆敢假传圣旨来帮助风邑国叛军,也就是覃王妃的兄长,以致我三十万大军无功而返。覃王不仅藐视皇权,而且叛国通敌。如今与风邑国狼狈为奸,对我国江山是极大的威胁,还请父皇立即彻查降罪,以儆效尤,否则,我殇庆国江山不保啊!”
宇文畴说的声情并茂,甚至都快泪如雨下。
演技当真是妥妥的棒。
而很快,在他说出此言之后,立即有大臣上前表态,清一色都是赞同宇文畴,之后开始危言耸听。
孟漓禾只觉得这一圈说完后,简直这殇庆国的江山明天就成风邑国的了。
都让她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戏虽然做的足,但是也不能太浮夸吧?
然而,不得不说,这一番下来,效果却是显著的。
殇庆皇果然脸色越来越难看,对着宇文澈问道:“覃王,沥王所说之事,你可承认?”
宇文澈一直在一旁沉默,即使大臣们有对他的弹劾,也有对他的支持,他都始终无动于衷。
此时,听到皇上的询问,才回道:“启禀父皇,沥王所说,儿臣只认一件,那就是假传圣旨。但,这件事,儿臣自认功大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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