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溪漠然的站了起来,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手里拿着毛巾,语调听不出任何感情。"还要擦吗?"
看着她这样。苏承墨就宛若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眼眸微眯,"不用!"
顾浅溪当即就把毛巾拿开,然后帮他把裤子穿好。按照他所说扶着他坐在床上。
顾浅溪站直时,膝盖上有血丝渗出。苏承墨眼尖的看见了。睨了一眼窗外,冷声道。"睡觉!"
"哦!"顾浅溪应了一声,抬腿就往外走,被苏承墨狠狠的扣住手腕,"你走哪去?"
"不打扰你睡觉了。"
"你今晚睡这里!"
睡这里?跟他睡?顾浅溪想着都觉得头皮发麻,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抗拒,立马开口拒绝道,"我有夜游症,会打扰你。"
苏承墨眉毛邪气一挑,"我家二老也有夜游症。我习惯了!"
于是,晚上六点不到,顾浅溪就被他强行按到了床上,被逼迫去睡觉。
许是苏承墨也折腾累了,他躺在旁边没有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苏承墨闭眼睡着后,那股冰冷迫人的气势就不见了,脸上还有淡淡的绒毛,他不抿紧唇瓣的时候,唇角其实是自然上翘的,看起来很是无害。
看着他这张脸。顾浅溪心里是恨的。她刻意去伪装,刻意维持的微薄自尊,今天被苏承墨彻底粉碎了。他不知道,一个从监狱里刑满释放的人,是需要经历怎样一个心理煎熬,才会有那么点伪装起来的自信站在人群中。
他不知道,她曾经是耗费了多久,才想起如何去微笑。
从哪里出来的人。都会被人所看不起,她自卑的小心翼翼。不敢让任何人发现她的懦弱。她想要获得新生,想要比谁都活的有尊严,可是她悉心呵护的尊严在今天被苏承墨粉碎了彻底。
而最可悲的是……她还要逼迫自己,呆在他的身边伺候他一个月。
这就是命么?顾浅溪紧拽着被子。牙口用力的咬着被褥,哭得无声、也无助。
许久,哭的累了,顾浅溪也沉沉睡去。等她呼吸均匀变浅时。一直闭着眸子的苏承墨忽然睁开了眼,一双深邃的宛若大海般的眸子,盯着顾浅溪脸上的泪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约莫这样看了一个小时,苏承墨的视线才落在她的膝盖上。挪着身体极为艰难的走到储物柜里,找出了医药盒。刚准备提着走时,整个人愣住了。
他目前只有一只手和一只脚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但是如果他拿着这医药盒。他还怎么挪过去!
苏承墨抿紧着唇脸色阴沉沉的,忽然俯下身子用嘴巴叼住医药盒的提手处。一点点挪回来。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这么丢人过,睨了一眼床上的人。还好在房间里没人看得见。
苏承墨费了近一个多小时,才用嘴巴配合那一只手完成了给她的上药。膝盖、手肘。都悉数涂了一遍。中间顾浅溪睡得极不安稳,苏承墨刚用棉签碰到她,她就蹙紧眉头,要么发出呓语要么动一下,弄得苏承墨被迫停了好几次。帮她上完药,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好不容易搞定了,苏承墨才小心的躺回床上。他向来浅眠,也有洁癖。房间里要是有其他异味,他压根就睡不着。可是这晚,他就着顾浅溪身上的药味,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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