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聊什么?”洛柔走出来,打断他们的对话。
“没什么。”季晴桑回答道,又睨了梁辰南一眼,再将视线转回到洛柔身上后,她笑着说道,“洛柔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好。”
梁辰南带着洛柔去吃饭,期间洛柔的表现一直温温淡淡的,不怎么说话。
将她送回咖啡店后,梁辰南朝着她的背影叫道,“柔儿”
“什么事?”洛柔回头,眼眸里攥着某种克制的情绪。
梁辰南走到她身侧,低头看着她的脸,“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和季晴桑的对话。”
洛柔点点头,不由的捏紧了衣角。
梁辰南伸手握在她的双肩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柔儿,不是我不愿意娶你。”
洛柔抬眸,一双漆黑的眼瞳里全是他的倒影。
他说自己不是不愿意娶她,那又为什么在季晴桑提起的时候犹豫呢?
洛柔觉得自己并不在乎梁太太这个名声,只是一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却不愿意娶自己,这代表了什么?
“梁辰南,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瘸子,不配当梁太太?”洛柔冷冷静静的问道,心底却刺痛了一下。
“柔儿,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梁辰南解释着,脸色有些紧张。
洛柔闭上眼睛,淡淡的笑,“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如果和你站在一起,恐怕别人”
没等她的话说完,梁辰南大力的将她按到自己的怀中,嗓音沙哑着,“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只是怕自己配不上你。”
“柔儿,你听我说好不好?”梁辰南抿唇,从身体深处传来的疲倦渐渐将他掩埋,他轻启薄唇,磕磕盼盼的说道,“因为我不是个,正常男人。”
“什么?”洛柔诧异,思维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梁辰南将她抱的更紧,徐徐的说了起来,“还记得当初在别墅里,易唯是怎么说的吗?”
易唯说梁辰南整整五年都没有碰过她,而且他对她没有丝毫的反应,难道这是因为梁辰南他
洛柔点头,又想起来他看不到,所以低声回道,“我记得。”
“柔儿,我不想让你守活寡。”
“所以你不碰易唯是因为你不行吗?”洛柔觉得心脏紧揪着,她一面难以启齿着,一面又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是。”梁辰南回答,将她拉得稍微远了一些。
他满目柔情的看着她,轻声细语的说着,“不管我行不行,我不想碰她也不会碰她。那样的事情五年前我已经做错过一次,所以不会再重来。”
“梁辰南你”
“柔儿,除了你我不会碰其他女人,但是现在我连你也碰不了,所以你给我点时间。”梁辰南觉得自己不想让洛柔受委屈,所以迟迟不肯说娶她这回事。
洛柔突然伸出自己的手臂圈住了梁辰南的脖子,继而送上自己的唇瓣,跟他吻了起来。
没预料到洛柔的动作,梁辰南微微呆愣着,直到她移开了自己的唇瓣他才反应过来。
“柔儿”
“梁辰南,我们结婚吧!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像你不在乎我是个瘸子一样。”洛柔看着他笑,眼眸中的光很温柔。
“好,我们结婚。”
晚上七点,天幕的墨色越来越浓厚。
男人轻靠在木椅上,侧着的脸部线条完美。
灯光昏黄,似是揉碎在他眼里的点点星光,他扬唇轻笑的画面也是那样的美好,叫人不忍打扰。
一瞬间,周围画面均寂静了下来,季晴桑感受到心跳加快的声音,她急忙的走到他的对面坐下,同时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就怕就此沉沦,万劫不复。
“桑桑,你来了。”感知到对面的人,季禾生转过头看她,“你要吃点什么?”
“我吃过了。”季晴桑冷冷的回道。
“我还没吃。”微风之中,他鲜明的轮廓清晰分明,字字句句带着哀怨的味道。
季晴桑顿了顿,抬眸看他,“那你先吃饭。”
“一个人吃不下。”季禾生再次说道,眸深如墨的看着她。
“你”
有求于人,季晴桑不敢太过放肆,所以只好皱眉说道,“那我陪你吃。”
“好。”他笑了起来,仿佛万千花朵盛放,灿烂又温暖。
点完了单之后,季禾生明灭的眸子就这么望着她,也没有开口说话。
双方之间是久久的沉默,直到有服务生来上菜,季晴桑才慢吞吞的说道,“季禾生,我来找你是想问你”
“先吃饭,我不想扫兴。”季禾生打断她的话,提起筷子夹了一口到季晴桑的碗里,“你喜欢吃的东西。”
季晴桑看向那张清贵淡漠的脸,最终选择沉默。
一顿饭吃的缓慢,月亮又爬高了些许。
季禾生晃动着杯中的红酒,清清淡淡的问道,“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
季晴桑瞥眼看他,飘扬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云城基地开发的案子出了问题,是不是因为你?”微微扇动着睫毛,灯光照在她半张脸上显得温凉而冷艳。
季禾生喝酒的动作一停,勾起唇瓣邪魅的笑,“桑桑,你觉得呢?”
“如果真的是你动的,那么你是不是太卑鄙了一点。”筷子落在桌面上,季晴桑的声线又凉了些许。
墨色的眸如同坠入了深海,深邃的叫人看不分明。他盯着眼前的女人,心底一寸寸漫开蚀骨的疼痛。
“卑鄙?用这个词来形容我,你是第一天认识我的吗?”嗓音里贯彻着些许寒寂,像是这样的夜晚。
微风不知何时变得狂躁起来,一如他面上的神色。
季晴桑咬住唇瓣,漂亮的手指紧紧的攥了起来。
“你想怎么样?”
“我要怎么样你不知道?”季禾生反问道,酒杯放了下来,只余下杯中的一抹猩红。
俊美阴沉的季禾生,笑容绵长而没有一丝的温度。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牵扯到顾盛安。”季晴桑再次说道。
眼眸转了转,季禾生薄笑出声,语句凌冽,“是你先将他拉到战场来的不是吗?”
“季禾生。”一声尖锐的叫喊响起,“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又怎么样?”眼眸凉了下来,季禾生不动声色却暗自拧眉。
“那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季晴桑青白交错的脸色倏而舒展开来,换成了明艳艳的笑意。
她用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季禾生,你应该不想看见我自残吧!”
“桑桑,你是觉得我没有心,所以才可以任由你践踏吗?”过了很久之后,一声带着嘲弄的话语才慢慢在空气中散开。
浅淡到无痕的嘲讽,加上沉静莫测的眼神,他还是那样难以捉摸,更冷静的让人无法接近。
只是不知道他那些字句是在说她还是嘲讽自己。
没有心?他怎么可能没有?
季禾生淡淡的想着。
起初接到她的电话他就已经猜到了是为顾盛安而来,他让她陪他吃饭,又不肯听她多说,也只是想要可以多些和她安静在一起的时间。
可是她对他的认知是那样的差,说是恶贯满盈罪大恶极也不为过了吧!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还是心上人,但她明显已经不一样了。
看着眼前女人的脸,胸腔处那颗跳动的心脏渐渐悄无声息,而后长出一片荒凉的杂草,又在顷刻间全部枯萎。
她仍旧明眸善睐,明艳逼人,但与他熟知的那人早已经相距甚远。
音容尤是,笑貌不存。
五年之前,她会轻声叫他哥哥,又或者柔软的唤他的名字。
五年之后,她竖起全身的刺,不为别的,只想刺伤他。
该庆幸她做的很成功,这世间仅有她一人能如此伤他。
季晴桑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倒是季禾生又浅浅的开腔,“想要帮顾盛安也可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季晴桑猜测着季禾生可能会提着过分的要求,让她搬去半山别墅,离开顾盛安,又或者永远留在他身边。
可是,通通都没有。
从男人薄唇间散开的低音染着夜色,又沉沉的坠入梦中,恍若隔世。
“陪我去西河城街看夜景。”他说道,嗓音里带着的余韵在黑夜之中经久不息。
低沉的音色,在安静的露天餐厅里显得那样好听。
又或者,是在她的心上好听着。
季晴桑怔楞的望着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他会提出这个要求。
“怎么样?”他问道,笼罩着雾霭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好。”回了一个字,却抵不住心脏拼命跳动的声音。
季禾生站起身朝着她走去,随后伸出自己的手,语调不紧不慢,“手给我。”
她迟疑了半分钟,季禾生也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只是始终等待着她的回应。
眉眼不动,空气中的分子好似都停滞下来,为这一刻的等待。
季晴桑缓慢的提起手,而后放在他的掌心。
握紧之后,从中衍生出一抹温暖,犹如冬日的阳光,照暖着四肢百骸和血骨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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